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朝堂開爭
第68章朝堂開爭
每當進展緩慢，事情猶豫不決時，林若就會恰如及時的出現。
見到林若，韓學士和木學士微微咳嗽，默契將頭別過去，心想着這小子怎麼來了，不是早上將修撰的活一通收拾，大功告成。
難不成與他們這些糟老頭子一般來坐堂品茶。
「來了啊，坐坐。」張學士痛快拉着林若入坐，施展懟臉嘲諷技能，挑釁十足。
韓學士立時坐不住，屁股一熱起身，說道：「最近院裏時常懈怠，老夫得去看看有無不長眼的偷懶。」
林若直入主題，道：「韓學士，幫學生個小忙，耍賴皮的賬一筆勾銷。」
「那，張學士與凌學士…」
這時候，無疑需有一位代表性的官員出列方才能扭轉頹勢局面。
慶國的皇帝陛下，今日穿的尤為正式，目光如炬，聲音威嚴，展現著無比的權威。
皇帝陛下今日特意晚了些，時辰到也未來，諸臣各視一眼，保持緘默，暗暗針鋒。
「不需要勞煩韓學士如何，明日朝會，論起阿良一案，希望韓學士保持中立，莫要有言語之說。」林若說明要求道。
站隊的官員挺直腰板，顯示出強烈的好勝欲，一個個冷眼相對與他們觀點相反的容情派官員。
一瞬間，一道道目光看向殿中央，毫不掩飾的集中在林若甫身上，死刑派紛壓而上，中立派不少追隨者也出列橫插一腳，局勢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朝會所議只有一事，諸臣也不拐彎抹角，按照程序，最早因此案而爭論的刑部與大理寺先後作稟。
小子，你問上癮了是吧…凌學士不忿道：「我倆又不欠你。」
群臣不約而同看向前列的陳院長，猜想他會站在哪邊，會出列添火加油，助勢死刑派，還是滅水澆涼，給他們當頭一棒。
「恐怕有些難。」凌學士立刻道。
「此話當真？」韓學士心頭火熱轉過頭來，作為一代大學士，豈有虧欠別人之理。
「陛下到。」
大理寺卿不緊不慢出列，揚聲反駁：「稟告陛下，阿良一案錯綜複雜，荒唐冤極，于山東路一帶素有民怨。臣認為貿然以法定罪實為草率之舉，不利民治，不利朝廷仁義，不妥。」
刑部尚書黃喬率先出列，佔據先機，朗聲道：「陛下，阿良一案，依法而行，臣認為理應處死，以彰顯我慶國法度，不容有失。」
林若一笑，解釋道：「學生知道兩位大學士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勞煩什麼，只需明日在朝堂上與韓學士一致，同樣保持沉默即可。」
高坐龍椅的皇帝陛下露出贊同的表情。
張學士理解了，沉聲道：「伱小子是說，讓我倆代表翰林院，在明日的朝堂上堅持己見。」
第二日卯時時分，諸臣齊聚午門，待時候一到，有序進入太極殿，朝會正式開始。
……
韓學士沉默住。
如很多臣子所料，陳院長不動聲色，沒有出列打算。
刑部不僅搶佔話頭，更將罪責攤到協同辦案的大理寺身上，先一步攻擊。
人多力量大，大理人多人發言，施壓刑部，一時間掌握了朝堂上的聲勢。
靜待約半柱香的時間后，皇帝陛下姍姍來遲，坐上龍椅俯視全臣。
諸臣齊跪，高呼萬歲。
「同時，大理寺目無法紀，擾亂辦案，請陛下降罪，懲治不怠。」
死刑一派趁勢而起，吏部侍郎林若甫邁步出列，高聲道：「陛下，法不阿貴，繩不撓曲，於權貴如此，於民亦如此，方才能矯上之失，詰下之邪，以人度法，不符聖人言。」
大戰的帷幕徐徐拉開，朝堂間頓時暗流涌動。
韓學士臉一黑，站立難安，維持半生名聲，如何能毀在這。
「怕是再過幾日，離心離德啊。」
「行吧，老夫答應您便是。」韓學士痛苦做出決定。
皇帝陛下目光銳利掃過去，文淵閣大學士舒蕪淡定出列作揖。
林若甫之話將朝堂爭鬥徹底炸響，以聖人之言，不僅為死刑派做了理論補充，更增加了觀點權威性。
容情派凝重的面色再次加劇。
他們兩人與林若甫交情匪淺，反咬一口是很不現實的事，即便觀點與自己一致。林若想的很明白，退半步是最佳選擇。
這是小事？…韓學士一滯，連連搖手道：「不行，老夫受人之託，恐怕。」
「陛下，臣有事啟奏。」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朝堂上驟靜。
皇帝陛下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高坐龍椅，氣態斐然，環顧群臣道：「諸位愛卿可有意見，但說無妨。」
林若言語相加，語氣不疾不徐道：「韓學士，學生可並未逼迫您違背本心，改換觀點，這也做不到嗎？」
凌學士瞭然於胸，說道：「兩不相幫的確是唯一的選擇。」
吏部尚書應聲出列，第一位幫腔，作揖道：「陛下，自古國無法不治，民無法不立，尊法乃是基本。」
話盡，大理寺少卿也隨同出列，反譴道：「陛下，刑部草草了案，實為敷衍怠政，應重責，以儆效尤。」
見狀，韓學士也鬆了口氣，不和林若甫撕翻臉，一切好說。
「自然沒問題，老夫從不做違背良心之事，可也不好與昔日摯友反目成仇，如此甚好。」張學士沒有猶豫即做了答應，他本就是這樣打算的，韓學士答應保持沉默，那他更沒有顧忌了。
皇帝陛下點點頭。
主張容情的官員們汗流浹背，被群狼環伺，眉頭緊鎖，不敢妄動一步。
「木學士呢。」林若轉而問道，後者點頭示意。
多年好友，林若甫想必也會體諒，他們五人是平等關係，並不是誰可以驅使誰。
張學士立即添油加醋：「老韓，人老要皮啊，老夫今早入院才聽見幾個學子議論是非，對於你的評價很不好。」
死刑派齊齊暗喜，他們無需陳院長出力，只求其坐山觀虎即可。
群臣一驚，卻又很快不以為奇的收斂情緒，此時此刻，也就只有清正廉潔的舒蕪敢冒着大不韙的風險出來說話。
「舒愛卿，但說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