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送佛送到西 挑不出毛病

第359章 送佛送到西 挑不出毛病

第359章送佛送到西挑不出毛病

皓月當空,螢火點綴。

雙峰嶺一側的陡坡下,有三五顆火把散發着火光,緩緩朝着山下移動。

山下,李福強和王虎朝着山上迎去,很快雙方碰面,先是打聲招呼,隨之李福強和王虎接過藍國棟和老韓手裏的繩子,拽著爬犁往山下走。

待王虎說完,他和李福強是啥時候到雙峰嶺的之後,老鄧、藍國棟和老韓微微點頭,心想怪不得徐寧辦事能夠順風順水,他安排事情的時候沒毛病,而王虎、李福強聽聞也是真辦事,一點折扣都不打,這才是真心實意的好兄弟。

眾人拽著爬犁走到山下,王虎和大喇叭換個手,他跑到火堆旁邊將其滅掉。

徐寧等人則是來到了車廂尾部,幾人伸手正在將爬犁上的胡志勇往車裏抬,他肯定沒法坐在車裏,因為空間不夠大,只能平躺在車廂里。

王虎站在尾部,問道:「鄧大爺,你們渴不渴?車裏有暖壺、有茶水,還有槽子糕。」

「預備的挺齊全吶。」

徐寧說道:「去給茶缸子拿來,折騰一天都沒咋喝水,少喝點潤潤嗓子。」

「誒。」

李福強將車廂里的棉被蓋在胡志勇身上,說道:「鄧叔,胡志勇咋樣?沒啥大事吧?」

「槍炸膛給手崩碎了,手指頭都掉了,腳脖子和小腿肚子有點傷,好賴沒啥大事……」

只要能活着,就不算啥大事,一隻手廢了,還剩下一隻呢,家裏的基本重活肯定能幹,就是有點費勁罷了。

藍國棟和老韓沒吭聲,倆人盤腿坐在車廂里,緊挨着胡志勇的爬犁,接過王虎遞來的茶缸子,老韓先捧起來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藍國棟……

大喇叭說道:「現在就是不知道胡志勇腳丫子啥樣,鄧大爺說手指頭沒被凍壞,他應該是特意把手塞進胸脯里了,我進洞的時候,瞅見裏邊有挺多樹葉子,管不少事。」

老鄧接過茶缸子喝了口,說道:「恩,只要腳丫子沒被凍壞就挺好了,誒……回去還不知道咋跟老胡說呢。」

老韓忍不住開口道:「這還說啥呀,事擺在眼前,不管能不能接受都已經發生了,咋地,還能哭哭嚎嚎的啊?那也不是老爺們該乾的事啊。」

「話是這麼說,志勇也有老婆孩子……」

老鄧將茶缸子遞給王虎,說道:「行了,趕緊往家走吧。」

「好,大哥,你開車,待會讓虎子擱岔道口先回家報個平安。」

王虎跳下車,轉頭瞅著徐寧道:「二哥,我跟你去唄。」

「人太多,你別去了,給胡志勇送到太平,還得去街里衛生院,你不回去說一聲,你大娘能睡好覺么?」

「啊,好,那你跟我強哥晚間還回來不?」

李福強打開車門鑽進去,瞅著同樣登車的王虎道:「回來不得後半夜啊?讓你大嫂去西屋跟孩子住,給東屋捂好被,我倆回來就直接去東屋睡覺了。」

徐寧坐在副駕靠窗位置關上車門,點頭:「恩,這麼整沒毛病。」

「好嘞。」

李福強踩着油門驅使汽車朝前行駛,路上略有些顛簸,他開的並不快,徐寧伸開腿腳放鬆了一下。

講完他們是如何找到胡志勇的之後,徐寧說道:「明個先還車,然後咱仨在進一趟山。」

王虎眼睛一亮,「二哥,找著黑瞎子啦?」

「棕熊!」

李福強一愣,轉頭道:「棕熊?誒我艹!是給李山撲死那頭不?」

「不知道,但肯定是棕熊,我瞅見它毛了……這棕熊追着胡志勇跑了十多里地,轉身又回去,將胡志勇和李野帶來的魚和山雞叼走了,往小石河那邊去了。」

「去小石河了?那邊有吃的啊?」

徐寧說道:「倆地方離的不遠,李野說在小石河還藏着幾條魚、冰川子啥的,我估摸棕熊是聞着味了。」

「那備不住。」

王虎說道:「那明個帶啥東西?我得先預備好,喊上我磊哥不?」

「喊著吧,這棕熊挺大,咱仨要是運氣好一槍就能撂倒,要是運氣不好……」

徐寧活動着肩膀道:「伱倆瞅瞅胡志勇就知道了,這棕熊皮糙肉厚,只要你空槍,或是沒打着正地方,等棕熊反撲,咱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知道,大牲口比豺狗子這些小動物難對付多了。」

