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鬼蜮魔蹤

潮濕陰冷的地下山洞裏，忽然悶得讓人有些難以呼吸，這跟溫度與氣候其實無關，關鍵是人的心。

「加林醫生，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一個絡腮鬍子的男子，穿着一身有些骯髒的白大褂，佈滿血絲的眼睛看着一個禿頂的消瘦白人。那白人戴着眼鏡，也同樣穿着白色大褂，卻乾淨得多，也得體得多，無論從氣質還是從整體衣着效果上看，他都符合人們印象中的醫生的形象，甚至更像一位造詣頗深的醫療專家，不過你千萬別看他的眼神，因為此刻他那兩隻藍色的眼睛正閃著狼一樣兇狠的光。

「除了等，還能有別的辦法嗎？」加林醫生看了一眼絡腮鬍子。

整個實驗就屬這一階段危險性最大，他那些散佈在全世界的同夥們，凡是失敗的，大多數都在這個階段。因為在這一階段，他們要把精心研製出來的藥物注射進人體內，然後再把這些試驗品悄悄放回自然環境裏觀察他們的表現，再根據這些表現不斷改變藥物劑量配比，最終達到理想的狀態。

這個研製計劃是z國政府暗中起的，已經秘密進行了十幾年，先是在實驗室里研究藥品，做各種數據分析，之後就是「臨床」實驗。科研人員分成許多個研究小組，到世界各地去找那些無辜的人做實驗--不在本國做，道理不自喻，而要去世界各地做，則是因為將來他們要把這計劃用於實施的時候，要考慮到不同人種對藥物產生的具體反應。

加林這個小組負責亞洲人的實驗，也是所有小組裏進展最快的一個，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這就意味着，他將會得到z國政府的一筆巨款，巨到足可以買下一座小島，讓自己享受人類能享受到的最高檔的生活。同時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使他成為這個計劃的創始人，就像那些「導彈之父」、「飛機之父」、「原子彈之父」一樣，被後世的人稱為「超級戰士之父」，這是一個多麼重要的稱呼啊。z國會在一夜之間成為世界強國，實現無數個只能在夢裏實現的夢想。而他，也將被作為z國稱霸世界的重要人物永遠載入z國的史冊。

在幾萬、幾十萬名超級戰士面前，哪個國家的軍隊敢與之匹敵呢？

加林的實驗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只要再有幾個試驗品，他們提供的綜合數據就足夠他配出最理想的藥物來。

由此可見，中國人着實可惡，他們那麼快就現了問題，而且好像第一時間猜測到了這個科研項目，還把所有的試驗品集中起來要去研究，這不等於明搶嗎？

派人殺了那些試驗品，把大腦拿回來，實在是無奈之舉，很冒險又沒有別的好辦法。因為他相信，只要那些試驗品到了中國人手裏，z國十幾年的心血就算是做了禮單免費贈送了。

這件冒險的事造成的嚴重後果就是：現在至少有幾千名荷槍實彈的中國武警把他們包圍起來，別說想跑，想出去都難。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只能是躲在這裏，期盼著隱秘的地方不會被中國人現。

加林醫生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把實驗基地設在中國了。黃種人有的是，越南泰國老撾約旦韓國日本--若不是有漢克斯李父親的便利條件，他肯定不選中國。

想到這裏，加林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還在旁邊的微機房裏盡心儘力做數據分析的漢克斯：「漢克斯，你那該死的老爸沒被外面的人現吧？」

「不會不會！」漢克斯連忙一溜小跑到加林醫生跟前，帶着近乎於獻媚的微笑說，「他是當地的醫生，口碑極好，沒有人會懷疑到他。」

「那最好。」加林說，「你繼續忙去吧，速度要加快了，沒準什麼時候這裏就會被中國人找到。」

「加林醫生，你那麼擔心做什麼？」旁邊，一個壯碩的白人不以為然地擺弄着手裏的一把「瘋狗」突擊刀，突擊刀在他手裏快速旋轉着，就像安裝了某種自動運行程序，「有我和我的兄弟們在，中國人奈何不了你們的，看看那些中國武警吧，他們甚至連我們長什麼樣子都沒現就全完了。」

