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由無意變成有意的表白(1)

第6章由無意變成有意的表白(1)

我看著你，你卻透過我看別人……

可是，沒有關係，

因為我會讓你明白，我是不一樣的……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地穿過窗帘的縫隙，落在我的臉上，讓原本還在甜蜜睡夢中的我感到熟悉的暖意，連沉重的眼皮都瞬間變得輕盈，周圍到處都洋溢著溫暖的氣息，讓我更加有些不願醒來。

最後，叫醒我的還是床頭的鬧鐘，我伸出手粗暴地將鬧鐘開關按掉，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

因為有窗帘的遮蔽，整個房間呈現溫馨的米色。窗外的陽光爭先恐後地想湧進房間，卻只能無奈地躲在帘子后，焦急地盼望著。

我露出了一絲懶洋洋的笑容，上前拉開了窗帘，眯起眼睛。

「米妮，醒了沒有？」爸爸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瞬間清醒起來。

「醒了醒了！」我連忙回答，一邊慌張地翻找著衣服，「馬上收拾好！」

「嗯，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李曜行也在。」

什麼？

我愣愣地拿著手中的衣服，這傢伙今天竟然來得這麼早？平日里不都是哈欠連天，直到約定的時間才會出現嗎？

鬧鐘嘀嗒嘀嗒走得歡快，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來不及多想，只得飛快地穿好衣服，奔出了房間。

坐在餐桌前的李曜行聽見動靜立即回頭對我露出一個無比清爽的笑容，並打了聲招呼：「米妮，早上好！」

「早……早上好……」我狐疑地望著他，心中的疑惑一波高過一波。

難不成他是吃錯了葯？竟然一改蓬頭垢面的模樣，整個人從頭到腳都乾淨又整潔，連牙齒都白得過分。

「你有沒有不舒服？」我緊張兮兮地伸出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生怕他發燒過頭。

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否則這傢伙怎麼會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啊？

我仔細地回想著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我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承諾或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才導致這樣的情況發生？

「我很好啊！」李曜行瞪圓了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地望著我，隨後叉起了面前金燦燦的煎蛋，送進了嘴巴里。

李曜行的語氣和眼神，好像不正常的人是我一樣……

看著李曜行那不雅的吃相，我才認定了他真的沒事，長吁了一口氣，面對眼前的美食也狼吞虎咽了起來。

煎蛋的香氣在我的舌尖蔓延開來，不知為何我眼前竟浮現出昨日林西樹的身影，他落寞的背影融進了一片深沉的灰暗之中，讓人感到無比心酸。

他到底在難過什麼？

因為走神，我手裡的叉子「當」地砸到了盤子上。

李曜行被嚇了一跳，誇張地揉著耳朵，輕聲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連忙露出掩飾的笑容，生怕露了餡。

天啊……難道我現在只要想到那傢伙的模樣，就會失神嗎？

因為這個想法而臉紅的我，想再次轉移李曜行的注意力，他的目光卻擔憂地停留在我的身上，遲遲不肯移開。

為了打破這樣的尷尬氣氛，我不得不找一個話題，支支吾吾地問道：「對了，以後我們去學校，和林西樹一起……好不好？」

話音剛落，我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又提起了林西樹？

我竟然連說話都變得不受控制！

雖然我只是不經意地對李曜行進行詢問，可沒想到這傢伙又飛快地變換了自己的情緒，和剛剛完全兩個模樣。

李曜行的臉立刻由晴轉陰，他飛快地垂下頭，咕嚕咕嚕地將面前的橙汁全部灌進嘴巴里，然後「唰」地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我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解。

只見李曜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沉默了許久才小聲地回答我：「東西忘記了要回去取，我先走了。」

「喂，你……」我看著李曜行垂頭喪氣地走出家門，慢吞吞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他今天也實在太反常了吧？

在爸爸的催促下，我將美味的早餐吃得乾乾淨淨。

沒有李曜行在身邊又說又笑，我竟然感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失落，不由得沉思他今天各種奇怪行為的理由。

難道是他的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天氣依舊好得過分，我卻沒有像平常一樣哼著歌曲歡快地走去學校，而是在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中度過，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

飛奔進教室中，我發現因為時間過早，教室里竟然連一個同學都沒有，剛剛說要回家取東西的李曜行更是不見蹤影。

我有些垂頭喪氣地將書包放在桌子上，腦海被疑問填得滿滿的。

突然，一個纖長的身影出現在教室門前，我驚喜地望去，原來是同班的綺雅。

她穿著淡粉色的連衣裙，頭髮梳成高高的馬尾辮，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小公主的傲氣。

