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謝淮也沒想到江緒竟然會彈鋼琴，而他們這一組的其他人全都給江緒「跪」下了。

「多虧了班長嗚嗚嗚嗚，我們不用受懲罰了嗚嗚嗚嗚嗚……」

「班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嗚嗚嗚嗚……」

江緒：「……」

「你真會彈？」謝淮懷疑的看向江緒。

江緒說道：「嗯，之前學過幾個月，拿過市級一等獎。」

喂，不要說得那麼輕鬆好不好，不然我們會以為很簡單的！

周圍的同學聽見江緒的那句話后在內心無力咆哮道。

說句實話，謝淮有點兒想聽。

江緒就像是看穿謝淮的心思一樣，他問謝淮：「想聽？」

「嗯，」謝淮這次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想聽。」

「周末來我家。」江緒說。

謝淮感到驚喜和一絲意外，他揪著江緒的校服，笑著開口道：「你彈給我聽？」

江緒下意識的抓住了謝淮不安分的手，應道：「嗯。」

這下謝淮開心了：「好，那我周末來找你。」

—

好不容易考完了試，謝淮終於鬆了一口氣，反正他已經儘力了，這次能考多少是多少吧。

謝淮今天心情不錯，他沒看到江緒，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就先走了。

今天謝淮破天荒的走了另一條路，那條路有個黃桷樹巷子，謝淮記得高一有一陣經常和外校的人打架，倒不是他想打，而是每次經過這裡他都能遇到那群人在欺負低年級的學生。

所以沒忍住，便動了手。

他老媽趙莉知道這些事，還讓謝淮不要多管閑事，但這種見義勇為的事怎麼能算閑事，別人不幫那些被欺負的人，他看不慣，憑什麼不能管。

他知道自己有點兒逞英雄主義，但他不在意這些。

所以他後來放了學有意的走那條小路，看見有人被欺負了會幫忙，慢慢的那條巷子就沒再出現這些人了，謝淮也就沒再走這條路了。

他戴著耳機，聽著歌單里的歌慢慢的踱著步，走到黃桷樹巷子的時候，他隱約聽見有打罵聲。

不是吧，這麼巧？

謝淮摘下耳機，往那條巷子里跑。

跑過去的時候腿軟了一下，謝淮吃痛，皺了皺眉。

「操。」

他跑進巷子里，和幾個月沒見過的幾個人來了一個對視。

對方几個人正想看看是誰來多管閑事，轉眼看到謝准那張臉的時候，一瞬間都變得生無可戀：「哥們，怎麼又是你？」

謝淮：「……」

他也想問問怎麼每次都是你們。

「怎麼，又在收『保護費』了？」謝淮稍稍歪頭瞥見了被那幾個人按在後面的人，穿著實外的校服，看樣子應該是高一的新生。

謝謝淮就這麼盯著他們，他冷著臉不說話的時候，總會給人一種這人性格是冷戾陰寒的錯覺，讓人不寒而慄。

以前他們不是沒跟謝淮打過架，但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因為他們根本打不贏謝淮，哪怕只有謝淮一個人。

帶頭的那個人回過頭看了那個顫顫巍巍的學生一眼，「呸」了一聲，伸出食指沖他點了點，語氣惡劣：「今天算你走運。」

說完他轉過了頭，招呼了一聲他的那群小弟，打算離開這裡，他們並不想和謝淮打。

謝淮蹙眉，當那幾個人走過來的時候，謝淮攔住了他們。

「道歉。」謝淮平淡開口，視線對上了帶頭的那個人。

那人只感覺後背一涼，但是讓他們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謝淮，你別以為我們就怕了你了。」

「哦，是嗎？」

謝淮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那人的右手邊，由於謝淮比他們都要高，所以他便附身在那人側耳邊道：「還記得你們被我打趴下的場景么？」

說著，只聽到謝淮輕笑一聲，隨即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膝彎，對方沒料到謝淮突然襲擊，一個沒站住就跪了下去。

他的那群小弟也都沒反應過來。

謝淮居高臨下頗有興緻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輕輕吐出兩個字：「廢物。」

「我操.你媽！」地上那人怒罵了一句，站起身拿起手邊的鐵棒就要往謝淮的背上敲。

沒等謝淮做出任何反應，就看到那人就從他眼前飛出去了。

謝淮：「？

他回過頭，就看到了冷著一張臉，明顯很生氣的江緒。

謝淮一怔，他不知道江緒為什麼會在這裡，然後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了江緒的手腕：「江緒……」

江緒頓了一下，看到謝淮沒受傷后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抬頭看向這群人。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還不快滾」。

吃了虧，那群人忙不迭的跑了，直接把他們的大哥丟在了這裡。

大哥：「……」

幸好江緒也沒再看他，他扶著被踹得差點廢了的背也屁滾尿流的跑了。

那個被欺負的學生早就不見了蹤影。

整個黃桷樹巷子就只剩謝淮和江緒兩個人。

謝淮知道江緒在生氣，他拽了拽江緒的校服，解釋道：「我沒打架，就是看不慣他們，再說了，他們也打不贏我。」

江緒沒說話。

謝淮：「江緒，你倒是跟我說說話啊。」

江緒似乎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謝淮，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一棍要是落下來……」

