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表白
黎音輸液兩個小時，顧長明就陪了兩小時。
極少的安靜。
黎音讓他離開，他不肯。
黎音想了想，問他是不是覺得愧疚。
顧長明自然是覺得愧疚的，報復沒給他帶來快樂，帶來的是後悔。
他對黎音，終究是存著一份心思。
黎音認認真真的道：「我不怪你的，那是我自己的選擇，顧少爺。」
顧長明低眉，注視著她發白的臉蛋，懶懶散散的嗤笑一聲：「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慣方朝暉，給他找不開心。」
所有的情緒都被他深深的隱藏。
他又咬牙道：「方朝暉那樣的人，當初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看上他的。」
偽君子。
黎音眼角隱隱泛紅，她抬頭看向藥水，讓顧長明去叫護士拔針。
拔了針，手背上一片烏青。
顧長明堅持要送黎音回去，黎音也沒拒絕。
只是到了停車場，便看到了靠在車身上抽煙的男人。
他沉沉的目光看過來，掃過顧長明，落在黎音身上。
微微站直身體，等著黎音過去。
黎音腳步頓了下，仰頭和顧長明道謝，提醒他記得給她找工作的事。
顧長明心裡酸的不行，悶悶的答應著，走到車邊。
司機打開車門，黎音安靜的坐進去。
季川正要進去，顧長明道：「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打針，是因為你。」
季川知道。
只是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所以面對顧長明的質問，也只是淡淡的挑眉：「是我考慮不周。」
敷衍至極。
顧長明怒了：「季總就不怕我把這事說出去嗎？」
季川不冷不熱的嗤笑：「你可以試試。」
車子離開。
顧長明在原地氣的不輕。
可都知道，他只是說氣話，他不會把這件事曝光。
不然最受傷的還是黎音。
車裡，黎音靠著車門，偏頭閉著眼睛。
誰也沒說話。
黎音很累，回到華春府，直接上樓睡覺了。
金姐看她臉色難看，低聲問季川：「出什麼事了？」
季川看了眼樓上，囑咐金姐熬些補氣血的湯。
黎音半夢半醒，肚子又開始疼，她側身蜷縮著，咬著唇角。
後背忽然貼上溫熱的軀體，寬厚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捂住她的肚子。
季川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還疼？」
溫溫淡淡的。
其實細細聽，沒什麼特別的情緒。
黎音推了推季川的手掌，想起床。
季川把她拉回去，將她整個人困在懷裡，將醒的聲音帶著幾分性感，慢條斯理的道：「去哪裡？」
黎音聲音很輕：「我這樣也陪不了你，我去客房睡。」
黎音的身體被翻了過去。
她看到了季川面無表情的臉，稜角凌厲。
他忽然唇角上揚，捉著她的下巴問：「生氣了？」
黎音泛白的臉色在燈光下透著脆弱，她微微偏頭：「沒有。」
「下次我會注意。」季川摩挲她蒼白的臉頰，說的極其自然。
黎音咬了下唇，有些話她說不出口，乾脆就轉過身去不理他了。
身後微動。
季川的身體再次攏了過來，大掌捂著她小腹的位置，「再睡一會兒，我讓金姐給你燉了湯，一會兒叫你。」
黎音悶悶的「嗯」了一聲，到底是年輕，藏不住心思，問他：「你和覃雲芝是什麼關係？」
笑聲從季川喉嚨里溢出，他親吻黎音小巧的鼻頭，一點一點的溫柔磨著，「吃醋了？」
黎音抿唇，她才不是吃醋呢。
「我只是覺得，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或者是要結婚了，我們就分開。」
她足夠的理智，現在是跟了季川，但不做小三。
所以她才要問季川和覃雲芝的關係。
季川臉色沉了幾分，親吻的力道變重了許多，「分開？你想都別想。」
黎音眼眸里泛出濕意來，聲音軟糯極了，「我說的是你結婚。」
「季川，我不做小三。」
季川將她剩下的話堵了回去，纏綿親吻。
如果不是考慮到她現在不舒服，他一定會折騰得她再也說不出那種話來。
呼吸加重。
最後，季川生生克制住身體里的躁動，他拿被子將黎音裹住，離開了卧室，
再回來的時候端了雞湯，還帶了一個暖寶寶，放在黎音小腹的位置。
又一勺一勺的將雞湯餵給黎音。
耐心十足。
黎音心裡發暖。
不知道是季川仔細的照顧起了作用，還是那碗雞湯實在是暖心，黎音再沒疼了。
三天後，季川在海城最高的明珠大廈訂了位置，請黎音吃飯。
金姐很高興，為黎音打扮。
最後選了一條白色的長裙，配上精緻的鑽石項鏈。
簡單素雅，卻最是好看。
將她的容顏更襯出三分顏色來。
而季川一身寶藍色的西裝，貴氣十足。
他等在電梯口，親自迎接黎音。
火紅的玫瑰99朵，絢麗奪目。
黎音呼吸微滯，清澈的眸子裡帶著細碎的亮光。
季川握住她的手掌，紳士的拉著她坐在了椅子上。
鋼琴曲緩緩流淌，讓空氣都變得美妙起來。
最好的餐廳，最美的紅玫瑰，還有海城最盛的夜景。
黎音心跳加快的厲害。
等到銀色的素戒套在她中指上，黎音的心一下子滾燙起來。
她獃獃的看著戒指。
季川輕撫她柔嫩的臉頰，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柔情似水：「音音，我們正式交往吧。」
黎音腦子裡懵懵的，反應不過來。
他說交往？
他在表白！
意識到這一點，她連呼吸都快要停了。
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怎麼可能給她表白？
看她獃獃的模樣，季川寵溺輕笑：「不願意嗎？」
黎音下意識的搖頭，她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切如在夢裡，一點都不真實。
明明，之前他還和覃雲芝那樣般配的站在一起，關係親密。
季川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繾綣親吻她的額頭，「覃雲芝只是一普通朋友而已，我們沒有交往。」
「你要是不喜歡她，我不和她來往就是了。」
「不是。」黎音趕緊搖頭，覃家從政，地位高，季川和她關係好，對他是有好處的。
她不敢任性。
只是，季川的表白讓她心裡到底有些惴惴不安。
「你……」
「音音，我們交往，不關乎身份，只關乎當下，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