因為平日里她過於囂張跋扈，所以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可因為她漂亮的臉蛋和較好的家世，圍在她身邊的人還是很多的。

只見綺雅的目光在空蕩蕩的教室里遊走，最後落在了垂頭喪氣的我身上。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扭過頭去，卻聽到她尖尖細細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氣：「米妮，你出來！」

綺雅揚著她玫瑰花般嬌嫩的臉，不可一世的樣子讓人恨不得上前去狠狠掐一把。

可是，看到綺雅來者不善的模樣，我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我緩緩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出來就出來，我米妮還怕你不成？

只見綺雅打量了我許久，然後懶洋洋地張開嘴巴，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質問我：「聽說昨天你被排球砸到，是林西樹送你去的醫務室？」

「沒錯。」我也不甘示弱地望著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或許是聽出了我語氣中的不和善，綺雅不悅地皺起眉頭，小巧的鼻子也皺了起來：「你們是不是在交往？」

她的這句話拖得好長，久久地回蕩在空氣中，嚇了我一跳。

我和林西樹在交往？

我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震驚，昨日的一幕幕浮現在我的腦海中，無聲地播放著。

我的臉再一次騰地變得通紅。

綺雅疑惑不解地望著我，剛想再次重複一遍剛剛的問題，我連忙急急地開口：「沒有！我們沒有在交往！」

一定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很多人誤會了，可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啊……

什麼也沒有……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突然湧出一陣難以忽略的失望來。

聽到我的回答，綺雅鬆了口氣，然後淡淡地說道：「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和你……」

說著，綺雅輕笑一聲，彷彿是在嘲笑我。她伸出纖細的手指，仔細地看著修剪整齊的指甲，慢吞吞地繼續說道：「米妮，既然你們沒有在交往，那麼，我警告你一句。」

「什麼？」我依舊沉浸在剛剛的失望情緒中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傻傻地問道。

「我警告你，離林西樹遠點！不要喜歡他！」綺雅的語氣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目光也無比凌厲，「林西樹，他早晚會是我的，你知道嗎？」

林西樹，早晚會是她的？

我終於回過神來，看著她傲慢諷刺的笑容，只覺得喉嚨里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裡，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十分難受。

她憑什麼說林西樹早晚會是她的？又憑什麼讓我不要喜歡他？

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味，我們倆都不甘示弱地注視著對方的眼睛，企圖用自己最具威懾力的眼神將對方擊垮。可出於自尊，誰都沒有先敗下陣來。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長吁了一口氣，連忙換上一臉輕鬆的笑容。

「你和林西樹很熟嗎？」我笑眯眯地望著面前變得錯愕的綺雅，緩緩地向她走了過去。

「什麼？」綺雅更高地揚起下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我說，你和林西樹難道很熟嗎？你憑什麼命令我不去喜歡他？」我的表情沒變，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同綺雅剛剛一樣的嘲諷，「如果我說，我就是喜歡林西樹，那又怎麼樣呢？」

這些看似平常的字眼一個一個從我的口中吐出，似乎幻化成精靈，揮動著翅膀，飄浮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它們是在嘲笑我，還是在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我剋制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死死地攥住拳頭。

可是……

我是真的喜歡林西樹嗎？

面對我這樣突如其來的話，綺雅一時語塞，卻只是大驚失色地望著我的身後。

我以為她敗下陣來了，便得意揚揚地轉過身去，卻嚇了一跳。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原來……林西樹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站在了我們身後！

我那句「我就是喜歡林西樹，那又怎麼樣」還固執地回蕩在空氣之中。我相信剛剛所有的話，林西樹全都清清楚楚地聽在了耳中吧。

「怦怦怦！」

心臟再次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我手足無措地望著林西樹毫無表情的臉，身後的綺雅早就不知什麼時候遠遠地跑開了。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想開口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天啊！周圍這麼安靜，我的心跳聲不會被他聽見吧？

可面對我突如其來的「表白」，林西樹還是頂著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像是世界上的一切東西都與他無關一樣。

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淡淡地打量著，帶著我不熟悉的陌生感，竟然讓我感到無比心驚。

「那個……林西樹……」我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淡定，尷尬地擠出幾個無力的字來，「剛剛你聽到的，我……」

突然，一聲極輕的嘆息打斷了我的話。

我愣愣地望著林西樹，他剛剛的嘆息就如同鞭子一樣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心上。

陽光依舊如此眷戀他，傾灑在他的身上，讓人忍不住想去觸摸並感受那樣獨特的溫暖。

只見林西樹緩緩地走向我，輕輕張口，彷彿呢喃一般說道：「果然不是你。」

「什麼……」不好的預感再次從心中升起，緊緊地把我包裹。

「米妮，你果然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女孩。」林西樹淡淡地望著我，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更不見了昨天那抹讓我心動的哀傷，「你和她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除了長相，你們完全就是兩個人，我竟然會認錯。」