「全靠你了，海明威先生。」加林帶着微笑說，其實心裏在罵：「白痴，沒腦子的蠢貨，你這樣的人怎麼配和那個作家同名呢？要不是因為你圖省事殺了中**人，單單把那些試驗品偷出來的話，會有現在的危機嗎？」

「放心放心！」海明威還在自豪地笑着，「我的這五個兄弟全都是在世界上最嚴格的特種部隊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他們一個人可以頂中**人一個連……哈哈，至少一個營呢！」

「是啊是啊！」加林醫生在心裏繼續罵：「白痴，沒腦子的蠢貨，虧你還是軍人出身，怎麼連我都不如呢？中國的武警部隊主要職能不是特種作戰，你當廚子的跟裁縫比烹飪，也好意思比？」

海明威又吹了幾句，帶着他那五個人高馬大的雇傭兵同伴去隔壁的岔洞打撲克去了。

燈忽然滅了，山洞裏一片黑暗！

「媽的，怎麼回事？」海明威在岔洞裏吼，「老子抓到了兩個王，誰他媽的也別動。」

加林醫生一下子緊張起來，扭頭沖着漢克斯喊：「漢克斯，趕緊備份數據，蓄電池只能維持半個小時，你們他媽的也趕緊去幫忙！」

另外兩個穿大褂的也趕緊摸著黑進了微機室，手忙腳亂地幫着漢克斯李備份電腦文件。

怎麼回事？加林醫生不安地想。自從一年前他們被漢克斯買通的自然保護區護林員領着來到這裏，並找到電纜偷接了電源之後，這裏從來沒有停過電啊。難道是被中國人現了？不能啊，這裏這麼隱蔽，只有那個第一個現這裏的護林員知道位置--可那個傢伙已經被注射了藥物，被中國人當做心臟病突的先進工作者埋了啊！

這一定是個偶然。加林醫生安慰著自己。當初那個護林員說過，這條電纜是專門為保護區下游的一個重點工業供電的，這裏停電的話，那個企業會損失大筆的錢。

等等吧！

加林醫生摸著黑坐到樹枝釘成的椅子上，默默地等著。電腦備份總算完成了，屏幕也一下子黑了下來，現在是徹底沒電了。那幫雇傭兵還在用白光瞄準鏡做電源，興緻勃勃地玩著撲克。

一個小時過去了！

「海明威先生。」加林努力讓自己不要想起那位作家，摸著山洞壁走了進去，「海明威先生，您看……您是不是要出去幫我們查看一下？我懷疑是我們的電線出了問題。」

「加林醫生，您老那麼客氣！」海明威痛快地放下牌--他這把牌實在是不怎麼樣，再打下去恐怕會把剛才贏的錢全輸回去，「我們是您花錢雇來的，只要您給足了錢，別說是查線，重新架一個我們也會做的--約翰，傑米，你們兩個出去查線，小心一點兒，別他媽的被中國人的直升機看到！」

一黑一白兩個雇傭兵不願地起身，操著武器摸出了山洞。

「另外……」加林笑着說，「海明威先生，我個人的想法，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您是不是應該派出一位兄弟做個警戒哨？萬一中國人摸上來的話……」

「相信我加林先生！」海明威忽然嚴肅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是從戰火中僥倖爬出來的，在這個時候，我們安心地呆在這裏，不被中**人的偵察直升機熱敏追蹤裝置現才是最安全的。有的時候，人不要跟設備抗衡。除了我們自己，沒人能找到這裏，即使能找到這裏，這個地下溶洞有四個出口，難道他們都能現？約翰，機靈著點兒，查完線趕緊回來！」

加林聳聳肩，沒再說話。

「狼王，狼王，我是女媧，我已經完成佈控，尚未現目標，完畢！」山林中，沈萌披着厚厚的偽裝服，悄聲彙報著。

「女媧，我是狼王，繼續監視，完畢！」龍衛看着大屏幕，六個小亮點已經佔據了30公里沿線各處至高點，藉助現代化的觀測裝備，足可以將絕大部分線路控制她們的視線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密林中除了偶爾飛起的鳥，沒有任何人的蹤影，沈萌伏在山坡一片灌木叢中，不斷調整著98式軍用望遠鏡的角度，天氣很好，下面一切盡收眼底。

