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所以，他死了啊
1!「那我先帶你去吃飯。」顧長明道。
黎音有自己的骨氣和原則，顧長明沒再強求。
黎音感謝他的幫助，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別人顯得太無禮，便答應下來。
顧長明帶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館。
家常味的小菜，味道不是特別的驚艷，黎音吃著，腦海里浮現出那天季川帶她去海城最好的西餐廳的畫面，自然而然就想起季川的欺騙。
那裡是那樣的美，足以滿足任何一個女人的虛榮心。
但現在回想起來，虛幻的美麗比不上腳踏實地。
真應了那句話，有多大的能耐就享多大的福。
她眼眶濕潤。
顧長明沒問，只叮囑她多吃一點。
飯吃到一半，討厭的聲音響起。
「音音，你們也在這裡吃飯呀。」寧淑雅挽著方朝暉的胳膊，走了過來。
黎音沒看也不說話。
她對這兩人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寧淑雅卻像是沒看到一樣，扯了扯方朝暉的胳膊：「朝暉，我們和他們拼桌好不好？」
顧長明挑眉：「方家破產了嗎，連吃飯也要蹭？」
寧淑雅吐了吐舌頭，一屁股坐在顧長明身邊：「反正你和音音約會，我和朝暉約會，湊在一起還熱鬧些，多好。」
方朝暉在黎音身邊坐下。
黎音直接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先走了。」
方朝暉拽住她的手腕，眉頭打結：「音音，你一定要這樣嗎？」
他一直想幫她的，可她從不肯相信他。
顧長明已經站了起來，冷意浮現在臉上：「方朝暉，放開你的手。」
寧淑雅咬了下唇，挺委屈的模樣：「音音，我們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
黎音別過臉蛋，涼薄清冷：「寧小姐的朋友，我可不配。」
寧淑雅傷心的道：「音音，你和我不做朋友，那朝暉呢，你那樣喜歡朝暉，你也要這樣對他嗎，還是說，是因為我在這裡，你才這樣的。」
黎音看著桌上的碗筷，明明是他們的錯，為什麼每次出現都搞得好像她才是惡人一樣。
索性，就把話說開了。
「當初，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訂婚。」黎音抬起目光，靜靜的看著方朝暉，「你自詡情深，但是我想來想去，都想不起來，我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我們是什麼時候訂婚的。」
好像只是一覺醒來，所有人都說他們訂婚了。
「方朝暉，我真的喜歡你嗎？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訂婚的嗎？」
接二連三的質問，方朝暉臉色發白。
手掌攥緊，努力剋制心裡洶湧的情緒。
黎音卻像是沒看到他難受的樣子，而是繼續道：「我想，你應該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才對。」
方朝暉踉蹌著後退一步，手掌撐在桌上，服務員剛剛送來的水杯被他碰到，摔碎了地上。
「砰！」
碎了。
「朝暉。」寧淑雅擔憂的叫了一聲。
方朝暉眼角泛紅，剋制的情緒爆發出來，「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是嗎？」
黎音的情緒穩定極了，連她自己事後都覺得詫異，她是怎麼做到這樣淡然的。
「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應該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她偏了偏頭去看寧淑雅：「所以其實，你沒必要時不時的帶著他出現在我面前，除了覺得你們比較煩之外，我真的沒有別的感覺。」
寧淑雅臉上的神色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但絕不好看。
因為她覺得黎音太平靜了，好像他們在她眼裡，跟跳樑小丑一樣。
還是她只是欲擒故縱？
想到這裡，寧淑雅委屈的看了眼方朝暉，這才道：「音音，你別這樣說，朝暉對你是有情意的。」
「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
「我……」
寧淑雅說不出話來了。
方朝暉俊美的容顏都是痛苦，「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對不對？從來沒有是不是？」
他……
黎音平靜的神色有了些許的變化，她推開方朝暉，冷冷的道：「和你無關。」
她離開了餐廳。
方朝暉追了出去，眼眶泛紅，死死的拽住她的手腕，聲音像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他已經死了。」
死了！
黎音用力掙脫自己的手腕，眼角濕潤，冷笑著道：「是啊，他死了，我又怎麼會喜歡你。」
如遭雷擊。
方朝暉顫聲：「在你心裡，我永遠比不上他。」
黎音白嫩的臉蛋上露出一抹諷刺來：「如果他在，絕不會在我落難的時候罔顧我們的婚約和別的女人訂婚。」
方朝暉試圖為自己辯解：「我說過了，我有苦衷，你應該等我。」
「他不會因苦衷放棄我，方朝暉，你比不上他。」黎音說的絕情。
方朝暉心裡被巨大的憤怒糾纏，口不擇言的道：「所以，他死了啊，喜歡你難道不是他的不幸？」
那樣的惡毒。
黎音美麗的眼眸有瞬間的失神。
方朝暉立刻就後悔了，他知道她的情況，不應該說那種話。
「對不起，音音。」他歉疚的道，「我不該說這種話。」
「你說的沒錯，所以他死了。」黎音嘴角噙著茫然空洞的微笑，「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你才會和寧淑雅訂婚。」
因為喜歡她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他如此，她母親亦是如此。
「不是的，音音，我喜歡的一直是你。」方朝暉滿眼的真誠，「我對淑雅只是當妹妹一樣。」
「朝暉。」寧淑雅和顧長明出來，恰好聽到這句話。
她怔在那裡，神情受傷。
方朝暉還想說什麼，顧長明將他推開，諷刺道：「方朝暉，我今兒算是真正認識你了，別人說我顧長明是渣男，但好歹我對每段感情都是從一而終的，不像你，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的，反反覆復，你也真是渣男中的極品了。」
他毫不留情的嘲諷，讓方朝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被顧長明嘲諷羞辱，可黎音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
毫無反應。
她真的不愛自己，意識到這一點，方朝暉的心像是破了個大口子，呼呼的漏風。
黎音不想再待在這裡了：「顧少爺，我們走吧。」
「好。」顧長明溫柔至極的答應，兩人一起離開。
方朝暉失魂落魄，滿嘴的苦澀，當年出事後，那段時間他陪在她身邊，她依賴著他。
他們還有著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關係，他以為……他以為黎音起碼對他是有幾分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