只見他彷彿回憶著什麼似的，繼續說道：「寶妮她……是絕對不會隨意說出她喜歡誰這樣的話的。」

他像是又回憶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失神地望著某個地方。

我站立不穩地後退兩步，這兩步發出的巨大響動令他瞬間回過神來。

他並沒有再看我一眼，而是從我的身側走進教室，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複習著昨天的功課。

我尷尬地站在那裡，心漸漸下沉。

為什麼林西樹的眼裡只有那個叫寶妮的女孩？

那個叫寶妮的女孩，到底哪裡讓他如此心動呢？

想到這裡，我有些不甘心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再次陷入了沉思：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因為早上發生的事情，我一點聽課的心情都沒有。

綺雅整個早晨都安靜得很，出奇地少言寡語，那些平日圍在她身邊的朋友似乎也發現了她心情不佳，不再阿諛奉承，整個教室比平日里清靜得多。

可是……因為清晨那個誤打誤撞的「表白」，我和林西樹的關係從此就要變得非常僵硬了嗎？

我灰心地將臉埋在臂彎里，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著還在溫書的林西樹。

突然，一個想法從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我露出了一個瞭然的微笑，頓時連呼吸都變得順暢了許多。

既然這樣，我不如向林西樹正式表白吧！

不能讓林西樹以為，我是那種把喜歡輕易說出口的女孩子，或許，我真的和寶妮長得很像，可我就是我自己啊！

想到這裡，我悄悄地給自己打氣，並在心裡策劃著午休時準備實行的表白計劃。

李曜行從早晨開始就沉默寡言，只是一個勁地對著黑板發獃，無論對他說什麼都是過了好久才回答。

我疑惑之餘卻也沒有心情去了解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這樣，只是一心策劃我的表白計劃，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到了午休的時間。

我安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那些女生一個一個地對著林西樹說笑。

林西樹冷冰冰地把她們打發走，最後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加油，米妮！

我給自己打氣，然後屏住呼吸，露出一個足夠自然的微笑，起身向林西樹走去。

「林西樹！」我大方地叫著他的名字，雙腿卻在發抖。

林西樹似乎有些錯愕，他頓了頓才把目光投向我，卻是安靜平淡的。他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用眼神詢問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這樣的神色……和剛剛打發那些女生時一模一樣……

我的心不禁涼了，卻沒有退縮，只覺得內心無比焦灼，連手腳都變得麻木起來，開始不受控制。

林西樹坐在教室最僻靜的位子上，乾淨的窗帘隨風飛舞，偶爾輕輕掠過他的臉頰。午後寧靜清新的氣息將整個教室襯得如同童話里的國度，讓人的靈魂都變得通透起來。

心依舊脫離原有的速度飛快地跳動著，我鼓起勇氣，終於開口：「林西樹，我是真的喜歡你……」

林西樹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無奈和無措，他微微地張開了嘴，像是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緊緊地閉上了。

他用古怪的眼神盯著我，卻不說話，最後扭過頭去，像是在逃避我似的。

看見他那樣的表情，我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底，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湧上心頭，連眼睛都變得濕潤。

他是要拒絕我，卻又不想說出口嗎？

這樣的想法在我的心中擴大，像是漣漪一樣，最後充斥了我的整個身體和大腦。

看著他扭過頭，竟有些無情的意味，心中的不安幾乎將我吞噬。

眼淚在眼眶中搖搖欲墜，最後終於落下，滑過臉頰。

林西樹他連拒絕我……都不屑嗎？

我這樣絕望又難過地想著，眼淚越來越多，終於不受控制地發出了幾聲抽泣。

林西樹的肩膀明顯地顫了顫，然後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到了哭得狼狽不已、滿臉淚痕的我，他「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想轉過身去不讓他看到我這樣丟人的模樣，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拚命地垂下頭，可從眼眶中流出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打濕了冰涼的地板。

我站在那裡，不知該離開還是該怎麼辦，早已經沒了想法。

林西樹似乎在向我走近，我霎時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地想後退兩步。

他緩緩地走到我的面前，凝視了我許久，眼中是猶豫的光芒，內心似乎充滿掙扎。

我滿臉淚水，獃獃地望著他。

許久，他將插在口袋裡的手抽出來，向我伸來……

我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他……難道是要幫我擦掉眼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