「女媧，女媧，鷂鷹呼叫！我前方一公里處現目標兩人。」楊丹隱藏在一棵大樹頂端，88式狙擊槍瞄準鏡里，約翰和傑米高大的身軀異常敏捷，在密林中忽隱忽現地沿着楊丹所在位置側向移動着。

一切順利！沈萌興奮起來，低聲命令楊丹繼續跟蹤觀察目標，又緊急命令小組成員向楊丹所在的位置移過去。

約翰和傑克的確是奔着他們接線的位置去的，那是主電纜經過的一處小窪地，突出的標誌是一棵尚未生成鬚根的小榕樹。兩個人到達之後，約翰迅速佔據有利位置警戒起來，傑克則從樹榦出用腳量了距離，俯下身去，用手中的軍刺挖掘起來。很快，他從小坑裏拿出一塊平板石頭，接着又從迷彩服衣兜里掏出電筆，使勁往裏伸出胳膊，再斜着眼鏡往裏看。

女媧小組慢慢向他們移動着，不得不說，這些雇傭兵的作戰水平實在不容小覷，單就那個黑人約翰來說，此刻選擇的警戒位置就可以用教科書般來形容。他那個位置既可以保證自己充分隱蔽，又可以保證有最廣泛的觀察角度，同時周邊的樹木山石可以成為他最好的遮擋物，無論你想從哪個方向用狙擊槍擊斃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幸虧楊丹在他們最最一開始行進的時候就現了他們，否則一旦他們像現在這樣靜止下來，被現的很可能是女媧小組自己。

女媧小組必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任何不必要的小細節都會被他現……

「頭兒，一切正常，完畢！」狡猾的約翰幾乎每隔一分鐘就會向海明威報告一次，這讓女媧小組很麻煩，一旦他的報告中斷，山洞裏的人就會立刻預警。

「啊哈--」趴在地上的傑米終於站了起來，使勁擦了擦臉上的土和草屑，聳聳肩膀，「是主線斷電了！」

「頭兒，檢查完畢，是主線沒有電了！」約翰報告。

「馬上返回，完畢！」海明威命令。

兩個雇傭兵再次仔細觀察四周--女兵們全都靜止下來，連呼吸都屏住了。之後，傑米重新蓋上那塊石頭，埋好，兩個人交替著，快速撤離。

「鷂鷹，跟上他們，現位置馬上報告！」沈萌悄聲命令楊丹。

這樣的況下，六個人跟蹤遠遠不如一個人跟蹤更具有隱蔽性，楊丹跟雷銳學了一套最實用的跟蹤術，技術已經爐火純青了，兩名雇傭兵雖然警惕快速，卻絲毫沒有現後面的影子。

「女媧，女媧，鷂鷹呼叫！我已現地下溶洞位置，方位是……」半個多小時后，沈萌終於盼來楊丹的報告，女兵們全都興奮起來。沈萌趕緊命令楊丹隱蔽觀察，自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龍衛。

龍衛焦急的臉上終於出現笑容，雙手快速在鍵盤上敲擊幾下，輸入沈萌報告的位置點，那個地下溶洞的位置果然就在距離自然保護區邊緣不到20公里的位置。龍衛對身旁的武副總隊和楊警官說：「兩位，有事要你們幫忙了。請武警部隊的同志們趕緊調整部署--速度要快，動作要隱蔽，在這個範圍內縮小警戒包圍圈。另外，依我的經驗，地下自然形成的溶洞要想有良好的通風，往往不只一個出口，能不能請當地的公安同志迅速調查一下，有沒有熟悉這個區域況的人？」

兩個人很快行動起來，不長時間后，武警部隊開始調整部署，逐漸縮小了警戒範圍，而楊警官那裏卻帶來遺憾的消息：那一帶由於距離自然保護區較遠，地形又很複雜，自然保護區里的巡邏人員基本上不會到達那裏，也不知道那裏溶洞的況，當地的群眾也很少去那個區域採藥--倒是曾經有一位護林員在那一帶工作過，但是這個人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因心臟病突去世了！

