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兩個選擇

風將審訊室的門合上，外界的燈光隱沒。門前少女的面容終於清晰了。她穿著白色素體制服，外面就披了一件披風，看得出來有些倉促。但高挑的身材和那雙透著冷意與威嚴的金色眸子依然讓她充滿壓迫感。伊甸將銀白長發攏在腦後紮成馬尾，在一群武裝機娘的簇擁下進入審訊室。獵鷹看到伊甸心頭一喜，臉上的愁容消失。趕緊站起身來挺直背敬禮：「總督！」楊天望著這名智械島聯合派的最高首腦臉色蒼白，嘴唇都在哆嗦。他何德何能啊，他只是個三百強俱樂部的老闆。怎麼把智械島首腦人物給招來了？！伊甸目光從獵鷹身上掠過，微微點頭，看都沒看楊天一眼，只是盯著視頻里同樣臉色難看的林泉之，又問了一遍：「她的身份不夠，我的身份夠不夠？林委員？」林泉之張了張嘴，陰著臉：「e，您的身份當然夠，不過這只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必勞煩您來處理。」「虐待機娘可不是小事，更何況是報復性地虐待一名頂級機娘。」伊甸走到赤霄身邊，看著赤霄臉上和脖子上的裂痕，古井無波的眸子里藏著驚濤駭浪。她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氣，將怒火強行壓下去。「林泉之。」伊甸背對著所有人，直呼中年男人的名字：「你是智械師聯盟委員，你應該明白，虐待頂級機娘是什麼罪，那相當於虐待前線的戰士。更何況損傷已經達到五級！按照智械島和聯邦法律，虐待方應當判處死刑，若虐待方為智械師則剝奪特權，終生監禁。」終生監禁從獵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楊天還沒覺得如何。可現在說出這話的是伊甸，他只感覺頭上懸著個閘刀，隨時都會把他送走。他才35歲，雖說沒有成為世界級，但已經擁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和地位，現在一句話就要剝奪他的一切，就算心思再深沉也難以保持冷靜。「她算什麼戰士？她就是個刺殺智械師的殺人機器！」楊天梗著脖子，指著赤霄：「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整個智械師聯盟都清楚，伊甸，就算你是智械島聯合派首腦，你要袒護這樣的機娘，那就是和整個智械師聯盟為敵！」【機娘限制條例一-已解除】審訊室的燈忽閃了一瞬。森冷的殺意蔓延，所有人都感覺心頭縮緊。「啪！」清脆的巴掌聲。楊天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抽飛出去，滾落到一邊陷入昏迷。幾顆沾著血的牙齒叮叮噹噹落在地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在他臉頰上腫起，並迅速泛紫。風刃和伊甸面對面站著，瞳孔顫抖，勁風吹起的頭髮回落。而伊甸還保持著伸手的姿勢。「你也配直呼我的名字？」伊甸收回手，脫了手套丟在一邊，彎腰把摔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這過程中，她全身都是破綻，但風刃愣是動都不敢動。動不了，也反應不過來。風刃臉色蒼白。伊甸過來的時候她只感覺眼前一晃，楊天那麼大個人就飛了。根本無法捕捉伊甸的速度。面對伊甸，就像兔子面對一頭狼。她的靈敏、她的力量、她的反應，全部都被威壓死死鎖住。當然，她也沒有反抗的想法。…五分鐘后，重傷昏迷的楊天和機娘們都被送到外面，由武裝部管控。審訊室里只剩下伊甸和獵鷹。「林泉之，聒噪的狗閉嘴了，現在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伊甸把手機遞給獵鷹，讓獵鷹拿著，拖來一張椅子坐下。她和中年男人隔著手機面對面。一個是智械島聯合派的首腦，一個是智械師聯盟委員之一。事情到這裡，這件事已經不只是楊天和赤霄之間的矛盾，當這兩名勢力領導人物對壘的時候，這件事的性質已然升級到智械師、人類與機娘之間的平等關係，它的處理結果也關係到未來智械師聯盟和智械島之間應該如何維持平衡。楊天被揍，林泉之沒什麼表示。剛剛楊天直呼伊甸名字被揍很正常。這沒什麼好說的。此刻他已經冷靜下來，皺著眉頭：「伊甸，看來你今天是有備而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現在是智械師聯盟和智械島聯合的關鍵時刻，你的任何選擇都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外面巡獵者環伺，戰士們還在前線廝殺，你可不能讓他們寒了心！」「那就讓巡獵者進來好了。」伊甸淡淡地說：「讓虛空打進來，大家一起完蛋。」「你……」林泉之漲紅了臉，鼓了鼓腮幫子。「林泉之。」伊甸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你也要搞明白，靈能機甲是機娘和智械師共同駕駛，二者缺一不可，智械師負責操縱，機娘負責供能，沒有機娘的智械核心，前線的靈能機甲一個別想起飛。機娘不是智械師的從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看到虛空佔領這個世界嗎？只需要把楊天虐待赤霄的事情公之於眾，赤霄可以判回爐，這是她的錯誤，但不代表楊天可以鑽空子用諒解協議把赤霄弄回來折磨到損傷五級！」看著伊甸眼裡的怒意。林泉之沉默著，臉皮微微抽動。半晌，才擠出個勉強的笑：「伊甸總督，智械師聯盟成立的意義是為了和智械島共同作戰，這個初心我們從未改變，不過您也明白，如果赤霄沒有回爐，楊天卻終生監禁，智械師聯盟這邊也會出問題，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伊甸打斷林泉之的話。「第一，楊天終生監禁，赤霄由智械島回收。」「第二，楊天禁閉兩個月，剝奪皇冠俱樂部管理權，剝奪除模組和營養液等比賽用品外的所有財產；賠償赤焰一個億的治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另外人類聯邦和智械島武裝部重新整合，新的武裝部將全部由機娘構成，所有地下黑市由新武裝部統籌管理……選吧！」顯然伊甸要把赤霄保下來。林泉之捏了捏眉心。這件事還是過於被動了，被伊甸當面抓到了把柄。虐待頂級機娘到五級損傷程度，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前線那些機娘不得集體罷工？而楊天終生監禁，刺殺過智械師的赤霄只是被回收。這個處理也難以讓聯盟中智械師接受，只能說說毫無顏面。至於第二個選擇……「等等，赤霄呢？」林泉之眉頭一皺。「沒有赤霄。」伊甸淡淡地說：「赤霄早就已經回爐，那台機娘叫赤焰。」伊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