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正六邊形

「兇手下一個選擇的犯罪地點將在這裡！」

臨時召開的緊急會議上，田通挺著大肚子，用激光燈點在投影出的地圖上，那是一個鬧市的邊緣。

講台下面，曹鐵和傅仁板著臉，其他的警員各個目瞪口呆，一隊的警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莫名其妙的楊，二隊的警員均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大概在思考：傅隊都沒有結論，田胖子怎麼忽然學會推理了呢？

何麗麗不時向周圍驚訝的同事點點頭，難掩住興奮地說：「聽，聽，我們隊長自己的結論，這會真是他一個人就點破了整個案件。」

旁邊的葛小眉一臉吃了發霉的諾卡歲月留痕黑巧克力的表情，心想，麗麗你的記憶是不是出現問題了。她又想起了還在樓下禁閉室里關著的貓狗偵探李白白，如果李白白這時出現在會議室，他和田胖哪一個會先瘋掉？

半個小時前，禁閉室。

李白白和田通對坐著，葛小眉和何麗麗做筆錄。

李白白顯然很不滿意，晃晃手中的手銬，抱怨：「田隊長，這樣不合適吧。」

「私闖案發現場，欺騙警察，擾亂公共秩序，這樣很合適。」田通敲敲桌子，「你之前說已經知道了兇手的下一個行兇地點，真的假的？」

李白白又晃晃手銬。

「不說，麗麗，我們走。讓他再清醒一會。」田通微微起身。

李白白慌了：「別啊，田隊長，別走啊，給我張地圖，給我張地圖，再來一隻筆。」

李白白在地圖上點出五個受害者的出事地點，一連線，又點出地圖上另外一個點，說：「你看，天隊長，這是什麼圖形？」

三人眼中一亮，正六邊形！

田通搖搖頭：「這也許只是巧合罷了，之前前三個受害者，我們畫出了正三角形，可對案情一定作用都沒有，但還是出現了第四個、第五個受害者。」

李白白笑了：「正因為之前出現過一個三角形，而且是正三角形，才可以很確定兇手是一個很專註圖形的人，可能與職業習慣或者生活經歷有關。而且這個正六邊形中也有兩個正三角形，如果兇手沒有完成這個圖形的意思，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精確的選擇行兇地點。」

田通手放在下巴上，疑惑起來：「那依你看，兇手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李白白晃晃手銬，田通示意葛小眉幫他解開，李白白伸了個懶腰，接著分析：「從屍體來看，五個受害者都為年輕男性，身高在175CM之間180CM，體重在64KG—86KG之間，死亡原因均是頭部受鈍器重傷，身上還有多處傷口，而且全是死在午夜。午夜，什麼特點，光線昏暗，我們可以得知兇手沒有自信在正常光照下襲擊受害人。鈍器，一般笨重，多是鐵器。但鐵器在打鬥過程中會發出很響的動靜，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格外吸引目擊者，可兇手仍然選者鐵器，還是沒有足夠自信襲擊受害者。那麼兇手的身材一定比所有受害者都要矮，都要瘦。重擊頭部，且身上有其他鐵器的傷痕，兇手是一個冷酷的人，而且很熟練使用這些東西。多種不同的傷痕，兇手要麼是在折磨受害者，要麼是在反複製造不同的傷口用來隱藏某些他的行為習慣。」

田通樂呵呵眯起眼睛：「小子，有一套啊，年輕人的思路就是靈活。」

李白白有些得意：「那是，我說了，警隊馬上就會聘請我。」

「啪！」

田通眼神一瞪，拍了下桌子，臉上陰沉了下來：「小子，這五個受害者的信息，你從哪來的，還有傷口的分析，這些資料和警隊掌握的大同小異，我現在抓你為兇手都可以！」

「這……」李白白一愣，「我……我之前看過《濟城日報》的報道。」

「啪！」田通又重重拍下桌子，吼道：「還狡辯！報紙上可不會有如此精準的資料，而且屍體的傷口痕迹又怎麼得出的，不說實話，我饒不了你。」

李白白低下頭，嘆了口氣：「好吧，從第二起殺人案，我就開始偷偷調查了，去過幾個受害者的家。」

「就這些？」田通目光緊鎖著李白白。

李白白放低了聲音：「河邊的那具屍體，運走之前，我上去拍了照片，我想既然一具屍體是這樣，如果是連環殺人案的話，每具屍體都會採用同樣的處理手法。」

田通又問：「也是以認識幾個領導，警隊特請的名義？」

李白白點點頭：「恩，從公安局廉政監督電話上抄了幾個大人物的電話存到了手機上，幾個幹警兄弟還是很給面子的。」

「混蛋！你！」田通第三次拍了桌子，又說：「關於案情，還知道些什麼？」

李白白被田通反覆拍桌子的行為嚇傻了，像個小兔子一樣，說：「第五個受害者的手腕有白色痕迹，佩戴了手錶，被兇手摘走了，之前報紙上也說前幾個受害者的錢物全部不見。我懷疑兇手仇富，而絕不是報紙上說的搶劫殺人。一般搶劫不會殺人，殺人比搶劫複雜太多，且吃力不討好。而摘走手錶等財物，兇手可能有仇富傾向，並不一定會變賣那些財物，反而會把手錶、手機之類的東西掛起來，當做戰利品。」

「還有呢？」田通越聽越感興趣。

李白白猶猶豫豫地說：「還有，案發現場可能有我們漏掉的痕迹，我只是猜測，兇手殺人的時間都選擇在暴雨前，隨機殺人的話，準備一定不充分，而暴雨可能會將很多細節的東西沖洗乾淨，但具體是什麼，我還不知道。」

「還有呢？」田通又記下一個要點。

李白白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了。」

「真沒有了？」

「恩。」

「好，霉霉錄音了嗎？錄完老樣拷上。」田通給葛小眉使了個眼色。

「喂，為什麼還拷我，我幫警隊破獲了大案件，好不好，我是偵探，是皇家偵探！」李白白強烈不滿。

田通笑呵呵摸摸肚皮，回道：「如果明天下雨前，逮捕了兇手，我會代表局裡給你頒發優秀市民的獎章如果明天按你說的，逮不到兇手，你的行為就不好說了。」

……

「就到這裡吧，還有很多細節，我也沒想好，機會還得多留給你們年輕人。」

講台上話音未落，刑警隊全體給以田通雷鳴般的掌聲，連傅仁和曹鐵的臉色都有所鬆緩。

葛小眉也拚命拍手，畢竟是自己的上司，而且無論是誰的推斷，現在刑警隊很需要，濟城很需要，那些蹲在市局門口傷心欲絕的受害者家屬很需要，需要第一時間找出兇手。

但不知為何，在一片掌聲中，葛小眉覺著投影上那個連起來的紅色六邊形有些彆扭，好像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