龍衛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命令沈萌繼續監視那個已經被現的洞口，等武警部隊部署完畢后再進行進一步的行動。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幾個小時過去了，沈萌那裏依然沒有最新的消息。兩個雇傭兵進入溶洞內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大家對溶洞內的況一無所知，這時候貿然進入是極危險的！

「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出來人啊！」這個想法，幾乎同時出現在沈萌和龍衛的腦海中。

最終，還是沈萌緊急呼叫龍衛：「狼王，我想到一個辦法……」

「女媧，這樣會不會太冒險？」龍衛皺着眉頭說。

「也只能這樣了，天一亮就更麻煩！」沈萌低聲說。

「女媧，我同意你的方案，一定要注意安全！」

「明白！」

……

夜深了，山洞裏寂靜下來，海明威等人也不再打撲克--其實他們打撲克的時候，從來不會出噪音，畢竟是一幫經過專業訓練的雇傭兵。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保持絕對的靜默，電燈也會關閉，只留下一個岔洞中的電腦開着，還要用厚厚的布遮擋住岔洞口，以防止光線外露。

電終於來了，電腦重新開始工作，加林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命令漢克斯等人趕緊連夜進行試驗數據分析，儘早將階段性的數據結果傳輸到總部去，早一點就安全一點啊！

洞口不遠處忽然傳來聲音，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海明威和四個手下立刻操槍在手，虎視眈眈地看着外面黑蒙蒙的洞口。

「姐，姐，這可怎麼辦啊？咱們要在森林裏過夜啊？嗚--我害怕！」一個驚慌失措的女聲哭着說。

「那能咋個辦啊？咱們迷路了。」另外一個女聲也跟着哭了起來。

「啊哈！」海明威收起槍，黑暗中低聲笑道，「看來是有兩個迷路的小白兔闖到咱們的嘴邊兒啦。加林先生，你可又有現成的試驗品了。」

「我對沒有提前注射培養基的人沒興趣。」加林冷冷地說，忽然，整個人又像觸電一樣站了起來，低聲又急促地說，「海明威先生，這不對啊，壞了壞了，一定是出事了！」

「怎麼了？加林先生。」海明威愣了。

加林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說：「你想想看，現在外面全是中國的武警部隊，他們恐怕早把這裏包圍起來了，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兩個女孩子闖進來呢？該不是中國的特種兵搞鬼吧！」

海明威也恍然大悟，幾個雇傭兵再次握緊了槍。

洞口附近，哭泣聲又響了起來：「姐，都怪你，山外面那麼多警察叔叔都不讓進山，你非得要偷偷來！現在可倒好，咱們出不去了，這要是遇見鬼聖可咋個好啊！」

那「姐姐」也哭：「我是自己想來嗎？老這麼封著山，采不了藥材，咱爹的病咋個辦？你的學費咋個辦？你不想上學了？」

「嗚--嗚--」妹妹哭着說，「姐，我想上學，我想上學，可是……遇見鬼聖咋個辦啊，咱村鐵良媽不就瘋了？嗚--」

「姐倆」一起傷心地哭了起來。

當地的口音，「真實」的哭泣，沈萌和方小燕把一對為了給爸爸治病，為了上學交學費不得不冒險進山採藥的小姐妹演繹得淋漓盡致。這時候要是善良的人聽了，一定會同得流下眼淚來。可惜的是，山洞裏的人沒有一個是善良的。

海明威已經收起了槍，淫笑着說：「加林先生，看來沒什麼問題了，是您神經過敏啦。要是中**人到了，乾脆衝進來就是了，幹嘛還要演戲啊？再說，我和兄弟們還真沒聽說過中國特種兵里有女人呢……就算是女特種兵，我們兄弟也可以……嘿嘿，只是兩個迷路的小姑娘而已……您知道，我們兄弟自從跟您進到這裏之後就沒碰過女人啦，您的試驗品又不許我們動……」

淫慾讓海明威有些語無倫次，他的四個兄弟更是按耐不住了，慢慢地，加林也開始相信海明威分析得沒錯。看着幾個雇傭兵蠢蠢欲動的樣子，加林的兩個手下也忍不住了：「加林醫生……我們可是更……沒碰過女人了，漢克斯，對吧？經常聽你講起中國女人……那個呢。」

