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天，暗潮湧動

剛出公司大門，非柔就感覺到對面有人在監視自己，這個時間段，這個暴雨情況下，一直等在樓下剛的：無非是為了等女朋友下班，要不就是剛加完班等車的，但無論哪種情況，都沒有必要躲著自己，顯然這人是故意在等自己，非柔剛準備去對面把那人抓住，無奈這次這人比上一個專業素養要好很多，非柔剛發現，那人就不見了。看來，這次選的人手還不錯，非柔暗自說到。抓人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自己要怎麼回家？自己連把雨傘都沒有，街上因為暴雨的原因，壓根就沒有什麼計程車，連做個順豐私家車都沒有，這點確實有點頭疼。

這時，非柔眼見一輛沒載客的計程車開了過來，這讓非柔不得不感覺奇怪，這暴雨天氣，一路上應該不乏客人，可這車，好幾個人招手也不見司機停下，反倒是在非柔面前聽了下來，非柔看了一眼司機，思考了幾秒，上了車。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話題，到了家，非柔下車前，說到：「謝謝你老闆，多給的，當是給你老闆的消費」其實，非柔上車前給確定，這一定是別人故意給自己準備的，一來，來時很多人打車，他沒接，並且這樣天氣下，他一路上沒有拼客，本身就相當不合理；二來，正巧發現有人在樓下監視自己。兩者結合起來，就能猜到是監視自己的人，給自己準備的車。又想想在國內，知道自己回國的，除了他Scar就沒別人了，既然人家準備了車，自己又正好需要，何必假裝矜持不接受呢？

進了家門，非柔洗完澡，換了身衣服，簡單的吃了點水果，照例給貝貝發了幾張晚餐照片，打了幾句話，表示自己還活著，之後就準備睡覺。但非柔想了想，又打開電腦，準備給Scar發信息，畢竟自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雖然此人明顯是故意把自己弄回國，故意引自己調查集團公司，究竟是何來意尚不可知，但特意在下雨天，給自己準備車，確實不在他本身範圍內，從這點來說，完全是為了自己，因此，這件事情，非柔必須感謝。「今天謝謝你準備的車，這次跟蹤的人警覺性不錯。」發完，非柔直接關上電腦，沒有理會是否會有回信，上床睡覺去了。

Scar本來正跟歐洲的某公司高管開視頻會議，兩人相談甚歡，看到電腦又下角的信息提醒，只需一眼，Scar便知道，這個時間肯定是非柔的信息，應付了對面公司高管幾句，確定了未來的兩公司的合作方式，就草草結束會議，剩下的交給手下去做就好了。Scar打開Email看了一下，打電話詢問道：「你們派人跟蹤非柔了？」「沒有，老闆，您不是說，公司有您眼線，不需要在派人跟蹤嗎？還是需要派人？」「沒事，不需要」Scar又看了看電腦上的信息，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下，既然不是他派的人跟蹤，那就代表有人也知道了她回來的事，並且對她現狀也是了如指掌，那人會是「他」嗎？顧非柔剛回來三天，他就能得到這麼準確的信息，看來，他對顧非柔的上心程度比自己想的要高很多。雖然明白顧非柔感謝的人不是自己，但不知道是出於正事考慮，還是自己內心作祟，Scar沒有否認，沒有告訴顧非柔今天的事不是他做的，她顧非柔應該感謝的也不應該是自己；有些事，其實誤解也是挺好的，不是嗎？

冷劍宸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擔心的鄒緊眉頭，右手的電話，在被捏碎之前，終於響了起來。「怎麼樣？人接到了嗎？」冷劍宸極力抑制內心的關切，問道，「接到了，已經送回家了，不過，不過」「怎麼了？你說？她生病了嗎？」「不是，是顧小姐讓轉告老闆，說謝謝老闆，多給的車錢，是給老闆的小費」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害怕一般，小心卻又一字不差的轉述到。她竟然知道是有人故意準備的？小費？果然，還是那麼聰明的，跟以前一樣有點調皮，想到這，冷劍宸竟然傻傻的笑出了聲。不過，她會知道那人是我嗎？應該不會吧？畢竟，在她心裡，我們早就不一樣了，那人不可能是我，想到這件事，冷劍宸剛剛明媚的笑臉又埋上了一成薄霧，情緒變得低落了起來。而電話那頭，聽到自己老闆傻傻的笑了兩聲后，竟然一句話沒有，又不敢掛電話，等了一下，還是不見任何指令，試探性的問道：「老闆，還有吩咐嗎？」「沒了，掛了吧」對方如獲大赦班，掛斷了電話。冷劍宸有看了看窗外的大雨，自言自語的說到：「別感冒了才好。」

