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起命案

第二章 再起命案

見郭準是奉了知縣老爺的命令前來查案的,柳成宗眉頭緊鎖之下,不禁向身邊的二兒子投去了兇惡的目光。

看到自己父親的目光,柳家二公子連忙底下頭,一隻手摸在小腹之上,而另一隻手卻悄悄的放在了背後。

儘管二公子這一系列行為都很自然,但還是引起了郭準的注意。

要知道,郭准在未穿越之時,就被譽為警隊新星。大學之時,更是選修了行為心理學。對於嫌犯的某一個動作,乃至某一種神態,郭准都能精確的捕捉加以分析。

剛剛二公子看到柳成宗目光后,第一個反應是低下頭。這可以理解為道歉或是一種恐懼。

而他雖然將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但整隻手卻是呈現半握狀。大拇指的指甲更是重重按在食指指縫,這分明就是一種憤恨的表現,由此可見,這位看上去年輕的二公子,對於自己父親還是很有意見的。

「哦!原來縣丞大人是來查案的。知縣大人可能是誤會了!我們柳家莊從來就沒有發生過命案。想必是有人假扮成莊子裏的人,遇到山洪不幸罹難的。讓諸位白跑的一趟,還請恕罪才是!」

充滿憤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后,柳成宗連忙看向郭准等人,行了一禮后笑着解釋道。

儘管柳成宗顯得很自然,但這種自然顯得太過刻意,只要稍加分析,就知道他是裝出來的。

知縣老爺在接到村民的報案后,曾經仔細的調查過。縣裏的布莊老闆更是指認,其中一個人正是柳家莊內,經常下山採購布匹的庄丁。

如今事實清楚,柳成宗卻不肯承認,這其中一定有鬼。

「哎呀,原來是這個樣子的!柳老先生,會不會是家裏的人怕您老人家着急上火,所以沒有將莊裏死人的消息告訴您老。讓您老人家還瞞在鼓裏那?」

「豈有此理!我父親乃是知州大人的故交。就連陛下身邊的紅人王振王公公,也曾與我父親相識!

你一個小小的縣丞竟然敢如此與我父親說話,真的是豈有此理!」

聽到郭准所言,柳成宗倒是沒有說什麼,他身邊的二公子倒是急了,搶先吵嚷道。

「哎,放兒不可無理!」

見二公子竟然斥責郭准,柳成宗不禁出言呵斥道。

郭准瞧的仔細,柳成宗雖然表面上呵斥自己的兒子,但語氣根本就沒有一點凌厲的味道。柳成宗此舉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郭準確實也沒有想到,柳成宗不僅與知州大人關係密切,與京城的王振王公公也是熟人。這樣一個背景深厚的人,怎麼會跑到落英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隱居的?

王振,明英宗朱祁鎮身邊的紅人。郭准現在生活的年代,正是大明正統十年。距離那場悲壯的土木堡之變還有四年!

「柳老先生客氣了,二公子說的是,是本官唐突了!哎,不知這位小姐是什麼人,生的如此花容月貌,當真是嫦娥仙子下凡人間啊!」

為了緩解氣氛,郭准拿出和稀泥的本事。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一直為柳成宗撐傘的女孩,竟然長得如此美麗,看長相可比年輕時的王祖賢,多了幾分古典恬靜之美。

未穿越前,郭准就有一個毛病。看到漂亮妹子就愛撩撥幾句。

這撐傘的姑娘長著一張瓜子臉,彎彎的細眉,笑起來猶如月牙一般的雙眼。實話實說,這種活生生的古典之美,還是郭准第一次遇到。

聽到郭准所言,那姑娘不禁臉色一紅。低下頭不敢在正視郭准,引得一旁的劉捕頭一陣咳嗽,提醒郭准不要太放浪了。

「這位是老朽的孫女,名叫柳芯,大人真的是謬讚了!大人,這件事情想必一定是個誤會。這樣,雨這麼大各位夜晚趕路多有危險。老朽就不留各位了!放兒,安排人手送大人們離開吧!」

話沒說上幾句,柳成宗就下了逐客令。這種反常的行為更加引來了郭準的注意。郭准敢肯定,這看似平靜的柳家莊一定有什麼古怪。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小四被山鬼咬死了!」

就在郭准想要找一個借口留下來之時。就見一名庄丁打扮的人倉皇跑來,嘴裏更是吵嚷着山鬼殺人的言語,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柳成宗的面前。

見庄丁大呼小叫之下引來了郭準的注意,柳成宗臉色一變,看似老邁的他竟然忽然伸出右手,狠狠的打了那庄丁一耳光。

「混賬東西!如此沒有禮數胡亂吵嚷什麼?還不退下!」

聽到柳成宗的呵斥,那庄丁這才注意到有官家打扮的人正站在門外。大驚失色之下,庄丁連忙閉上了嘴,轉身快速離去。

「山鬼殺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鬼魅作祟!劉捕頭,你們還在等什麼?」

郭准正愁沒有理由留在柳家莊,忽然出現的庄丁可謂是雪中送炭,給了他一個完美無瑕的理由。

郭准悄悄的向身邊的劉捕頭使了一個眼色,劉捕頭自然是心領神會。一把抽出腰間的鋼刀,帶着幾名捕快就衝過了大門,進入了柳家莊!

