5.第一章尋找古典（4）

第二天傍晚，大志哼著《愛如潮水》下班回家，走上樓梯看看自己的「黑大個」鐵門和早上走的時候一樣，固若金湯，心裏那個喜。他從兜里掏出防盜門的鑰匙，不緊不慢地把它插進鎖孔，一臉自信地開門，可開了半天那黑大個防盜門依然固若金湯。

晚上九點，鄰居家小孩急急忙忙來敲我家的門，說大志進不去家了，讓我們抄傢伙幫他去撬。

§§§第九節電子蠅拍

小張日裏夜裏百忙，他是一個小小明家。他明的很多東西都在他那間卧室改的實驗室里嗷嗷待哺，一按電鈕，電子牙刷吱溜溜地空轉着，滿地找牙；一掀開關，電子梳頭機在空中張牙舞爪顯得很着急，好像非抓住什麼梳上兩把不可。有一回小狗巴比不幸撞進了他的實驗室，不僅被刷了牙、洗了臉、梳了頭，頭上還扎了兩個鮮艷的蝴蝶鬏——一左一右，這是小張給他正上幼兒園的女兒設計的頭型，從此，小張的女兒幽幽就再也不肯梳這種辮子了。「幽幽」是計算機內部的cpu的簡稱，小張家裏有許多東西都是用電腦術語命名的，桌子叫平台，吃飯叫輸入，上廁所叫輸出，家裏搞得神神鬼鬼說的全是「黑話」，弄得來他家的客人一愣一愣的，不明白怎地忽然間聽不懂中國話了。

「你們的說話，我，統統地不懂。」

一時間，那位客人舌頭也大了，跟小張兩口子說起了「日本話」，小張說：「嘿，我以為鳩山又來了呢！」

有一天，小張愛人對小張說：「你搞明創造是好的，熱愛科學也是好的，但是你有個小缺點我不知當說不當說。」「你說你說，」小張說，「跟我你還客氣什麼呢？」

「那我就直說了啊，」小張愛人清了清嗓子說道：「你明的這些東西好是好，就是有點兒派不上用場，就說電動梳頭機吧，倒不如把它改成電子蒼蠅拍來得更實際些——你瞧咱家的蒼蠅多多呀。」

小張抬頭環視室內，覺得老婆說得也太誇張了，蒼蠅倒是有兩隻，在那兒嗡嗡地叫着，一會兒橫空掠過，一會兒超低空飛行，彷彿以嘲笑的語調對小張說：「看什麼看，你抓不着我。」

小張的靈感在突然間迸出來，他連夜畫草圖設計電路，兩眼熬得紅紅的，「該出手時就出手」，他一邊畫電路圖一邊哼哼嘰嘰地唱着《水滸》主題歌。這個電視連續劇他是沒時間看，他成天忙着搞明，哪有時間看武松如何打虎、潘金蓮如何洗澡，他總有正事要忙。三天後小張頗為自豪地向他愛人展示他的最新科研成果：電子蠅拍。

「這東西最有用了，」他手拿一隻比普通蒼蠅拍手柄較粗、形狀類似於小一號的羽毛球拍的東西在空中舞來舞去，說：「蒼蠅沾上就死。我準備去申請專利。」「先讓我試用三天吧。」他愛人接過那東西說。

幾天以後，小張正在實驗室里專心致志地做實驗，只聽頭頂上蒼蠅盤旋，嗡嗡叫的聲音酷似超聲波，小張連忙把老婆叫來說：「親愛的，這幾天咱家怎麼蒼蠅越來越多？」

「你說呢？」老婆親切可人地笑着，手握一電子蒼蠅拍。

§§§第十節飛機起飛

我家住在西郊機場邊上，以前我們常開玩笑說要是坐飛機回來，一翻牆頭就回家了。有天家裏來了幾個客人，都是對飛機很感興趣的人。

傍晚我們九個朋友一起到機場去散步，飛機製造專業的董強頗為懂行地給我們介紹哪種聲音是哪種飛機起飛的聲音。他用手做了一個小喇叭狀的手勢放在耳朵邊上，說：「光用耳朵聽就應該能聽得出來。」他女朋友用無比敬仰的目光凝望着他，好像他就是牛頓或者富蘭克林。

「聽，這是一種新型飛機的聲音。」

大家立刻學他的樣子用手圈了一個小喇叭，那聲音由遠及近逐漸變大，卻看不見飛機的影子。等聲音跑到跟前才現，那是一輛加了動力的自行車，在那兒突突突地向前平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