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選擇、條件
選擇決定了一個人的前程，甚至命運。
幾個帶着貨物回來的商都首領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
嗯，有些事不必明說。
他們同樣帶着一些品質上佳的貨物回來，並且言辭說法都基本一致。
都是那一套，說什麼各種原因導致他們沒有能夠成功的抓獲到既定的目標。
說道這裏，一些世家之人立刻着急的問：「沒有抓到也就算了，是否已經打草驚蛇？」
拿到精鹽的商隊首領馬上站出來打消了他們的擔憂：「我等的偽裝天衣無縫，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便只是觀察了一番，並未動手。因此，並未打草驚蛇。反倒是真的在江東尋到了經商的夥伴，有望賺錢補貼軍事。」
「甚好。」世家子弟們的擔心打消了。
商隊首領們的心涼了下來。
彼此之間不動聲色地再交換個眼色，從各自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抹悲涼。
『如此畏懼江東如虎，只敢搞這等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不說，還如此擔心被人發現！那還搞個毛啊……』
此次外出扮做商隊的幾支細作隊伍，一共七隻，有五隻帶回來了貨物。並且堅稱沒有打草驚蛇。
士燮和世家的掌舵人商量了一番之後，決定讓他們嘗試按照自己發覺出來的商品繼續經商。
同時，做一些刺探江東情報等危險度很小的事情。
而另外兩個商隊嘛！
他們真的抓到了來自江東的士卒，雖然兩支隊伍只帶回來十個人，但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既然他們如此出色，呃，那麼這種深入江東境內繼續抓捕江東士兵的危險活計，當然還是由他們繼續做了。
什麼？
出色完成任務的獎勵？
抓捕一個士卒賞錢10貫。
幾個帶貨回來的商隊首領，聽說獎勵是10貫錢，紛紛在心裏慶幸。
好在自己沒有走上他們這條路，區區十貫錢，一百斤上好的糖或鹽就賺出來了啊！
不得不說，亂世，什麼都值錢。
除了人命。
要知道，這幾個成功抓捕士卒回來的商隊，可不是毫髮無傷全須全尾回來的。
他們兩支隊伍，最好的那支，也是減員一半，貨物全丟。
可謂損失慘重，結果獎勵呢？
就是區區幾十貫銀錢？
商隊首領肺都要氣炸了！但，他是世家子弟，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重。
而家族，咳咳，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可想而知，一個家族在戰亂中不得已逃到了荒無人煙的交州來。
如今的交州可不是旅遊度假風景區，而是煙瘴之地，那都是發配犯人的目的地。
可以說，古人把來這裏生活都看做一種懲罰來的。
一個家族顛沛流離到交州，還能剩下多少本錢呢？
因此，那些帶着貨物回來的家族商隊，並不會收到懲罰，反而會收到重視。
而耗錢、耗費人力，甚至人命的抓捕江東士兵的行動。
在交州內部，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的。
交州之所以捕捉江東的士兵，是為了得到江東選拔訓練士族的手法。
他們認為，抓到江東的士兵，這種方法就唾手可得。
然後再把這種訓練方式加以改良，那麼自然就有一支精銳的軍隊可以抵抗，甚至打敗江東的士卒。
聽起來，毫無問題，計劃通。
於是，這幫自詡為大人物的人，帶着一群族內熟讀兵書兵法的人物，來到囚禁江東士卒的院子裏。
也許是別有想法，或者是想讓這些江東士兵為自己所用。
總之，他們的待遇還不錯。
這幾天都是頓頓有肉，還有僕人伺候飲食，過的比一般殷實人家還要舒服。
「幾位考慮的怎麼樣？」
「只要答應條件，也不需要你們衝鋒陷陣，只需要你們把日常的訓練手段交出來。以後頓頓有肉，不但有肉還有女人！」
這話一聽，十個江東的士卒暗地裏直翻白眼。
『知道你們交州窮，沒想到那麼窮。連收買人說的話都那麼寒酸，真是太小看你們老子們了！』
儘管如此，一群江東士卒也沒有翻臉的意思。
畢竟，他們此時接到的任務就是假扮士卒，在交州地界上搞風搞雨，此時可不能隨便暴露身份。
「原來你們想要我江東軍的訓練方式？」
為首的人，臉色一變，開口說了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來者自得一笑：「沒想到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我們如何知道，說出訓練方式之後，爾等不會殺了我們？」江東士卒繼續演戲，臉上流露出懷疑、猶豫、恐懼等諸多複雜的表情。
「你可知我是誰？」為首的世家子弟高傲一笑，彷彿自己是一位名動天下的人物。
「你是士家人？」江東士卒猜測道。
這話一出，這位世家子弟立刻臉色變了變，暗罵這些小卒就是小卒，就知道什麼士家，難道交州只有士家嘛？
見他沉默，江東士卒又道：「我們需要一個保證，保證你們不會過河拆橋。」
「我來，就是給你們保證的！我李昊的話就是保證！」為首的世家子弟朗聲說道。
他說完，感覺頗好地看了看對方。
小院的空氣中突然泛起一陣無言的沉默。
幾個江東士卒對視半天，最後才道：「李昊是誰？憑什麼給我們保證？」
噗嗤！
院內很多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李昊一張粉頭粉面的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
他氣的手抖了起來：「你你你、你們，你們……」
幾個江東士卒，似乎有些害怕，不約而同地往後站了站。一副怕沾上晦氣的樣子。
「或者，你是士家的上門女婿？」幾個江東士卒的意思很明白，如果這個李昊和士家有關係，那麼什麼事情都好談。
如果沒有，那還是算了吧。
李昊再度怒氣攻心，口不擇言道：「你們才是士家的女婿，你們全家都是士家的女婿……」
這話一出，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李昊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收場。
好在，李佳來的人不止一個。
有人反應過來打圓場道：「這件事畢竟還是士家直接收益，我看還是要請他們出面的！」
「是啊、是啊。」
「請士家來人吧……」
他們在這裏自說自話，沒有注意，對面幾個看似普通的士卒，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街頭的屠夫在看待宰的肉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