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夫妾閨戲（一）

當晚賈政從官衙回來，心裡還留戀著美妾青春美麗的身體，沒有象以前那樣到書房去和清客下棋清談，而是徑直來了顧萌萌的小院。

院門只虛掩著，大概是丫頭們疏忽了。

賈政信步走進院子，在堂屋門口住了腳，只聽見裡面是顧萌萌的聲音，「果然這紅燒鴨腿一回鍋，味道就嚴重縮水了啊，再好的菜，熱一遍成了二手菜，那滋味都會變的很慫，所以，丫頭們，經驗證明二手無好貨啊，二手的菜二手的飯二手的男人，咱以後能不要就別要哈~」

這是毛論調？

賈政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莊裡女子還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啊，這個顧萌萌，漂亮歸漂亮，缺乏規矩可不是缺一半點，以後可得好好拘束~調~教。

他清了清嗓子，踱進屋去。

眼前一桌子花花綠綠的菜，早就被翻騰得一片狼藉。顧萌萌不出意外地抓著一根鴨腿啃得正歡，大馬金刀地把腿搭在椅背上，坐沒個坐相，嘴裡還嘟嘟囔囔地說個不停。

見賈政忽然出現，「咳~~咳~~~~」

正啃著紅燒鴨腿發表不河蟹言論的顧萌萌燦爛地被一塊骨頭嗆了。

坐在桌邊聽顧萌萌雲山霧罩瞎侃的三個小丫頭猛然見賈政進來，當時便嚇慌了。她們本就是沒有見過正經主子的，看賈政形容嚴肅，似有怒色，這下手腳都緊張的無處擱。

賈政只冷冷斥責道，這起丫頭，怎麼服侍你家主子的！晚上連院門都不曉得帶上，還引得主子鬧成這個樣子！！

三個小丫頭頓時磕頭如搗蒜，桌上盤罐湊熱鬧似的叮叮噹噹往下掉。

咳~~~

顧萌萌感覺自己快被嗆死了。

唉，賈老爺，你就不能晚個幾分鐘進來？遲點來會死啊？

我淑女的形象~~~~徹底完了。

她只好一邊掙扎著給賈政行禮，一邊忍不住咳的滿臉流淚，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賈政皺著眉，「食不言，寢不語，嬤嬤沒有教過你嗎？你看你剛才，那成什麼樣子？」

顧萌萌不答，只是咳個不停。

見老爺發怒，丫頭們自是不敢上來伺候。賈政雖是有氣，但看她咳的可憐，還是親手把茶壺提起，倒了一鍾茶遞到她手裡。

咕咚咕咚~~~

一杯茶牛飲下去，總算好多了，大喘一口氣，顧萌萌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從鴨骨頭手裡救了回來。

差點就死在一根骨頭上！真是丟臉丟臉！！衰啊~

美叔，憑毛一見你，我的RP就變得這麼差？

面對一隻可能要炸毛的賈老爺，一個優秀的小妾應該怎麼做呢？

顧萌萌不知道。

所以她只好低頭，行禮，侍立，默~~

好了，你愛說啥是啥，愛怎麼批怎麼批，我裝死~~還能為吃飯多說了幾句話就開除我不成？

啊，剛才她說什麼來著，二手男人神馬的真不是在說你啊，老爺。

呃，不過，她說的話，似乎真的應該是很讓老爺生氣的話耶~~

賈政看她忽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裝起了蒜，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顧姨娘，府中規矩，你學過也不是一兩天，怎麼到如今還是毫無形狀？」

