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真懷孕了
林檸承認,她的身體想念周聿安。
毫無疑問,想忘記一個人,不只是精神上,還有身體上。
他身上有好聞的松香混合著薄荷的味道,像是極冷地區的寒松搖晃着雪花,清冽動人。
周聿安距離她極近。
彷彿低下頭就能品嘗到誘人如蜜桃般的瀲灧紅唇。
但是他沒有。
他說了特別掃興的話:
「你想跟我舊情復燃?
彭薩知道嗎?
你這麼喜歡我嗎?
你以為你是調情高手嗎,你出招,我就會上鈎?」
周聿安停頓數秒,看着她的表情。
林檸的笑容斂去,沒吭聲,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目光里毫無波瀾。
周聿安的手從后腰到了她的小腹,眸子裏劃過一抹冷厲:
「跟他上沒上過床?」
他眼裏的冷厲夾雜着某些複雜的情緒。
林檸歸結於,那是嫌棄。
對,他嫌棄她。
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林檸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這種心底忍不住的失望,好像是乾涸的沙漠裏冒着一股股的酸水,說不出的澀然。
她跟了彭薩那麼久,外面都傳她是他最寵愛的鶯丹夫人。
是啊,在別人眼裏,她早就沒了清白。
可是在生死面前,她就算是沒了清白,又能怎麼樣呢?
誰在生死面前,把清白看得那麼重?
清白這兩個字能帶到祖墳里去嗎?
她只覺得可笑,又可憐。
自己在緬區虛與委蛇,步步為營,寸寸小心。
結果在周聿安這裏,遭了嫌棄。
從緬區到這裏,最疼的一刀,是周聿安給的。
林檸不說話。
周聿安漫不經心的垂下眉眼,像一個紙醉金迷的人在審視着面前送上門的女人,那種挑挑揀揀的態度,風月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低頭想要輕吻她的唇。
但是下一秒。
林檸狠狠的推開他,聞到那股清冽的松香,她不覺得舒坦,反而一股噁心反胃的感覺洶湧上來。
她趴在洗手池猛吐。
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胸口那種噁心的感覺一陣陣的上涌,她生理性的噁心佔據了上風。
對,她也開始噁心他了。
身後的周聿安眸光冷厲而淡漠。
良久。
才聽到他平靜又沉冷的聲音:
「你還真的懷孕了?」
言語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林檸紅着眼睛,深吸了口氣,沒有抬頭。
她模樣狼狽,但是語氣清高:
「懷了又怎麼樣?你要準備賀禮嗎?」
她緩緩起身,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涼水讓她的眼眶酸澀憋了回去。
好受多了。
水珠滑落,她沒管。
只是站在那裏,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周聿安:
「你想多了,有彭薩這樣的男人,我幹嘛要對你念念不忘?
畢竟遇到了彭薩,我才見識到,男人真正的勇猛,不是裝出來的。」
周聿安的臉色清寒,有些陰冷:
「你什麼意思?」
林檸笑了,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說道:
「作為女人的快樂,我也是第一次體會到。
以前跟你在一起,我都是裝出來的,現在的快樂,裝不出來!」
她的話足夠摧毀一個男人的自信心。
周聿安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致。
林檸卻高興了,毫不客氣地推開當着門的人,開門就走了出去。
他真的很會斬斷自己對他的藕斷絲連。
林檸覺得,前半生自己在他的身上耗費太久了。
她應該學着成長。
在一棵樹上弔死,只會被人嘲諷。
無論是離婚,和好,戀愛,到分開,他們應該體體面面的。
她出門,正好看着彭薩從外面進來。
周聿安出來,臉色並不好看。
他和林檸都沒有說話。
那種死寂一般的沉默,輕易讓人察覺。
彭薩眯了下眼,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周先生,我的手下拿了一件保險箱,聽說在你手裏,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林檸也是微微震驚。
彭薩這麼快就知道了?
他的罪證,自然迫不及待地想拿回來。
周聿安站在那裏,清雋玉立,語氣沉沉,情緒明顯壓抑:
「彭老闆,到了我的手裏就是我的,想要就要拿東西來換!」
他推開彭薩就走。
門口的阿宗還拿出了槍對準了他。
彷彿彭薩一聲令下,他就不會讓人活着離開。
周聿安站在那裏,氣場凜然,眉眼間都是厲色。
彭薩揮了揮手。
阿宗讓開。
周聿安離開,阿宗不甘心:
「老闆,既然知道在他手裏,乾脆威逼利誘,他整個人都是在我們地盤上,要怎麼辦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彭薩目光深沉的開口:
「這個人不要小看,至今不知道他還留着什麼後手,不能隨便對付。」
阿宗抿唇,咬了咬牙:
「可是那些東西,如果在他的手裏,可是個大雷!」
他們以為林檸聽不懂,也沒有直說。
但是林檸聽明白了。
彭薩目光帶着無所謂:
「反正到不了警方手裏,不用擔心。
如果到了警方手裏,只能說這個人有問題,除掉他,金山那裏我們更佔優勢。」
彭薩笑了笑,那些東西,只有在警方的手裏才有價值。
在誰的手裏,都沒用。
他揮了揮手,阿宗不情不願的下去。
自從讓他回來,彭薩連房間都不讓他進了。
彭薩收斂了笑容,鬆了松領口,坐在沙發上,目光明顯的凌厲不少。
末了。
他看向正在那邊喝茶的林檸,突然間說道:
「我要是殺了周先生,會怎麼樣?」
林檸不咸不淡的放下茶杯,看都沒看他一眼,說道:
「你們要是一起死了,那才是好事!」
彭薩抽了抽嘴角,笑了:
「我不能死,我要陪着你呢!」
林檸目光冷淡,轉頭看他:
「那艘船上的人,都死了?」
「你說納托的人?他們是他找來的雇傭兵,他們不死就是我死,當然還是他們死比較好。」
彭薩無所謂的說道。
勝利了一場,當然值得高興。
林檸目光沉冷,看着他冷靜的樣子,心中冷冽:
「還有很多無辜的人,你打着給他們做手術的幌子,讓他們拿錢,現在出了這麼多人命,怎麼收場?」
那些人出門前不可能一點風聲不透。
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世界上,那是不可能的。
游輪上的事情,只要有一點風聲傳出去,彭薩就會有數不盡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