「你心疼了啊？」謝淮開玩笑般得問江緒。

江緒：「嗯，心疼了。」

謝淮的心跳突然加速，砰砰砰的一下比一下跳得快。

他不傻，也知道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什麼，要麼就是太激動了，要麼就是心動了。謝淮現在不覺得自己有激動，所以他這是……心動了？

他對江緒心動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一個芽就被謝淮給按回去了，這個答案更不可能好不好。

江緒不知道謝淮在想什麼，看著他在發獃，心思早不知道飄哪兒去了。

他揉了揉謝淮柔軟的毛髮，輕聲道：「謝淮，回家了。」

謝淮回過了神，壓下心裡的那點兒情緒，點了點頭：「哦，嗯，走吧。」

分開的時候江緒拉住了謝淮的手：「還聽嗎？」

謝淮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江緒說的是什麼，反應過來才想起是之前說想聽江緒彈鋼琴，他笑了笑：「要聽。」

「好，你什麼時候有空？」

「明天下午。」

江緒鬆開了手：「好，明天下午我來接你。」

「……好。」謝淮不知覺的就應了下來，回家后一想，他都快成年了，怎麼還要人接？？?

他憤憤地拿出手機給江緒發消息。

謝淮：江緒？要不你直接把你家地址給我吧，你別來接我了，我一個人找得到。

江緒：好。

幾秒后江緒就分享了一個位置過來。

謝淮點進去，看著這彎彎繞繞的路線，不禁陷入了思考。

他和江緒不是在一個小區嗎？怎麼這路複雜得還以為跨越了幾個小區。

他想了想，決定收回那句話。

謝淮打著「哈哈」重新給江緒發了條消息。

謝淮：要不你明天還是來接我吧。〔哈哈哈哈.jpg〕

江緒：不自己來了？

謝淮尷尬的笑了笑：那哪兒能啊，我開玩笑的。

江緒：嗯，等我來接你。

謝淮：好(≧O≦)。

江緒看著謝淮發過來的那個表情符號，對著屏幕輕輕笑了。

他其實很久沒碰過鋼琴了，剛才一回家他就去琴房熟悉了一下，還好基本沒忘，沒一會兒就漸漸熟悉了。

鋼琴是他初一那一年學的，學了六個多月，就沒學了，現在想想，倒是沒白學。

謝淮睡覺前拿出維生素吃了一粒，這瓶維生素他已經兩個星期沒動過了，趙莉女士在他高一那年經常督促他吃，至少兩天吃一次，後來慢慢的變成一個星期吃一次，直到現在已經很少碰了。

謝淮偶爾想起來才會吃一粒。

吃了沒多久謝淮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九點半都過了謝淮才睡醒。

趙莉在去公司之前就把午飯什麼的給謝淮做好了，中午吃的時候放鍋里熱一熱就行。

想著想著就開始期待下午了。

大概兩點半的樣子，謝淮還在刷微博，手機頂端突然彈出來一條微信。

謝淮點進去看，知道是江緒給他發的。

江緒：我在你家樓下。

謝淮關掉手機，跑到陽台上往下面看，看到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褲子的人站在水池邊。

謝淮一眼便看出那是江緒。

今天天氣稍冷，謝淮隨手搭了一件薄外套就出門了。

「江緒！」謝淮喊了一聲，然後朝對方跑了過去。

江緒看著謝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頭髮，忽然笑了：「跑這麼快乾什麼？」

謝淮被江緒的這一笑弄得臉有些燙，轉移注意力似的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才說道：「我這不是怕你等太久了嘛。」

跟著江緒走了沒多久，就見江緒進了一棟樓。

謝淮看著外面的牌子上寫著「13幢」。

隨後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好：「？」

他就住在11幢，這不對啊，昨天江緒發給他的明明那麼繞。

江緒停下腳步，似乎是看出謝淮心中所想，便說道：「昨天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在遛狗。」

謝淮：「所以？」

「發錯了，抱歉。那個是我遛狗走的路線圖。」江緒看著謝淮慢慢開口。

完全沒有發錯信息的愧疚感，道歉也絲毫沒有誠意！

謝淮：「…………」

很好，他現在嚴重懷疑江緒是故意的。

但他現在心情好，便大人有大量的沒有計較這些。

江緒家裡沒有其他人，謝淮打量了一下，發現他家裝修風格很簡約又高級，倒還挺適合江緒。

江緒給謝淮倒了一杯溫水，謝淮接了過來道了聲謝。

然後跟著江緒去了他家的琴房。

琴房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除了一架鋼琴還有一個小沙發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裝修風格和客廳差不多。

謝淮端著那杯水坐在了小沙發上，然後他看著江緒坐在了鋼琴前面。

修長白皙的手指沒有一點兒繭子，輕輕放在了琴鍵上，慢慢按動了起來。

即使謝淮不懂音樂，但一首歌好聽不好聽他還是知道的。

比如江緒彈的這一首，謝淮就覺得非常的好聽。

等江緒一首彈完，謝淮出聲問道：「這首歌叫什麼名字？」

江緒側過了頭，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都特別安靜，過了好一會兒謝淮才聽到江緒的聲音。

「Jet\'a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