顧萌萌拍腦袋，「……我忘了，不對，我不知道老爺你要來，還是不對~~~唉，妾身錯了~~」

賈政失笑，氣竟是慢慢消了。這個小姑娘，從哪裡學來那些村話，行動也太放肆了點，不過認錯倒不慢，這行事上確是需要讓王夫人再派個教引嬤嬤加以教訓了。

顧萌萌擺好了挨訓的姿勢，可想象中的霹靂雷霆並沒有劈下來。

賈政似是要放過不提了，嘆口氣轉了話題，「這晚間天竟是還熱，過來幫我更衣吧。」

看樣子，他今晚又要住在她這小院里了。

那就是說，還會象昨晚一樣對她……

顧萌萌快哭了，老爺你還是訓我一頓吧，這樣下去，我的心會不會真的淪陷了啊？？我真的不想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啊！！

她只好硬著頭皮奴顏婢膝地說，「可是，我這裡好亂啊，今天光忙著給各院見禮了，沒來得及好好收拾，實在不適合服侍老爺休息。老爺今兒不如去夫人那裡歇是正經。」

惡，顧萌萌邊鄙視自己邊想。你愛到誰那去誰那，不就是個男人嗎，我不稀罕！這麼個嚇人的老爺，還是離遠點安全！

她的話好像說的也不為不得體，可聽在新郎官老爺耳里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嗯？居然想趕我走啊？連絲留戀都沒？

敢情那般恩愛就不曾收服你？這樣的女人少見！

賈政心裡頗不痛快，冷下臉借題發揮，又轉回去繼續教訓她道，「顧姨娘，既是進了府里，村野的那些習慣，也學著改了罷。明日里我與夫人說聲，再派個教引嬤嬤與你，好好學下大家子的舉止。」

啊~~還要學規矩？

我不要再做那些古代廣播體操了！！

她上輩子一定是饃饃吃多了才會惹來這些麻煩！！

老爺，不就是嫌我不留你嘛，真是太小心眼了！

顧萌萌小臉垮下來，「老爺，能不能不要啊，你要嫌我沒規矩，哪怕讓我多看幾本書我也認了，那怎麼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我多讀兩本書，大概也能讓老爺滿意些。派嬤嬤的事，就算了好不好，好不好？」哀懇的小眼神兒配上軟軟的語調，一副可憐樣兒，如果她有尾巴的話，肯定也會拿出來在賈政面前搖啊搖的。

「你認得字？」賈政很吃驚，富貴人家的姑娘也未必認得字呢。這麼個莊裡女孩，竟能說起讀書的話頭？

「啊，啊……勉強認得幾個字，鄰家李大爺是私塾先生，妾身小時候跟著學了幾日……」

好像古代是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來著？不過大觀園的小姐們都是才女吧？那自己這樣說應該也沒甚麼錯？

賈政倒來了興趣，便讓備紙筆讓她寫兩個字看看。

各院里為了防賈政萬一寫字要用，姨娘屋裡也都備了筆墨等物。顧萌萌這裡自然在發放分例時也領了一份。此時這些東西還都攤在外面几案上不曾收好，她便揚聲叫蓮花拿了進來。很是生疏地撫紙磨墨。

筆啊，墨啊，真是久違了~~

她顫抖抖地在紙上寫下「顧萌萌」三個字，筆畫歪得都讓自己臉紅。

這毛筆，她幾乎就從來沒摸過。

看著賈政微微挑起的嘴角，顧萌萌大嘆氣。

美叔，咱八字果真不合，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

其實顧萌萌倒真冤枉賈老爺了，在他概念里，姨娘通房跟讀書寫字那就沒半文錢關係。能識得字的姨娘，先不論寫的如何，就可算得個有才的了。

王夫人性情板執無趣，他的兩個姨娘又都不識字，紅袖添香夜讀書之樂，他還未嘗享過。

此時賈老爺興緻頗濃地握了顧萌萌的手，將她擁在懷裡，一筆一畫地教她寫起字來。

低頭時，那短髯便蹭在了顧萌萌臉上。

哎呀，癢！！

「老爺，你扎到我啦！」

躲了幾次仍免不了被扎的顧萌萌忍不住喊了出來，往後一閃，手裡的筆掉在了地上，身體越發被賈老爺抱了個滿懷。

作者有話要說：我最近好忙，儘力~努力更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