剛到公司，非柔就把昨天看過的資料再次整理一遍，心理盤算著，等下蘇韻來了，跟她交換一下資料。其實本來這些事情，非柔可以自己去蘇韻工位上弄好的，但想想畢竟是公司內部資料，還是當面交接比較好。所以，現在非柔唯一的工作就是等蘇韻上班啦，非柔坐在工位上，發獃的看著陸陸續續上班的同事。本來，現在的非柔還有一項重要工作，就是摸清公司的人際網，但對於非柔來說，這樣規模的小公司，本就沒有幾個人，摸清人際網簡直是分分鐘，昨天一天的時間足夠了，本來非柔以為對於人情當道的國內處事風格來說，公司的關係網也應該錯綜複雜，但顯然非柔想多了。

久恆財富公司本來就是做金融投資的，簡單來說就是幫客戶將資產進行合理投資分配，爭取達到客戶利益最大化，因此，公司本身就沒有什麼實體資產，都是1v1工作形式，不存在內部利益糾紛，這就減少了很多同事的利益鬥爭。而且，公司本來規模就很小，主要的一線部門就是他們市場部，而市場部也只有一位主管部長，就是昨天見到的郭部長，下面就是兩個副部長王副，周副，剩下的就是和非柔一樣的金融專員了，管理體制簡單明了，基本也沒有什麼權力鬥爭關係，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也就是王副管理的市場一部和周副的市場二部之間的業績競爭了，但怪就怪在，一般公司的不同項目組應該都斗的水火不容，可這項目一部和二部反倒是相當和睦，一部的業績每季度都遠超過二部好幾成，二部倒也不爭，相當的「清心寡欲」。

總體看下來，公司關係網基本明了，簡單易懂，沒有想象中的錯綜複雜，反倒是，這個傳說中的項目二部引起了非柔極大的興趣，多年養成的警覺告訴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因，這項目二部或許就是自己收集證據的「關鍵」。當然，現在還不能操之過急，畢竟自己和蘇韻現在都是實習生，沒有分配項目組，過早的展現自己對二組的「興趣」肯定是不明智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收集線索，安全度過考核期。

終於等來了蘇韻，非柔拿著早就整理好的資料去到蘇韻面前，「蘇韻，能不能麻煩你跟我交換一下資料，昨天我這部分的已經看完了，我想跟你交換看看」「呦呦呦，我們筱涵就是厲害哦，昨天剛給的資料，這麼快就看完了，這麼急於表現呀！可怎麼辦，我還沒看完呢」蘇韻嘲諷的說到，不知道什麼原因，蘇韻從剛進公司就討厭這個谷筱涵，不會打扮就算了，學歷也不高，這樣的人怎麼配和自己站在同一個公司競爭？而且，竟然還這麼喜歡錶現，專門跟自己作對，昨天自己堵車遲到她反倒早早就來了，今天資料自己還沒看呢她就看完了，這不是擺明打自己臉嗎？反正心裡就是不爽，就要刁難她一下，想著，又小聲的對她說到：「我就是故意不給你，你能怎麼樣？」

很好，既然你這樣，就別怪我了，正中我下懷，非柔心裡暗自冷笑了一下。「蘇韻姐，你別這樣，李姐生你的氣，真的跟我無關，我就是想好好工作，昨天加班到很晚才看完的，我不知道這會惹你不開心，我就想好好工作，真的」非柔特意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讓辦公室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說到，裝作相當委屈的樣子，還象徵性的擦了擦眼角，那眼睛紅彤彤的，活脫脫一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對於演技這一塊，非柔自問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這點自小就得到過驗證，小時候就因為她這演技，還騙江希影挨過好多次打呢，現在也真是派上用場了。

非柔這幾句話說的也是相當有水準：一來，告訴所有人，李姐和她有矛盾，傳到李姐那裡更讓李姐認為蘇韻對她有意見，二來，說明蘇韻無理取鬧，李姐與蘇韻的問題，蘇韻不敢發作，特意來欺負沒有背景的自己，三來，表達自己努力工作，比較之下，顯現出蘇韻懶散傲嬌的態度。可以說，這幾句話說的，簡直字字誅心，句句見血，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周圍人議論紛紛，顯然，對於兩者的是非對錯心中自有判定，當然，在辦公室這種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大家看不順眼，還是沒人出手制止，不過這也算達到了非柔的預期效果。蘇韻一看，發現周圍都在議論，慌忙的把自己面前的一堆資料遞給了非柔「不是要看嗎？都給你，快走，快走」看到目的達成，非柔心中自是歡喜，但作為一個好的演員，退場也要退的漂亮，不是嗎？「謝謝蘇韻姐」非柔柔聲的說到，那種委屈卻不敢表露，膽怯怕事的模樣被非柔展現的惟妙惟肖。

