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遙遠
第3章如此遙遠
開學一個月之後，九月中旬，已經正式到了秋季。
跟何欣一起走在樹蔭下的秦嶼，突然想起了那年秋天。
他能回憶的東西不多，美好的東西更是少得可憐，唯獨六歲那年，許多小事情，總會不自覺的在某一情景回想起來，不至於讓他的人生，太過麻木。
「總感覺你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何欣蹦蹦跳跳的跑到秦嶼面前，望着他堅毅的面容，滿是好奇的問。
「換做是你，每天下課之後，還要去工作，你也會和我一樣。」秦嶼這說的倒是實話，他不是不想像大多數人一般，毫無顧忌的大笑大鬧，只是他沒有這精力，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有出生就決定好了，今後一定無憂無慮，但也有些人，是那種今天吃飽，卻在擔心明天能否吃飽的人，而他，是屬於後者。
聽到秦嶼這麼說，何欣沉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轉頭對他一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很有錢的。」
「借你吉言。」秦嶼有些麻木的回答，現在他對自己人生都很迷茫，又談何有錢呢，「小心。」
何欣倒退著走路，不小心杠上了操場護欄，秦嶼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溫和的觸感傳來，這一瞬間讓他的心觸動了一下。
「謝謝。」何欣輕輕抽出了手，臉上還殘餘著被嚇到的紅暈，驚嚇過度的樣子，依然顯得可愛無比，離所謂偶像劇女主，就差拍拍胸脯的害怕模樣了。
「沒事，注意看路。」何欣很漂亮，這毋庸置疑，但也正是如此，秦嶼不敢讓自己迷戀上她，差距太大，最後總是會變成傷了自己的悲劇。
這一點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六歲那年就經歷過，以至於遇到喜愛的第一感覺，是膽怯。
上課期間，秦嶼不止一次望向宣文馨，有些話語他想了很久，也藏在了心中很久，一直想要說給她聽，但此刻真正有機會說出口的時候，卻怎麼也沒有勇氣說出口。
「你幹嘛老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多跟人聊聊天，享受一下校園生活嘛。」課間何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秦嶼旁邊，對着他說。
秦嶼麻木的點了點頭，何時呢，他的時間彷彿變成了黑白色，孤獨得像是在演一部黑白電視，跟人的交流，也需要諸多動作詮釋，麻煩得不想去理會，「嗯，好。」
簡單的回答，讓何欣有些氣結，明明是為了他好，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人心中氣悶，卻也不知道做什麼好。
隨着上課鈴聲響起，何欣氣悶的走回了座位，她旁邊的女生轉頭看向了她，「怎麼，你跟他認識？」
何欣楞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女生提的是誰，因為剛才心中還有一點生氣，直接回答了一句，「認識啊，秦嶼嘛。」
「我是指之前就認識嗎？」女生繼續耐心的問。
如此倒是讓何欣提起了興趣，「怎麼？你對他有興趣，我可以幫介紹哦。」
女生紅了紅臉，「哪有，我只是覺得這人很奇怪而已，總感覺他楞楞的。」
楞嗎？何欣仔細的想了想，或許是有一些吧，「是挺楞的，但之前我不認識他，不過現在算得上是朋友，要介紹嗎。」
儘管害羞，但女孩還是點了點頭。
上午最後一節體育課，在老師說完一通之後，就由著體育委員帶來器材，就直接自由活動了。
一個月來，宣文馨已經結交了幾個朋友，和小時候一般，在人群中，她總是屬於主心骨一類的人，也許是天生就帶着光芒吧，總是有人圍在她身邊轉，其中男生也不少。
而他也亦如兒時一般，那般孤獨周身無一人。
無聊之下他直接坐在了升旗台階處，偷偷看着宣文馨的一切。
「喂，你又在這裏幹嘛。」何欣總是習慣性的，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總能嚇他一小跳，特別這次還帶來了其他女生。
「你不去跟他們打籃球嗎？你身高那麼高，打籃球應該很不錯吧。」女生湊上前，望着秦嶼的面容說。
秦嶼有些不自然的站起了身，被居高臨下的盯着，讓他有些不自在。
「我不會打籃球。」這時秦嶼才有機會打量女生，女生長相很普通，或許說可以算是中下。
微胖的臉，留着齊肩頭髮，秦嶼實在找不出什麼誇獎的詞，來誇她的相貌，如果硬是要誇的的話，只能說皮膚好和聲音好聽了。
「你應該多和別人接觸接觸的。」這一個月，幾乎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圈子，就只有少數幾人，仍舊是孤單一人，其中男生就只有秦嶼而已。
「是嗎，我會的。」秦嶼不置可否的回答，他並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但也不會因此而感動異常，或者如何聽取意見。
秦嶼把自己比喻成烏龜，以一種習慣的方式，一直如此活下去。
女生見聊不來，就把目光看向了何欣，何欣猶豫了一瞬，提議去打羽毛球，在她邀請下，秦嶼也答應了下來，不過到地方之後，大多數時間，也只是看着兩人對打而已。
後來湧來了更多的人，以秦嶼這技術，更是坐了冷板凳，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宣文馨竟然也參與了進來。
雖然沒能說上一句話，但至少能多看她兩眼，在看向她的眼神中，他眼中沒有平時那般的冷漠，而是充滿了一種柔情，儘管知道兩人沒有什麼關係，卻還是在心中，整理了無數遍想說的話，只是到了下課，依然沒有能說出一句。
在望着宣文馨離去的那一刻，秦嶼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他竟然，連說幾句話的勇氣都沒有，熬過了那麼多事情，終於見到了她，卻依舊沒有勇氣上前，跟她聊聊兒時的事。
或許她也早就忘了吧，畢竟那是十年前的事，而且當時也還小，那時的承諾怎麼能當真呢。
「我真傻。」秦嶼心中暗諷一聲，隨後也有些低落的，離開了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