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發吧
鐵頭的爸爸是一個混蛋，如果出生這種事是可以選擇的話，鐵頭鐵頭寧願選擇出生在一個乞丐的家裏，爸爸是要飯的也比剛一歲時就往鐵頭嘴裏滴白酒塞煙捲強，之後還高興地嘿嘿直樂：「這一看就是我的種，這小煙抽的真溜。」而這買煙酒的錢還是鐵頭他爸狠揍了鐵頭他媽一頓剛拿來的，因為鐵頭他媽剛開工資，要去還隔壁欠的錢，不給鐵頭他爸，於是鐵頭他爸怒了：「賤貨，有了錢不給老子拿來。」拿了錢示威似的買了比平時還多的煙酒。
鐵頭髮誓這一輩子只要活的不像他爸那樣就行了，可是中國有句老話龍生龍，鳳生鳳，烏龜生來就是王八種，每次和他爸對着喝酒喝高了的時候，鐵頭就覺著這個老頭也不錯呀，喝到半道沒酒了，鐵頭他爸去打鐵頭他媽要錢，沒錢就往死里打，喝的懵懵懂懂的鐵頭還在想：「這個傻老娘們真欠揍，連個買酒的錢都沒有，該打該打。」
那天酒醒之後鐵頭才驚恐地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個混蛋，才知道為什麼自己老娘這幾年看見自己也低着頭躲著走，這個發現讓鐵頭十分害怕，最後鐵頭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寫了一張小紙條放在自己身上，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我要是打了我媽，那隻手打的就自己把那隻手剁下來。
piaochang的開銷是很大的，所以鐵頭隔三差五地就得跟他媽要錢，這個要求往往不能得逞，鐵頭攥的拳頭都疼，在最憤怒的時候，鐵頭就momo身上那張小紙條，事後清醒的時候往往就慶幸自己又把手保住了。
生來就是絕望，而且看不到任何希望，身上流的是連自己都厭惡的骯髒的血液，自己就會這麼渾渾噩噩地活着，長大后可能會接過老爹的清掃隊的工作，這個世界最底層的渣滓，沒錢沒希望，在煙酒中掏空自己，最後躺在chuang上除了打老婆什麼都幹不了。
可是就在今天，鐵頭髮現即使是混蛋，也可以活得不像自己的老爹那樣，劉雙成、林向西、水哥這些人離著幾百米鐵頭就能聞出他們身上的人渣味來，可是這些人渣混的風生水起的，這才是一個人渣應該走的道路。
「慢走啊，以後常來玩啊，我會想念你們的，拜拜，都去死吧。」鐵頭揮着小手絹，送別跑路的青青一幫人。小白麵包車拉着一車的大小騙子不知道又要去哪禍害人去了。
鐵頭的包里留下了，十萬塊錢和劉雙成那些噁心的照片和悔過書，劉雙成眼巴巴地等著鐵頭把這些要命的東西還給他，這個一貫逢迎拍馬的zhèngfu小官，在這個上午迸發了人生中最大的勇氣和潛力，搜集到了一般人一輩子才能掙的錢，來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現在已經jing疲力盡，只等著鐵頭高抬貴手。
「我不能把這些還給你。」聽見鐵頭回身冒出的這句話劉雙成幾乎崩潰了，就怕來這麼一手，這個死禿子是要拿這個當長期糧票嗎？魂淡呀，搞仙人跳的都這麼不講道義啊。
「哥哥，說實話兄弟我佩服你。」鐵頭對失魂落魄的劉雙成掏心掏肺地說：「可是東西我還不能給你。」
劉雙成心裏暗想：「我ding你個肺，丟你老母，撲街去吧你個魂淡。」
「我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可是我怕你不給我這個機會。」鐵頭其實自己也沒太想清楚自己到底要幹嗎，可是這個劉雙成是自己從絕望這個沼澤爬出去的機會，自己不能放過他「給我幾天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星期，你放心你的東西我會照管好，你走吧。」
「我要宰了這個小子，實在不行就去找大東，做了這個小兔崽子，絕對不能給自己留這麼個定時炸彈。」一邊往回開車，劉雙成一邊恨恨地想着。
劉雙成沒想到的是，沒等自己去找大東，鐵頭就自己送上門了，步行街的一個小茶樓青藤茶藝，其實要找大東很容易，lf市的人都知道，大東幾乎每天都要來這裏飲茶「我要見東哥。」
「滾蛋」
可是，要見到大東就不太容易了，大東一進茶樓的大門，門口就掛出了客滿的牌子，只要大東在，青藤茶藝是不營業的，看門的打仔幾乎都沒正眼看鐵頭，如果這個愣頭青是社團成員那他就是不懂規矩，只有社團領導才能直接要求見大東，如果這個愣頭青是外人，那自己就救了他了，無緣無故找上門，不明不白的肯定非jiān即盜先干一頓再說。
