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意料之中，很輕鬆成功了，沒有收到任何的阻攔，房間里很是安靜，就像是沒有人一樣。

紀黎的步伐輕巧，留不下任何的聲音，推開了主卧的房門。

幾乎在那一瞬間，他的神色變了，迅速就屏住了呼吸準備撤離。

只不過，為時已晚。

冰冷的鏢射速飛快，寒芒只一閃，就已經到了眼前。

紀黎一個柔韌的下腰，便與之擦面而過，警惕的看着站在黑暗裏的身影。

那身影動也不動，一雙眸子迎著月光，像是掛着兩輪血月，令人心生寒意。

他沒再有動作，聲音像是刺骨的冰楞，「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聞言，紀黎沒有說話，眼底閃過幾分詫異。不得不說，這人和他想像中的反應很不一樣。

空氣中瀰漫的這種毒素揮發的極快，卻能嗅到微苦的氣味，效用是鎖住人的渾身靈力。

當然了，只需要吸入了一點兒，便拿它沒轍了除非，提前服下解藥。

而安辰很通藥理。安辰的葯在妖族千金難求，有價無市，卻幾乎能解任何毒素。

紀黎本想將計就計，卻沒想到柳辰星的心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似乎倒很想被他識破一般：「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被柳辰星算計了。」

那身影很誠實，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過程，最後總結道:「你殺了她，我放過你。」

「你.....」，紀黎愣了下，大腦飛速轉動，很快就理解到了男人的意圖，吃驚的試探道:「為什麼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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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那人半晌沒說話，然後就低下頭笑了聲:「要麼應，要麼死，你怎麼選？」

「不，我未必會輸。」

紀黎的話音才剛落，一枚飛鏢便已經脫手，旋轉着筆直的刺向他。

然而在距離一尺時，卻再不能行進半步，直到掉到了地上。

紀黎眨眨眸子，打開了房間里的燈:「但是我答應，畢竟我們目的一致。」

聽見這句話后，蓄勢待發的身體才放鬆了些，那人看着紀黎一時間沒有說話。

「我叫紀黎，合作愉快。」紀黎圓溜溜的貓眸微眯著，審視着面前的人。

男人很高，頭髮稍微有些長，兩鬢皆有些碎發，唇如花瓣，臉頰卻蒼白。

—雙眼睛呈現妖異的暗紅，眼角泛開一片花紋，一直蔓延了半邊臉。

_「餘燼。」

這像是很久未曾開口，餘燼似乎有些生疏，自己都愣了一下。

這個名字記不清有多少年沒人念過了。

「真好聽。」紀黎點了點頭，讚歎了一句，然後笑道:「其實我有點疑惑可以說說你的故事么？」

「我的故事么？」斂了斂眸，餘燼發了個有些嘲諷的鼻音。

他的一生，如果只是個故事，那應該是個極為荒謬的故事。

從來沒同人講起過，此時不知道是懷着什麼心情，餘燼竟然張開了口。

余家上下，每一輩皆是道士，生來就為了保護人間太平，斬凶除惡。

而餘燼，則是家族裏年歲最小的么子，從小就最受寵愛，卻並未廢了功課，為人勤勉自謙。

可卻始終太過仁義。

而柳辰星，就是他央求從長兄手上救下來的。在一眾妖怪里，餘燼第一眼就看見了她。

在兄長的劍下，女孩眼角矚著淚，跪在地上懇求：「求求你們.....我的父親生病了，他還在等着我.....」這是餘燼最後悔的事，他最見不得女人流淚，最後還是擋住了那把劍：「哥哥，給她個改正的機會吧。」她只是被誤導了，她只是為了給父親治病，她會真正的改過了，而且索性還沒有釀成大錯.....

餘燼找了很多理由，而兄長再三說服，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拂袖而去：「燼兒，這次選擇權留給你。」聞言，柳辰星就破涕而笑，小心翼翼的拉住了他衣角：「謝謝你，小先生是個好人。」

在那之後，柳辰星便跟在了他身邊，跟着他一起學習正道，教她為人君子之道。

直到女孩來向餘燼道別，說自己挂念父親，請求他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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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燼還不放心，告訴她，以後遇見什麼困難，可以來府上找他。

甚至，還給了她一塊玉佩。

可笑的是，下一次見面時，是柳辰星劍上向下流淌的血滴，紅的刺目。

她穿着一襲紅裙，那是他第一次見她露出那樣的神情，高傲，不屑，眼裏滿是深沉的算計。

於家，徹底毀了，整個府宅被妖族翻了個遍，最後還不忘添上一把火。

原來愚蠢要付出的代價，有這麼大。

本是溫文儒雅的少年，清雅的素衣破破爛爛，沾滿了血跡，聞起來刺鼻的讓人想嘔。

他在家族的墓地里，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三天三夜，親手為他們刻下了一座碑。

這也是他的恥辱碑。

柳辰星從他身邊走過時，留下了一句：「小先生，人情我還了。」

然後，她連一次頭也沒有回，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像個得勝凱旋的將軍。

那段時間，餘燼哭幹了這輩子所有的淚，內心的疼痛一點點麻木。

他要報仇，為此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說到這，餘燼就停下了。沉默片刻，他和柳辰星千里傳音道：「任務成功。」

紀黎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卻也能猜到幾分，不再繼續追根問底，開口道：「說說你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