為啥這頭棕熊難打?主要是因為它是走駝子的熊,不是蹲倉的,打蹲倉熊基本不費啥力氣,只需等着它從倉子裏鑽出來,心理素質過硬一點,照着腦袋削一槍就能將其殼死。

而走駝子的黑瞎子呢?你得掐蹤、觀察地勢環境,還得保准不能驚了它,一旦驚了黑瞎子,它轉身一跑,得追到啥時候才能追上?

追上之後,還得重複先前的步驟,否則它再跑了,咋整?

還追?黑瞎子沒感覺到累,反倒是人累了,到時候黑瞎子再反撲過來,根本防不勝防。

上回在蝸牛殼獵的那頭棕熊,屬於是撿了豺狗子的剩,它們將其圍住,耗盡了棕熊的體力,才讓棕熊定死窩,否則徐寧哪能輕易將其殼死啊。

瞅瞅孫繼業等人就知道了,在山裏攆了好幾天,最後都被累懵了……

李福強說道:「那明個我讓老林去楞場給他帶個信兒。」

「行,今個給老林拿半扇豬肉,咋樣?」

李福強笑道:「笑模呵的,還沒等我張嘴借車呢,他聽說你得晚間才能回來,當時就說讓我開車去接你。」

王虎點頭:「嗯吶,老林挺講究的,我強哥這陣子跟他車,工資一分錢都沒少。」

「挺好,等啥前兒有工夫,你給他喊到你家,讓我大嫂整點菜。」

「妥!」李福強點頭:「我今個還問他拖拉機的事了,他的意思是得回去問問,因為他好像聽說拖拉機在街里農機站扔著呢。」

「農機站?這拖拉機有點毛病啊?」

「不知道哇!而且他也不知道啥價錢,得回去問問才能給信兒。」

「恩,買拖拉機也不着急,遇着合適的就買,不合適就不買。」

汽車緩緩行駛到岔道口,李福強踩了腳剎車,王虎拎着暖壺和茶缸子等東西就跳下了車,站在原地目送汽車離去,並和坐在車廂里的老鄧等人揮揮手。

王虎到家的時候,韓鳳嬌還沒睡,聽見動靜就走到了外屋地,倆人交流一番,韓鳳嬌就讓王虎去了老徐家與劉麗珍說了一聲。

此刻是將近十一點,劉麗珍聞言問:「跟你大嫂說了?」

「說啦,我路過的時候,瞅她家燈還亮着呢,我說完之後,她進屋才閉燈。」

「趕緊回去睡覺吧。」

「大娘,我二哥說明個還得進趟山。」

「咋還要去啊?」劉麗珍皺眉。

王虎站在外屋地門口,吭哧癟肚說:「那個啥…我二哥說,那是頭棕熊……」

劉麗珍聽到此話就明白徐寧想放啥屁了,擺手道:「一天都不帶消停的,啥前兒走啊?他明個能回來啊?」

「能,說後半夜就能回,啥前兒走不知道。」

「行了,你快回屋睡覺吧。」

「誒。」

王虎走後,劉麗珍披着棉襖進了屋,徐老蔫側着腦袋抬頭,問:「咋地,小癟犢子又想作啥妖啊?」

「這不瞅著頭棕熊么,惦記上了。」

徐老蔫撇嘴:「一天都不帶消停的。」

「你消停!告訴你嗷,趕緊給我老兒子買的氣槍拿回來,你和二利擱手裏玩多長時間了?當我不識數呢?」

徐老蔫聞言沒敢吭聲,抬着厚被蓋在腦袋上,接着就打起了呼嚕。

……

太平,老胡家。

老胡的大名叫胡林,此刻他躺在東屋炕上橫豎睡不着,轉個身趴在炕沿抽顆煙,睡在炕頭的胡志斌拽下燈繩,屋裏的燈頓時閃亮……

「爸,你不是去找老張太太了么,她不是說沒啥事么,該睡就睡唄。」

老胡撇頭瞅了眼大兒子,道:「你尋思我像你呢?心真他媽大!你小弟被黑瞎子撲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快他媽死覺吧!我瞅你咋這麼來氣呢!」