事已至此,柳成宗已經沒有阻攔的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捕快與郭准衝進了柳家莊。

劉捕頭也是辦案經驗十分豐富之人。在加上柳家莊本來就不大,沒用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就找到了命案的現場,一間靠近柳家莊祖堂的木屋。

此時的木屋外,圍滿了柳家莊內的村民。那木屋不大,順着打開的大門走進房間,郭准一眼就看到,一具無頭男屍趴在血泊之中。

「誰都不準進入房間!劉捕頭,讓兄弟們守護好現場,查看附近特別是窗戶外面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還有,將剛剛吵嚷的庄丁找來,本官有話要問他!」

進入現場,蹲在屍體的旁邊。儘管已經是辦過很對大案的老刑警了,但現場血腥的一幕,還是讓郭准有一些心有餘悸。

那無頭男屍趴在地面之上,頭顱卻不翼而飛。更加讓人不解的是,男屍的傷口竟然呈現撕咬過的痕迹。按照正常的思維來推理,那頭顱應該是被什麼兇狠的野獸咬了下去!

仔細的查看一番屍體,郭准站起身在房間內仔細的查看。

作為命案現場的房間之內顯得很整潔,用一塵不染來形容也不為過。

木屋之內只有一個房間,陳設也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與兩個木椅外,再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

桌面上,擺放着一個灰色的海碗,旁邊則是一個酒壺,兩碟小菜,從海碗中還剩下的半碗酒可以推斷出,被害人應該是在喝酒的時候,遭到了毒手。

「此乃我們柳家莊的事,為何你們攔住不讓我們進去?惹惱了我父親,知州大人怪罪下來,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丞可以擔待得起嗎?」

站在房間內仔細的勘察,郭準的耳邊就傳來了柳家二公子的聲音。

聽到聲音,郭准轉過身來到房間大門,望着柳成宗與二公子露出了微笑。

「還請二公子多多包涵。畢竟是人命案子,本官也不能不重視,讓人破壞現場不是?二公子息怒,息怒,氣壞了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

向柳家二公子行了一禮后,郭准轉身向柳成宗笑問道:「敢問柳老先生,死者是柳家的什麼人?生前是做什麼的?」

儘管不想讓郭准等人留在現場,但命案就在郭准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柳成宗就是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正面回應郭準的問題。

「此人名叫柳四,是老朽的家僕。此人生前手腳不太乾淨,又愛賭錢喝酒,想必是與人因為賭債發生了糾紛,這才被人殺死在家中的吧?」

面對郭准提出來的問題,柳成宗在回答的同時,更是提供了一條所謂的線索。那就是柳四生前為人不怎麼樣,喝酒賭博總之就不是什麼好人。

聽到柳老爺的話,郭準點了點頭。雖然郭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心裏面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柳成宗不知道究竟在隱藏着什麼,竟然當着自己的面,又說了一個謊。

按照柳成宗的說法,被殺的柳四是好賭好酒之人。被殺害的原因,應該是因為賭債糾紛才被殺的。

但是郭准可以肯定,柳成宗說的絕對是謊話。至少以郭準的經驗與學識來看,一個酒鬼賭徒,怎麼會把家打掃的如此整潔?

況且作為柳家的家僕,月給能有幾個?就憑他的經濟實力,就算賭坊的人想坑他,到頭來他也還不上?這種虧本的買賣,相信沒有人會願意去做。

而且柳家的規矩很嚴,平時除了負責才買的人能夠下山外,其餘的人想要離開莊子極其困難。

最主要的是,一個家僕怎麼會有自己獨立的住所?郭准才不相信,柳家竟然膨脹到如此地步。就連家僕都是一人一戶的住着,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一個小小的家僕,他又是如何離開柳家莊,去縣丞豪賭吃酒的?除非,是同為僕役的某幾個人,經常與他賭錢。讓他欠下了賭債。

「大人,報案的庄丁已經帶到!」

充滿深意的看了一眼柳成宗,劉捕頭就將剛剛吵嚷山鬼殺人的庄丁抓來了!

此時這位庄丁顯得很害怕,一張臉更是嚇得慘白。他時不時的悄悄看一看郭准,就猶如有什麼把柄落在郭准身上一樣!

「不要害怕,你叫什麼名字?案發的第一現場是你發現的吧?你來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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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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