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琴藝驚人

施施然腳步移至琴案，十指芊芊放在了那彈盡多少悲歡離合的琴弦上，步驚然看著自己身處青樓的這番景緻，再聯想到那些在這煙花柳巷裡醉生夢死的男女，一聲輕嘆，心思微動。草根請使用訪問本站。

閉眸，抬手，撥動琴弦。

古箏聲音悠長，輕緩綿延。驚然紅唇輕啟：

誰曾在城門深雨中，尋覓過我；

雕得古拙的山水，夜把明月照；

我留下傳唱的歌謠多少。

奉旨而揮的筆墨每為羅綺消；

誰懂我的潦倒，誰又知我的驕傲。

略微低沉的男中音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擴散開去，步驚然緩緩唱出心中的景象彷彿看到了那歌中描寫的書生為了紅顏執筆，為了紅顏沉醉，卻一身驕傲的男子。

誰曾在煙花巷陌里，等待過我；

開了又敗的花牆，只剩下斑駁；

我曾與過誰在花下歡笑？

青瓷如水的女子，寧靜中微笑；

歲月靜調時才知道已不復年少。

歌聲空寂，蕭瑟隨著琴音一波又一波的蕩漾開去，聽得此時正在紅雨樓中流連的男子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聽得那些強顏歡笑的女子都低頭沉思。

風吹開枯葉，抖落了空蟬；

掉在了開滿牡丹的庭院。

台上唱歌還要掛著珠簾，

怎麼可能讓我的筆驚艷。

這白衣是平凡，也習慣；

新詞一夜唱了**遍，

換了斷弦琵琶再復返，

對酒當歌長亭晚；

品其中味一成不變。

這白衣是羈絆，是疲倦，

杯空杯滿誰將酒打翻，

拋了亂卷換我醉中仙。

就算看不清眼前，

誰風雨不改紅樓游，載不動悲愁。

驚然閉眸深的唱著心中的歌，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讓她整個人更為出塵，那白衣微動的樣子和這飄渺的歌聲襯得她仿若暫住紅塵的謫仙。這歌聲讓人遐想，讓人沉醉，讓人深思。這琴聲的寂寞碎了這樓中多少人的心，滿庭的梔花彷彿也開得寂寞，那淡雅的香氣都染著寂寞的味道。

滿座詩賦換熱酒此棋局怎走？

塵香露花瑩流在珠簾后，

黃土塵中何遼闊，難再聽前奏。

……

一步踏盡，一樹白。

一橋輕雨，一傘開。

一夢黃梁，一壺酒。

一身白衣，一生裁。

歌聲裊裊，聽得在座的男兒有的淚如雨下，聽得那些早不復青春年華的女子黯然傷神，彷彿各自都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這白衣是平凡也習慣，

新詞一夜唱了**遍，

換了斷弦琵琶再復返……

君紫凌三人從剛開始一聽到琴音便覺不凡，再一聽這歌詞，更覺心驚，它幾乎道盡了這流連青樓中人所有的心聲，也勾起了他們的無數回憶。

這樣如此才華驚人的男子，不去結交真是可惜了。聽到此，三人再也忍不住了，都決定要去認識一下這唱歌的人，君紫凌率先站起身來，一甩衣袖匆匆的尋著歌聲而去。

青雲沐風與君紫夜對視一眼也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顏無雙見他們如此匆忙的離開，也立刻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究竟是什麼樣的男子竟有如此才華。

不說這琴藝在她之上，就說這唱功與作詞上，就剩她百倍。思及此，顏無雙也坐不住了，也馬上跟了出去。她倒要去看看這個壓了她風頭的男子究竟如何。

青風荷此時立於驚然的身後眼裡滿滿都是驚喜。看著步驚然背影的含水秋瞳，此時流露出滿滿的愛慕之。

什麼是一見鍾，不是見了太子，三皇子，和那青雲沐風，而是見了今天這位公子。剛才因為顏無雙引起的怒火，在聽到這位公子的歌聲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青風荷的眼裡彷彿只有她和這撫琴吟唱額白衣公子，連著這庭院的梔花都安靜的唱出了歌聲。

驚然還在閉目唱著這古韻十足的優美歌曲，似緬懷，似悲傷，在這不同的時空唱著離她遠去的那個時空的歌曲，這是一種解脫，還是一種寂寞，還是一場繁華未落的夢境？

歌聲還在繼續，只是比人們開始聽到的更為空寂，憂傷。匆匆向海棠落趕來的三名男子，在聽到這歌聲，突然心中竟然引起了一陣莫名的疼痛，是什麼讓這唱歌的男子的歌聲如此寂寞難過？