胡志斌起身套上衣服,說:「爸,甭管發生啥,咱不都得接受么,胡思亂想有啥用啊。」

「你上幾天學,還教育起老子了呢?長本事了。」

「誒呀,爸……」

平常老胡是自個在東屋睡覺,今個不是有事么,胡志斌媳婦就讓他過來陪着老爹了。而胡志斌媳婦則是和胡志勇媳婦、仨孩子在西屋住。

老胡擺擺手:「志勇從小就沒媽,他爸沒的也早,這些年我是拿他當親兒子養活的,知道不?你大爺活着前兒,對我啥樣?有啥好吃的都可着我來,你爺你奶沒的早,咱這一大家子都說是短命……」

「爸,這玩應就是該信的時候信,不該信的時候別信。」

老胡抽著煙搖頭:「你知道志華擱哪不?他在的地方就離戰場不遠,誒!」

「爸,快別瞎尋思了,你老尋思那些幹啥。」

這時,院外閃過一道光,隨即焊在了門外。

老胡瞅見光之後,緊忙從被窩裏鑽出來,雙腳落地踩進鞋裏,道:「指定是他們回來了!這徐二寧辦事真穩當。」

晚間,李福強和王虎送完老林,驅車回來的時候路過太平,就順道和老胡說了一聲,讓老胡安心,徐寧聽說這事二話沒說就和老鄧、大喇叭四人轉身進了山。

當時老胡聽到后驚喜萬分,他沒想到老鄧幾人能在半道遇見徐寧,而且徐寧答應的如此之快,這說明徐二寧有個好心眼!

「我就說志勇肯定活着呢!爸,你披件衣裳。」

胡志斌為啥這麼說呢?原因有兩個,其一是拉着胡志勇的車能進屯子,這就足以說明胡志勇還活着,因為他要是死了,不可能進屯子,只會停在屯子外等著伐送。

其二自然是沒找著胡志勇,但要是沒找著的話,他們為啥來老胡家啊?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老胡心裏燃起希望,披上衣裳就和胡志斌奔出了外屋地,而西屋的胡志勇媳婦也沒睡覺,她聽見動靜也掀開被子套上了衣服……

門外,汽車停在院門口,李福強、徐寧、老鄧等人陸續跳下車。

老胡也奔到了當院,他沖着人影喊道:「咋樣?咋樣啊?」

老鄧轉頭回道:「找回來了!老胡,咱們現在就得去街里衛生院,你擱衛生院認識人不?」

老胡聞言一愣:「傷啥樣?挺嚴重啊?」

「不致命,我家沒多少葯了,擱山上給他縫了針,但還是需要消毒,要不然傷口發炎感染了,那就沒法治了。」

胡志斌說道:「我認識衛生院的王主任!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值班啊。」

這時,徐寧說道:「你現在往衛生院去個電話。」

「徐二…寧,二寧!我是胡志斌,你喊我斌哥就行。」

「斌哥,這是我大哥李福強……」

相互打個照面,老胡就邁進了車廂里,瞅見了躺在爬犁上的胡志勇,見到他手包紮着紗布一愣。

老鄧在他身後說:「黑瞎子攆他的時候,他槍炸膛了,給手指崩折了。」

老胡先是沉默,后說道:「……能活着就行,大哥,謝謝嗷。」

「可別說這話,我家李野……」

「大哥,你也別說這話,倆孩子擱山裏碰著黑瞎子,誰都沒先跑,誰都沒扔下誰,那就挑不出毛病!」

徐寧站在車尾說道:「胡大爺,快進屋拿東西吧,我跟我大哥開車送你們去街里,這車是借來的,明個早晨就得還回去,你們得拿臉盆啥的……」

「好,二寧,這事多謝你了。」

「別客套,誰聽說這事能幹瞅著啊。」

一旁,胡志勇媳婦鑽進車廂里,瞅見胡志勇的慘樣就哭了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以後我再也不饞了,志勇啊,都怨我啊……」