當然，非柔的這些小伎倆，同樣被一個人看穿了，可非柔不知道的是，她在公司發生的所有無論大事小事都會被一字不差的轉述給一個人，他就是Scar，這其中肯定也包含了這件，晚上，當Scar得知非柔用了這招「扮豬吃老虎」不對，準確的說，是「扮兔子吃狐狸」不禁的大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個顧非柔還挺聰明的，三兩下就解決了一個麻煩」Scar想著，又自言自語的說到：「不愧是「他」愛了這麼久的女生，挺聰明的」

既然已經出了蘇韻一檔子事，非柔就不能在生是非了，畢竟自己還是個剛進公司的實習生，一個實習生一天到處惹事，無論是非對錯，都不好，容易引起大家注意，她顧非柔現在可不是需要引人注意的角色，現在對於非柔最重要的就是偽裝隱藏，不被被人看出端倪，才能更好的收集證據。因此，非柔一天都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相當安靜，安靜到連同部門的同事幾乎都忘記了她的存在，就連午飯，非柔都是等大家離開了，自己才最後去吃的。

晚上回到家，非柔接著翻看資料，終於是看完了所有的資料，在心中大致的盤算了一下客戶情況，整理了往來賬目，非柔就發現了端倪，如果單單是現在這些賬目，遠遠達不到公司每季度創造的營收，顯然面前的這些客戶資料，並不是公司的全部，那些被隱藏起來的，才是非柔需要尋早的秘密賬戶。其實，要說他們公司的賬簿做的也是相當認真的，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每筆客戶資金登記明了，資金來去方面清晰可見，完全檢查不出任何錯誤，要不是，非柔特意將集團中的賬目和金融公司內部的賬目進行整理比較，那即便是非柔也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可現在的問題在於，那些秘密賬戶在哪裡呢？非柔一遍遍看著自己整理的信息，始終找不到頭緒。

非柔知道，現在不是焦急的時候，越是關鍵就越要冷靜，於是，非柔來到了廚房，給自己沖了杯咖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划著手機新聞，想要放鬆一下心情。要說現在的國內人才市場也是相當緊張，因為去年國際金融風暴的影響，國內的很多中小型企業紛紛倒閉，即便勉強支撐下來的企業，也都紛紛選擇裁員來減少公司開支，以維持公司生計。因此，導致很多就業者失業外加，每年急劇上升的畢業生湧入人才市場，導致人才市場飽和，很多人失去了就業機會，於是，政府部門提出了很多就業扶持政策，各種平面，網路媒體也紛紛對這一事件進行報道，引起社會廣泛關注。

等一下，在大環境如此不景氣的前提下，一個中小型公司，尤其是受影響最嚴重的金融投資公司，即便沒有倒閉，也應該進行裁員依次縮減公司開支，但為什麼他們公司沒有裁員反倒招收新人呢？那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人員不夠，一部分的工作人員被抽調去處理那些秘密賬戶，導致人員分配不夠，不得已才重新招聘畢業生，彌補職位空缺。那麼又是哪些人被秘密抽調了呢？

想到這裡，非柔再次回到電腦面前，重新的梳理了一遍公司近幾年的資料，不出意外，果然被非柔發現了端倪，要說這王副領導項目一部倒是沒什麼問題，最近幾年，即便在金融市場如此不景氣的前提下，一部還能保證每季度的穩步增長的盈利，給公司創造收益，實屬不易，而且基本一部每人也都是相當繁忙，一人同時都要負責跟進好幾個項目，簡直是一個人當好幾個人用，反倒是這周副帶領的項目二部，一個月也就那麼幾個案子，有些時候，甚至幾個人處理同一個案子，根本就是一種資源浪費，相當不合理的人員安排。即便，這兩個項目部的部長沒發表什麼意見，這二部的人也應該不服，提出調整部門的呀，正常來說，大家都應該爭著去項目提成多的一部，誰會呆在每個月只能拿少的可憐的一點工資的二部呢？這實在是說不通呀，唯一能解釋的答案就是：這個項目二部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能拿到更多的「油水」。那這樣來說，非柔要調查的秘密賬戶，不出意外應該就是由這個項目二部負責的了；看來，這個項目二部就是自己未來主要的工作內容了。終於，還是被非柔抽絲剝繭的調查到了其中的門道，非柔也算是比較滿意自己的收穫，伸了伸懶腰，上樓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