淫慾讓所有人暫時失去了理智，加林終於沒有阻攔。

「約翰，傑米，你們兩個再辛苦一趟，把兩個迷路的小白兔請進來吧！這裏有溫暖的懷抱，哈哈……」海明威淫笑着說。

「頭兒，儘管我們對您總是派出我們兩個而不是漢斯和強森有意見，但是這次的活兒，我們喜歡！」約翰淫笑着朝外面走。

兩個雇傭兵悄悄走出洞口，仔細辨認了一下，便朝哭聲傳來的方向摸了過去。大約走出去50多米，哭聲清晰了許多，可卻還是看不到。兩人這時候心急，也忘了該用什麼隊形什麼戰術了--對付兩個妞還用戰術，於是又朝哭聲的方向走了30多米。

忽然尖叫了兩聲，接着哭聲停了。

哥倆傻了。

隨即，兩根堅硬的東西頂在了他倆的后心上，憑藉多年的作戰經驗和戰場知識以及良好的邏輯思維能力，約翰和傑米幾乎同時意識到，那東西是槍口，自己被俘虜了。

「告訴你的頭兒，你們得手了，兩個女孩兒暈過去了！」沈萌冷冷地說。

我靠，中國還真有女特種兵，兩人同時震驚。這幾乎不用判斷，單憑身後這兩位能在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並在他們沒做出任何反應的況下就用槍頂住他們的后心，並立刻扯下他倆的對講器關掉話筒，就知道她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

「夥計，冷靜一點兒！天哪，有這麼多！」約翰嚇了一跳，現在他面前除了後背用槍頂着自己和傑米的兩個，面前又出現了三個。五個女兵把他們團團圍住，並且極為專業地搜走了他們身上所有的武器裝備。然後，沈萌拿着那通話器，用微聲手槍指着他的腦門。

「頭兒，我們得手了！」約翰都快哭了，但是不敢在語氣上表現出來。

「啊哈哈！好啊，帶進來啊！」海明威興奮地說。

約翰哭喪著臉看着沈萌的槍，語氣絲毫不敢動搖：「這個……頭兒，這次也讓我們兄弟先來吧！」

「媽的，好吧好吧！知道你們憋壞了，總得進來呀！」海明威喊。

「這個……傑米已經開始了……」約翰看了一眼傑米，傑米確實已經開始了，但是是已經開始抖了。

「媽的急性子，快一點！」海明威關掉通話器。

「跪下來！」沈萌用英語低聲命令。

兩個人只好跪在地上。

「聽着，在你們頭兒再次催促你們和我的耐心到達極限之前，最好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沈萌這句話絕對得自龍衛的真傳。

約翰這時候像極了一個黑人饒舌天王：「饒命饒命夥計饒了我們吧！我們只是雇傭兵你知道什麼叫雇傭兵吧就是別人花錢讓我們辦事不管是什麼事，我們只是為了錢絕對不願意搭上命搭上命錢也就沒了我家裏還有一大堆孩子呢！六個！足足六個孩子等著老爸給買吃的東西呢，您儘管問吧！」

「你們有多少人？」

「五個……不，是我們五個雇傭兵我們的頭兒叫海明威不過他不寫小說是個海豹突擊隊開除下來的瘋子。除了我們五個，還有四個z國的科研人員，領頭的叫加林，絡腮鬍子的叫穆罕穆德，胖一些的叫盧卡斯，還有一個中國人的後裔叫哈克斯李……」若是沒有紮實的英語功底，實在是難以聽清楚約翰的話，好在沈萌她們對於英語已經完全掌握了。

「下面，把山洞裏的圖給我畫出來，每一個岔洞，每一個出口，包括你們人的位置和武器。」沈萌打開微光電筒，方小燕遞給他紙和筆。

「夥計。」約翰哭喪著臉說，「不是我不想畫，是我真的不會畫這東西，你們讓傑米畫吧，他曾經在非洲跟一個國際縱隊的傢伙學過繪圖。」

沈萌把槍口對準傑米：「你還能畫嗎？」

傑米已經嚇得渾身抖了。這就是軍人與雇傭兵的區別。軍人可以為了國家利益和榮譽忠誠選擇對抗，而雇傭兵只是為了錢，除了在戰鬥的時候因為吃這碗飯實在沒有辦法，而當生命遭受威脅的時候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連普通人都比不上！