胡志斌媳婦站在車尾,說:「芳,快別哭了,咱倆先進屋收拾東西去,待會你跟着去街里,我擱家裏看孩子。」

老胡說:「別哭了,再給孩子整醒!你倆快進屋收拾去吧。」

胡志斌媳婦拽着她下了車,倆妯娌進屋開始收拾東西。

院門外,老韓接過老胡遞來的煙,說道:「這也用不着我倆,那我倆先回家了。」

「回吧,等閑出工夫,我喊你們過來喝酒。」

藍國棟和老韓點個頭,然後背着槍和布兜路過徐寧,笑說:「小徐,我倆先回去了嗷。」

徐寧笑說:「成,等給胡志勇報了仇,我給你倆送點肉,到時候可不興不要。」

老韓一揮手,「你送肉能不要麼?好說,往後有啥事吱一聲嗷。」

「得嘞。」

待兩人走後,大喇叭瞅了瞅車廂里的老胡,剛要拿起老撅把子的時候,卻被徐寧攔下。

他悄聲在大喇叭耳邊說:「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知道不?」

「啊……」大喇叭恍然,疑慮道:「我就怕添亂。」

「添啥亂,你啥都別干,擱這陪着就行。」

大喇叭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然後他就朝着車廂里爬去。

這時,老鄧站在車廂里對着老胡說道:「我也得回去收拾收拾,還得給李野喊著一塊去街里檢查檢查。」

老胡點頭:「行!正好讓李野放下心,他晚間跟我待到九點多鐘才走,這孩子心裏也挺不得勁。」

老鄧跳下車離開之後,胡志斌湊到徐寧和李福強身邊。

「二寧,你倆進屋待會,我讓你嫂子整點茶水,是不是餓了?淑娥,趕緊整點飯菜!」

胡志斌拉着徐寧和李福強走到當院,對着外屋地正在打包被褥、臉盆、暖壺等東西的劉淑娥喊道。

劉淑娥轉頭說:「鍋里熥著飯菜呢,你先放桌子,讓倆兄弟吃一口。」

徐寧笑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李福強點頭:「我也是,晚間沒吃多點……」

聽聞他倆沒客套,胡志斌咧嘴笑道:「誒媽呀,我就怕你倆裝假,聽着這話我心裏老舒坦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咋感謝你們,快坐!二寧,抽顆煙……」

「謝啥謝啊,往後可別提了。斌哥,我不抽煙。」

李福強笑着接過來,沒讓胡志斌尷尬,「斌哥,我抽煙。」

胡志斌一愣,笑道:「二寧真變樣了,以前一聽到你名字,那都是故事……現在也是故事,但都是好故事!」

「哈哈哈,這不是學好了么。」

胡志斌轉身抓起炕桌放在炕上,說:「你學好之後,我聽到的都是誇你的,誒,你認識縣大院的老錢不?」

「老錢?供銷社經理錢樹德他爸?」

「對,他不是擱縣大院看大門么,我跟他嘮過幾回,說你給他家拿了不少好東西,跟錢樹德是當哥們處的。」

徐寧笑說:「對,我跟錢樹德是哥們,但我真不知道他爸擱縣大院看大門……」

「他爸不是退休了么,他爸和我們縣大院的副書記是戰友。」

「啊,這麼回事。」

徐寧當然不知道錢樹德的父親在縣大院看大門,因為他爸是去年秋入的職,不過徐寧知道錢樹德在縣裏挺有人脈,要不然他三十多歲能當上供銷社經理?

這也是錢樹德遇見小地痞混混有恃無恐的原因。

胡志斌通過拉關係,與徐寧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不少。

李福強將手裏的煙抽完,劉淑娥就端上了兩盆菜,酸菜燉粉條和白菜燉豆腐。

劉淑娥端著兩碗二米飯,放在倆人面前笑說:「兄弟,你倆先湊合吃點,等到街里讓你斌哥請你們下館子!」

胡志斌笑着點頭:「嗯吶。」

待他瞅見院門外的人影一愣,「誒!國興哥是不是擱外頭陪着咱爸呢?」

劉淑娥向外望去,道:「誒呀,可不是咋地!你是咋尋思的?咋能給國興哥落下呢?」

胡志斌急忙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我剛才沒瞅着他,他可能擱車廂里陪着咱爸呢,我現在去喊他,你快盛碗飯。」

徐寧和李福強端起飯碗,伸著筷子夾菜,對視瞅了眼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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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83漁獵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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