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詭異的認領規則

張克頭腦風暴：顯然，那殺人魔真的是在湊數，想要湊齊一百個受害者。

雖然不清楚這樣做的目的，的確是像大多數人猜測的那樣，是一種邪惡變態的儀式，還是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但是，這個殺人狂的確在精準的計算著，每一個新增加的刀下亡魂，而那剩下的最後十九個人，便在今天的這轟然爆炸中一同完成。

這麼說來，他在昨天晚上必須殺死一個人才行，否則在今天的恐怖襲擊之後，就不會有恰好100個目標了。

只是，這個輪迴中，無論是自己還是袁萌萌，都躲過了他的兇殺，看來昨晚是某個素不相識的倒霉鬼，在吉祥小區的後門處，代替自己中刀而亡了吧？

就在這時，響起的手機鈴聲，忽然打斷了張克的思緒。

看了一眼屏幕，發現原來是袁萌萌的電話，張克微微嘆了一口氣，大約猜到對方會說些什麼。

「張克……剛才警局人打來電話，堂哥他的確……」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袁萌萌帶有哭腔的聲音，聽上去非常傷心悲痛，不用多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張克柔聲安慰了對方几句，袁萌萌卻哭得更凶了。

畢竟他們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十分要好，家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之間的確很難接受。

不過，張克本人對此倒沒有什麼感覺，一來他本身就沒了過去的記憶，二來這幾次輪迴中，袁成崗都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麼好印象，不是頤指氣使，就是索性把自己捉拿歸案。

「好了，萌萌，人生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張克說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後事，讓大哥早點安心的入土吧。」

聽到對方的詢問，袁萌萌稍稍停住了抽泣，然後用有些疑惑的語氣說道：「我們本來想當場就去認領大哥的遺體，可是那邊卻說要集體驗屍，需要一段時間后，才能讓家人來領取屍身。」

爾後，她又補充道：「好像是，要到下周開始才可以去認領。」

「驗屍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認領屍身要拖那麼久？」張克怪道，「屍體存放的時間越久，越容易腐壞和變形，即便是凍結冷藏起來也會有一定程度的失真。一般來說都是當場讓家人認領確認之後，才進行驗屍的啊。」

他還有後半句藏在心裡的話沒說——尤其是像今天這種，因為被爆炸捲入而死的受害者，屍首外貌可能會遭到很大程度上的損壞。

所以一般來說，當然是要通過家屬，先儘可能確定身份，然後再對無法確定的屍骸進行深度化驗和檢查。

因此，讓受害者親屬一周之後再來認領，這種行為怎麼看都有些不太正常，甚至讓人感覺，是否因為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才故意這樣拖延。

當然，還處於悲傷中的袁萌萌不可能想那麼多，她只是哭著說道：「一想到堂哥他要在冰冷的停屍間里躺那麼久，我就覺得心很痛……」

「我想，可能是因為這次的案件性質過於惡劣又特殊，因此才會這樣處理的。」張克只能安慰道，「這些天你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下周我陪你一起去帶大哥回家。」

「嗯，好……」張克又哄了她一會兒，這才終於掛斷了電話，開始仔細思索起來。

當然不可能有【下一周】這件事，畢竟自己連【今天】都沒過去，更別說是那遙遠的七天之後了。

之後的輪迴中，自己或許得想辦法阻止這場恐怖襲擊的發生了，倒不是因為袁成崗，而是葉素靈恐怕也難以在這場襲擊中倖免。

從今天警局中的情況來看，只怕葉素靈擁有不同於常人的天賦——關於她可以保留每個輪迴中殘留記憶的猜想，應該是得到證實了。

雖說不是完整清晰的記憶，只能通過類似於「既視感」、「靈光一閃」這樣的形式，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但這已經從無到有，從0到1的重大開創。

而且張克隱約感覺到，似乎隨著輪迴次數的增多，同一件事的不斷反覆發生，可以增強葉素靈對這件事的刻板印象，這個過程是肉眼可見的——

起初，葉素靈並不清楚李浩在偷畫素描的事，哪怕是被自己當眾拆穿，她也一樣是感到驚訝。

但之後的輪迴中，她似乎就能下意識的察覺到，李浩在畫著什麼東西，自己將之當眾拆穿后，她的反應也變得平淡了許多。

尤其是到了這個輪迴中，她甚至脫口而出，讓對方不要在工作中畫畫——這幾乎就是真正的未卜先知，如果不用「她還殘留著上個輪迴的記憶」來解釋，那便找不出第二個合理的理由了。

所以，她是自己必須爭取到的助力。

而且，張克相信在日後的摸索和實驗中，自己能夠找到，讓葉素靈更長久、清晰和完整保有記憶的方法。

即便不考慮其他實際原因和用途，在這樣一個永劫循環的輪迴世界里，能有一個和自己互相理解的同類，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張克為之付出全力。

因此，他決定不會繼續呆在這個輪迴里了，哪怕以經歷過的各個輪迴來說，目前的所發生的一切，是自己相對來說，所得到的一個最好結局。

嫌疑洗清了大半，調查的警員連帶大部分證據也在爆炸襲擊中化為灰燼，威脅生命的殺人魔已死，似乎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擾亂張克那平靜而普通的日常生活了。

但是，絕大部分真相至今仍是撲朔迷離。

徐曉麗的死因、與自己之間的關係，還有自己失憶乃至輪迴的原因——在弄清這些之前，一個普通人的生活對他來說，依舊是難以企及的奢望。

因此，還要繼續跳躍時空，繼續重複這一天。

只是，這一次，要試圖救下葉素靈才行。

張克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與其到下個輪迴開始后再爭分奪秒的調查和努力，自己為什麼不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去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