傑米拿着筆哆嗦了幾下，總算是為了保命將沈萌要求的東西畫了出來。

「他畫得對嗎？」沈萌給約翰看。

「沒錯，這小子真是天才！」約翰哆嗦著說。

「啾--」微聲手槍出極壓抑的聲響，傑米倒在血泊里。

「你叫什麼名字？」沈萌用手槍指著問約翰。

「我叫約翰，約翰·蘭德里！」約翰這次真是嚇壞了，沒想到這些中國的女特種兵下起手來比傳說中的男特種兵更狠！

「三秒鐘時間內說出你六個孩子的姓名！」沈萌說，「開始！」

饒舌天王這次傻眼了，吭哧了一下只說出兩個還結巴了。

「所以，你剛才撒謊了。」沈萌的手扣著扳機。

「饒命吧，我承認我撒謊了！我沒孩子我連老婆都沒有，看在我連婚都沒結的可憐份上饒了我吧！」約翰這次是真的嚇哭了。

沈萌收起槍，冷冷地說：「那麼，現在打開你的對講器，告訴你的頭兒你們完事了，正往回走！」

「沒問題，可以饒命嗎？」約翰說，眼睛裏閃爍著求生的光芒。

「你表現得越好，這種可能性就越大。」沈萌說。

於是，約翰起身，照沈萌的要求向海明威做了報告，在女兵們的押解下一步一步朝山洞裏走。

「媽的，約翰，能不能走快一點兒！」山洞裏，海明威和其他兩個雇傭兵着急地催促。

沈萌用槍頂着約翰，其他人除了繼續警戒的楊丹外，卻慢慢跟在他們後面，一步一步朝山洞裏走去。

子彈上膛，準備戰鬥！

海明威興奮地搓着手，下意識地掏出一根煙來，點着，眯着眼睛看。火光閃爍的一剎那，他看到了約翰後面跟着的女兵，也是在這一剎那間，槍聲響了。海明威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被方小燕手中的輕機槍打成了篩子。另外兩個雇傭兵快速閃到一旁，手中的武器噴射出火舌，約翰驚叫着被同伴的子彈打死了。

交火來得那樣迅猛，又那麼激烈，五名女兵手中的自動武器交叉着火力，變換著身位打齣子彈，配合得恰到好處，山洞裏硝煙四起，特殊的環境使槍聲更加刺耳。

「媽的快上！」加林怒吼著拔出手槍來，催促着龜縮在電腦岔洞裏的三個手下頂上去。三個人也操起了衝鋒槍，卻無論如何不敢衝出去，最終兩名被加林生生踹了出去，可剛出岔洞口就被子彈擊中，連扳機都沒來得及扣。

「漢克斯，把備份的硬碟給我！」加林惡狠狠地喊。

漢克斯李顫抖著掏出硬碟，加林一把搶過去揣進衣兜，接下來的舉動很不道德：他一手持槍，一手抓住漢克斯李的后衣領子，用漢克斯李做了人肉盾牌，扯着他朝後洞跑了過去。

「加林醫生，加林醫生，你這是在幹什麼？饒命啊……」漢克斯撕心裂肺地喊著，終於沒有了聲音，兩流彈同時打在他的前胸，加林藉著黑暗，消失在後洞……

兩個雇傭兵沒能挺多久就相繼中彈身亡，沈萌帶着人沖了過去，方娜一眼看到岔洞裏依舊閃爍著的電腦屏幕，端著槍沖了過去。

「小心！」沈萌猛撲上去，壓在方娜身上。

「轟--」震天的一聲巨響傳來，整個地洞彷彿要塌陷了一般，硝煙裹着掉落的石屑紛紛落下，加林扔掉手中的遙控起爆器，黑暗中摔了無數個跟頭，這個瘋狂地科學家已經忘記了疼痛，沒命地朝前跑去。

「追！」沈萌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