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第二卷 第二章

富國大廈七樓前後拉扯了數道警戒線,所有的電梯出口全部把守著警察。另有大批聞訊趕來的記者被堵在了安全樓梯里。

葛小眉趕到時,刑警一隊的同事正向田胖做初步彙報。

「死者叫魏麟,男性,二十五歲,職業是森福公益基金會的財務總監助理。死亡地點是森福公益基金會的財務辦公室,即富國大廈703房間。死亡原因為頸動脈竇受壓迫,大腦窒息性缺血。現場勘查為自殺,死者用領帶綁住吊燈套住脖子雙腳騰空完成自殺過程。根據肝溫推測,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上午七點四十五分到八點四十五分之間。第一位發現死者的是酒店的熱水服務生,按照日常慣例九點敲門更換水壺。據服務生所說,正常流程是敲門后得到客人允許後進屋更換水壺。但由於長時間為森福公益基金會的幾間客房服務,人員之間相互熟悉,默認相約成俗的慣例是只要門沒鎖敲門便可進屋跟換水壺。這一說法,也得到基金會其他人員的證實。服務生開門發現不對后沒有進門,直接選擇了報警。」

「還有什麼發現?」

「在死者的辦公桌上發現一瓶鹽酸氟西汀,治療抑鬱症的藥物。死者疑似抑鬱症患者。」

「好,我說幾個點,你們幾個記一下。首先是森福公益基金會,所有在崗人員的名單、今天的出行,我要求一對一核實,還要一份基金會的近況。然後是酒店方面,酒店的監視錄像,不僅是這個樓層的,今天整座酒店的全部錄像都備份下來。最後是死者以及這間房間里另一個基金會成員的資料。」

安排完任務田通轉過身,剛要走出死者的辦公室,目光落一個蹲在地上帶著手套正在檢查門鎖的刑警身上。

「發現什麼問題了嗎?」

「還沒有,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樣啊,那你在研究什麼呢?」

「我正在觀察門鎖有沒有被破壞的痕迹。」

「你是專業的刑偵人員?」

「不是。」

「那起碼學過刑偵學吧?」

「沒有。」

「至少平時總看過刑偵方面的書籍吧?」

「這個嘛,也沒有。」

「奧。」

田通深深咽了下喉嚨,忽提高了音調:「葛小眉,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以為裝做工作,我就會以為你已經來了很長時間了嗎?現在幾點了,我之前告訴過你遲到是要去交警隊報到的!」

「我……」葛小眉眨眨眼睛,「田隊,再給次機會,畢竟今天是休息日嘛。」

「休息日!好,那你現在可以去休息去了。站起來,現場不需要你,現在更沒有檢查這道鎖的必要。」

「可既然是自殺的話,我想死者應該考慮到鎖門才對,否則自殺到一半有人進來豈不很尷尬。田隊,再給次機會。」葛小眉站起身來,聳著肩膀縮在一旁。

田通眼睛一閃,心裡劃過一道思緒。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田隊,再給次機會。」

「不是這一句,是上一句。」

「我說……」

「好了,不用你說了,我想起來了。」田通摸摸肚皮,對著樓道大喊起來:「麗麗——麗麗——」

話音未落,何麗麗雙手舉著寫字板從幾個同事中竄了出來。

「辦公室的門鎖之前檢查過嗎?」

「檢查過,提取了不少指紋,正在核查指紋的來源。」

「有沒有被破壞或者撬開的痕迹。」

「這個尚未發現。」何麗麗翻翻手中厚厚的一打資料,又眯眯眼睛,「怎麼,田隊,有什麼新發現?」

「我只是想到從過去自殺的案件來看,死者要麼選擇大庭廣眾吸引人的注意力,要麼選擇密室反鎖房門。魏麟如果是自殺的話,不應該給服務生留門才對。把發現屍體的服務生筆錄拿過來,算了,我們再問一趟。」

「隊長真是明察秋毫啊。」

何麗麗瞪大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一旁的葛小眉則歪歪嘴,有些尷尬,怎麼還是這種節奏?拜託,麗麗,田胖已經轉過身了,你驚訝的嘴巴可以合上了。

田通沒走幾步忽回頭一瞥:「霉霉,你也跟過來。」

「是。」葛小眉聽到田胖又給了機會,站直了身體乾脆地回答道。

「哎呦,霉霉,你怎麼又遲到了?不會真去度假了吧。」

「麗麗,你也嘲笑我,我只是睡過頭而已,再說休息日……難道你過去就沒有錯過臨時出警嗎?」

何麗麗「嘩」「嘩」「嘩」連續從左右口袋還有背後掏出了三個手機,咳咳聲音說道:「遲到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這樣優秀的警隊精英身上。」

葛小眉用手抵住頭,好吧,你贏了。

第一個發現死者的服務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樣子只有二十歲上下,身材頗瘦。也許是連續被詢問了好幾次,站在三人面前,服務生的雙手一直在哆嗦。