三人心中都在猜想，紅雨樓在歌聲中一片寂靜，美人們，都看著梔花落淚，低語。男人們都看著杯中的佳釀呆。

「不知屋中唱歌的公子能否出來，與我們一見？我們三人都被公子的歌聲打動的深深折服了，所以很想與公子結交，特冒昧來此！」

三人終於找到了步驚然所在的房間。青雲沐風先站在了其他倆人前面，整理了喜衣衫后，拱手作揖，向屋內的驚然說明了來意一副優雅公子的模樣。

驚然聽到此話，仍然不動聲色。其實早在他們距離海棠落五十米院的地方，驚然作為多年殺手的敏銳就感覺到了，有人正向這裡走來。

本以為來的是幾個樓里喝花酒的粗魯莽夫，沒想到來的還是幾位知曉禮數的公子。

呵呵，反正初來這異世還沒有結交到什麼朋友，既然這樣，見見他們也無妨。

緩緩的收了琴音，對身旁的紅豆示意了一下，紅豆便聰慧的去為站在門外的幾位公子開門。

「我家主子有請，三位公子請隨奴婢來。」紅豆打開門，乖巧的說道。

三人一聽，心中皆是高興，終於可以見到這位的公子的真容了。

君紫夜三人剛一進屋，頓覺一股清雅的梔花香氣撲面而來，撥開淺紫的帘子，便看到一俊俏公子雙手放在琴弦上，對對著他們。

「主子，客人到了。」紅豆輕聲道。驚然揮手示意她先退下就再沒其他動作。

「我三人是誠心想要結識公子，可不知公子不以真容示人，而且還背對我們？」君紫夜瞧著驚然一副對他們愛理不理的樣子，心裡有些不滿道。

呵呵，步驚然聽罷，輕笑起來「既然三位公子是誠心來拜，我豈有不受之理，我當然也要真心面對你們，剛才我不過是唱歌有些累了，歇了口氣，現在已經定下心來，已經可以面對三位公子了。」

說罷，驚然緩緩起身，一身白衣翩然，徐徐的轉過身來，一半傾城一半神秘的臉蛋沖著紫君夜三人優雅一笑頓時驚起滿庭風華。

從窗外吹進來的風夾著梔花香味，吹起驚然月白色的長袍，將她寬大的衣袖吹得開來，束在腦後的青絲也飄然起舞，只這一瞬間便花了眾人的視線。

這樣的景象只能在神話故事裡看到，驚然一派飄若出塵的站在那裡，似天上的神仙，看得旁人不敢褻瀆。

紅豆看著自家小姐如此絕倫的風姿，眼裡是一片驕傲。在她的心裡小姐本該如此出色，而青風荷看著驚然的眼神則更加熾熱。

相反，君紫夜三人再看到步驚然的樣子后，大為震驚，怎麼會是他？而後又立馬換上一副什麼也沒有的表。

「剛才那曲子是公子所為嗎？」還是青雲沐風最先反應過來拱手禮貌的向步驚然問道。

「呵呵，小弟不才，剛剛那小曲正是我當時即興而作。」步驚然也不謙虛道。

「哼，你就是剛才在樓下戲弄獨孤留芒的那個小子？」君紫夜雙眼一掃琴案上的古箏，在一掃步驚然清瘦的身子驚疑道。

「怎麼？公子不信？」步驚然優雅的取出袖子里的蘭花扇，輕輕的搖著目光看向紅豆和青風荷兩人，「難道三位公子彈琴唱曲的人是他們不成？」

這一問，頓時讓三人一愣。三人同時看向紅豆和青風荷，一看紅豆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不可能是她作的，而旁邊的青風荷他們都認識，當然也不可能是她，這屋子裡也沒有其他人的氣息，所以答案就是，剛才的曲子確實是步驚然所奏。

青風荷見這三皇子等人竟然懷疑步驚然的能力步禁有些氣憤，便站出來到：「三位公子無需懷疑，剛才大家聽到的琴曲確實是這位公子所為。」

微微一頓，青風荷又道：「況且這位公子的琴技，怕是京都里的人都無所能及的！」

「呵呵，難道說就是顏無雙姑娘也不能與之相比嗎？」君紫夜見有佳人替步驚然說話，再看步驚然從他們進門就沒有絲毫的緊張與恭維，只是一派氣定神閑的樣子，看著就不舒服。

儘管知道步驚然的琴技驚人，但是他君紫夜就是看不慣步驚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噢？顏無雙是誰？」步驚然理著從頭上散落在肩上的絲，俊眸忽然掃見門口一角白色的裙裾，心中瞭然，卻假裝不知道。

君紫夜剛想嘲笑，步驚然連皇都的大美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被一聲嬌喝搶了先：「是我！」

眾人一聽，便循聲望去，只見顏無雙裙帶飄飄如輕風一般，晃動著柔弱無骨的芊腰，來到步驚然等人的面前。

步驚然在看到顏無雙時，只覺得她如一朵驕傲的梅花，但細看之下卻只有梅花的美麗，卻無梅花的氣韻，沒有給人一種過目不忘的感覺，不過是皮相美麗罷了。

顏無雙此刻也在打量這個剛才在琴藝上壓他一頭的白衣公子。一看之後不覺大為驚艷。本以為在這華慶國，太子等人的風采就已經是天人之姿，沒想到今天見了眼前這位公子才知道什麼是半臉傾城。

但是女人的敏銳讓顏無雙對這步驚然沒什麼好感，看著身邊太子等人對步驚然的態度，顏無雙竟然莫名的產生了一絲危機感。

顏無雙很納悶，這步驚然明明是一名男子，為何她的心裡卻有這樣的感覺？

正待仔細觀察，卻只聽一溫雅清潤的聲音道：「在下見姑娘容貌無雙，體態婀娜，可是這譽滿皇都的大美人——顏無雙小姐？」

步驚然眼尖肚明，早就從顏無雙打量她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敵意。驚然心裡笑，女人啊真是個敏感的動物，不過這古代女子和現代人是步是同樣好玩呢？驚然開始期待了。

顏無雙一聽這聲音，正是她正欲觀察的男子出的，她本想先制人沒想到卻讓步驚然搶了先。但是她卻不能火，只得知書達理的應了句：「公子過譽了，奴家只是小有姿色，比起扶桑國的青鸞公主實在是登步得大雅之堂。」

呵！才小有姿色？都把自己與天下第一大國的第一美人拿出來和自己比較，還說自己不美？這顏無雙可真是自大的緊，驚然眼中猛然一暗：這個女人可以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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