怎麼連見個面都這麼難？
第二天
「我要見東哥。」
「滾蛋」
「我找東哥真的有事。」
「真有事兒啊，來來來你過來。」放下報紙一個穿牛仔馬甲的打仔叫鐵頭。
一個穿白襯衣的男人朝打仔說：「帶到後面去，別在大街上，小點聲啊大白天的。」
茶室的燈光很暗，大東和幾個集團領導低聲地正商量着什麼，大東的耳朵動了動，起身走到窗戶后撩起窗帘向下面看了一眼。朝門口的侍應生招一下手：「小張，下面怎麼了？狗子在那打誰呢？」
「不知什麼人，來找你兩天了，讓他走不走，狗哥教訓教訓他。」
「查查什麼來頭，意思意思行了，狗子下手沒輕沒重的，把人放了吧。」
侍應生答應一聲出去了。
第三天
「我要見東哥。東哥——我要見東哥。」鼻青臉腫的鐵頭在茶樓下面大聲喊。
「我cāo，你又來了？」狗哥這暴脾氣，上來就要直接干鐵頭。
「狗哥，狗哥東哥讓你把人帶上去。」一個侍應生跑下來對打仔說。
「啊？真的？」狗哥鬱悶地只能住手，接着上來開始mo鐵頭。
鐵頭被mo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確認鐵頭沒帶什麼兇器之後，狗哥一推鐵頭：「走吧，先不揍你，等完事我再給你鬆鬆皮子。」
到了二樓，狗哥把鐵頭交給侍應生：「你帶一下吧，我下去了。」
侍應生只是對着二樓的一個開着的茶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鐵頭只好一個人走進去了。
一個單間，裏面七八個人四散坐着，面sè各異的看着進來的鐵頭。
鐵頭其實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東哥長什麼樣，只能試探地對着屋裏的人說：「那位是東哥？」
「鐵路中學的金歐，你不認識我，老來找我，有什麼事？說吧。」
鐵頭沒想到這些人里最年輕的一個就是大東集團的龍頭，吞珠龍嚴東樓，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修長，一頭長發眯著細長的單眼皮正在打量自己耶。
鐵頭咕咚一聲就跪在嚴東樓面前的地上：「東哥，我想跟你。」
鐵頭身後一個魁梧的壯漢一下就笑噴了：「瘸b那片的真雞+巴出人才，後生你香港電影是不是看多了。」壯漢一邊笑一邊用蒲扇一樣的大手拍鐵頭的後背，啪啪啪地震的鐵頭內臟一陣陣翻滾，讓鐵頭感覺這個壯漢是在毆打自己。
嚴東樓也樂了一下，用細長的手指撩著長發，對鐵頭說：「我們公司有專門的人事部，你要找工作直接去應聘就行了，你要是想掙點零花錢也可以去給b哥跑跑腿，你就說我讓你去的，你要沒什麼正經事就別來這找事了，狗哥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是會打死人的，小張你把他帶下去吧。」
一邊下樓，鐵頭一邊沮喪，第一，大東完全不是預想中生猛大哥的樣子啊，女里女氣的果然是符合sè情大亨的形象啊，第二，這個女里女氣的大哥也沒把自己當回事啊。我的江湖夢啊碎了，感覺不會再愛了。
青藤茶樓
壯漢把桌子上的一塊布掀起，露出裏面的一ting狙擊步槍，嚴東樓握著槍，把槍托ding住肩膀盯着瞄準鏡瞄來瞄去，聽壯漢介紹：「美國產的巴雷特，整個槍體都送瑞士jing調過，同一款槍在伊拉克的最遠記錄一千八百六十四米爆頭，不過當時是主shè手shè擊，助手配合即時計算風速、溫差、偏光。裸槍的有效shè擊距離最好不要超過八百米。」
嚴東樓在瞄準鏡里瞄準大街上鐵頭那個正悶悶不樂的禿頭，嘴裏念念有詞：「啪——啪——啪。」
壯漢伸脖子也瞅瞅樓下的鐵頭：「這個小傢伙真扎了劉雙成三十萬，我怎麼看他有點缺心眼呢？」
「管他呢，反正劉雙成現在是咱們的人了，這小子有一功，讓b哥帶帶他。」
「我cāo，東哥你還真看得起瘸b，瘸b已經廢了，現在就是混吃等死，那天我當着面問他，他敢進鐵路中學嗎。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地盤。」
嚴東樓把槍收起來，分拆裝進一個大提琴的琴盒裏，對壯漢說：「這一年我要咱們大東平平安安，b哥安分守己的不錯，不過鐵路中學真像你說的那麼看不起瘸b，那大虎你那天就去教訓教訓那些小子吧。」
「讓我給瘸b跑跑腿？」鐵頭最瞧不起的就是這個靠大東撐腰的板爺頭，「可是我要實現的江湖夢，b哥等我，我要給你準備一份大禮。b哥等我的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