「是你第一個發現的死者?」

「是,是我。二十一歲,單身,清河鎮小劉庄,工作一年三個月零八天。和死者不熟,私下無往來,最近的一次與死者說話是在上個星期。」服務生一口氣說完這句話,掃了眼面前無動於衷的三個警官,愣了一秒鐘,又立馬補充道:「我當時推的車架上有五個水壺,四個滿水,空的一個是在810房間里替換下來的。」

田通面露尷尬,麗麗和霉霉捂著嘴已經抑制不住笑聲,顯然是有感於面前服務生背課文一樣的舉動。

「你別緊張,我不問這些,我需要你回憶下開門的一些細節。」

「開門?」

「對,房門當時有沒有上鎖?」

「沒有鎖門,如果有鎖,我是進不去的。」

「沒有鎖門是指門是開著的,還是只是帶上沒有上鎖。」

「就是正常的關門沒有上鎖,我敲了幾下,開的門。通常這個時間,房間里都是有人的。如果沒有人或者其他時間,我是不會開門的。」

「那酒店方面有鑰匙嗎?」葛小眉突然插了一句。

服務生搖搖頭:「沒有鑰匙,至少我了解的是沒有鑰匙。具體的得問我們主管。」

「麗麗,跟著他去問一下主管,這一層的房間究竟酒店方面有沒有備用鑰匙。如果有,鑰匙的取用流程是什麼?」田通皺起了眉頭,又轉向葛小眉,「霉霉怎麼看?」

至從上次連環殺人案后,田通愈發發現身邊這個做事毛手毛腳的實習生有時候會給人意外的驚喜。

「自殺不鎖門的話總讓人感覺怪怪的。」

「按照你的說法,難道只有密室自殺才符合常理?」

「那倒不是這樣說,可如果真是自殺的話,一個人自殺前都會留下些什麼才對。」

「你想說的是什麼東西呢?」

「至少遺書之類的吧。」

話音未落,這個時候,田通腰上的對講機響了。

「田隊,田隊,還在不在現場,死者房間有新發現。」

「我在,馬上返回,什麼發現?」

「在死者的辦公桌上發現可疑筆記。」

田通瞪大了眼睛,筆記?

703房間本身的結構是一個一廳一卧的套房,后被改成了辦公室的裝潢。大廳和卧室各有一張辦公桌,大廳中還多了一套三座沙發。正對房門的左邊靠窗是沙發,右邊靠牆是魏麟的辦公桌。魏麟死在正對門口大廳中間的地毯上方。

「確定這張是魏麟的辦公桌,而不是裡面的那張?」

「確定,上面不僅有魏麟的私人物品,我們還提取到了大量魏麟本人的指紋。可疑的是這張稿紙。」

「稿紙?」

田通接過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面封存著一張白底紅線的稿紙,稿紙的表頭為森福公益基金會。

一張空白的稿紙。

等等,不是空白的。

田通歪歪手掌,斜著光線,稿紙上印出一排排白色的印跡。

「這是放在桌面正中間一摞稿紙上的第一張。」負責現場搜查的李繼科解釋道。

「第一張?如果有字跡的話,這應該是墊在底下的第二張才對。」田通眯起眼睛,打量著那些白色的印跡,「能復原上面那一張紙上的文字嗎?」

「復原的話相當有難度。你看看這裡,還有這裡。」李繼科用手指點點稿紙上幾處黑色、紅色、紅黃交接的印痕,又說道:「這些印痕的顏色來自上面那一張的背面,是死者書寫時留下的。也就是說,上面那一張紙的反面是彩色的,或者說有其他筆記。而且,我剛才讓人拿相同的稿紙做過實驗,根據印痕深淺來看,上面那一張紙的厚度和硬度要遠高於這張稿紙。所以,我適才說這張是稿紙的第一張。」

「真的很難復原嗎?」

「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只能根據字跡的清晰程度和過去的經驗來判斷。即使復原了,上面的文字也不一定與案情有關。」李繼科的眼神在房間里一隊同事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葛小眉的背後,又轉向田通點點頭說:「讓霉霉帶上死者的其他筆記和這張稿紙去市司法鑒定中心,我有個戰友是這方面的大牛,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霉霉,聽見沒有?」

「啊?」葛小眉肩膀一顫,慌張著轉過身。

「你在觀察什麼呢?」

「我啊?」葛小眉愣了愣神,指著大廳中央倒塌的木椅說:「我還想剛才的問題,死者有沒有可能不鎖門?從椅子倒塌的方向來看,魏麟自殺時面對門口,似乎不鎖門有些說不過去。」

「這個鎖門的事情先放一放,把這張紙拿到市司法鑒定中心。」田通手指用力一點,「記住,這次別再出其他的亂子了。」

亂子?

葛小眉瞬間打起了精神,面前聞來一股惡臭,上個星期在大庭廣眾下扒垃圾箱的畫面立馬浮現在眼前。

「moneyhigh,你個混蛋……」

「什麼?霉霉,你說什麼呢!」

「啊?沒,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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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要在寵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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