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無良皇子吃軟飯(1)

第40章 無良皇子吃軟飯(1)

第40章無良皇子吃軟飯(1)

早朝已經結束,慕容燁坐在御書房批閱摺子,穎兒這次並沒有端茶水進來,而是帶了一個消息。

「皇上,今晨庵主去世了。」

慕容燁手上一顫,一滴墨便落在奏摺上。

「母親去世前,說了什麼?」

「希望皇上可以銘記國讎家恨,勵精圖治,守好這原本該屬於榮親王的大好江山,血刃剩下的仇人。」

慕容燁皺了皺眉頭,淡淡道:「退下吧。」

可是穎兒又遲遲不走,慕容燁見她欲言又止,便又開了口:「你是不是又要勸我以大局為重,不要被兒女私情牽絆?」

穎兒上前幾步,在慕容燁面前跪下:「皇上,之前我曾多次奉庵主之命刺殺白……白姑娘,雖然庵主的命令穎兒不能違抗,可是穎兒心裏清楚她對陛下的意義,也有過猶豫。穎兒很清楚陛下這些年來運籌帷幄的不易和心酸,你嘴角的笑容也從未發自內心,直到白姑娘進宮。你曾經說過白姑娘是清水,可以洗去你身上的污泥,讓你看清自己,而穎兒卻覺得,白姑娘可以讓你活得更像你自己,如今庵主已去,大局將定,白姑娘已經不會有什麼危險了,陛下為何又要將她趕出宮?」

「不是我要趕她,而是我留不住。」

穎兒微微一怔,這當朝天子竟然說他留不住一個女人。

「陛下可知,那日白姑娘出宮的時候,安排在將軍府外的探子來報,白姑娘是李相一路抱回將軍府的。」

慕容燁端著茶水的手一抖,杯子便從手中滑落了下去,發出刺耳的聲響,穎兒連忙上前收拾,卻聽見慕容燁淡淡地道:「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

穎兒回頭偷偷看了眼慕容燁落寞的身影,心裏突然生出一個念頭,或許她還能趕上白姑娘。

慕容燁起身從畫瓶里抽出一則畫軸緩緩攤開,這幅畫還是當初從白微月的手中搶來的。畫中的男子正是他的父親榮親王,如果他的父親在世的話,一定是英姿勃發的。他用手指摩挲著畫卷,口中低聲喃喃:「慕容銘已經死了,這江山也由我坐着,可是,為什麼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只有……」對白微月入骨的思念。恍惚間,耳畔似乎傳來了白微月執拗的聲音:「阿燁,難道你對皇上、皇后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這個仇,你報的一定會不開心。」

難道真的被那丫頭言中,自己這十多年的苦心經營,竟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荒誕人生嗎?

「皇上,皇後娘娘過來了,此刻正跪在殿外。」

小玄子上前輕聲提醒著慕容燁,這才讓他想起原來自己還有一位皇后。

立張太醫的女兒為後是在很久之前便許給張太醫的承諾,當時的他似乎並沒有會履行承諾的覺悟,反正他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只是,最後張楚楚還是入了宮,因為張太醫用慕容銘身亡直至死的秘密做威脅。奪權之時斷不能有任何紕漏,何況張太醫還有個當將軍的兒子,張楚元。慕容燁為了封住張太醫的嘴,也不想張楚元生起反心,便將張楚楚封了后。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等他坐穩了這江山,他依舊可以廢后重立,只可惜,這後宮已經沒有可立之人。

「就說朕政務繁忙,無暇見她。」

小玄子低頭稱是,又道:「皇上,剛剛監視將軍府的探子來報,白將軍一家今早離開了將軍府,現在應該已經出了城門了。」

慕容燁將畫軸卷好放回畫瓶中,這慕容銘果真沒有騙他,這白毅真的卸了兵權離開了皇城。

「小玄子,擺架青龍殿。」

慕容燁的龍輦就從張楚楚的身邊經過,只是經過而已。慕容燁知道這並不厚道,但是他沒有辦法對除了白微月之外的女人太過厚道。

慕容燁並不喜歡青龍殿,因為有很多皇帝在這裏死去,又有很多個皇帝前赴後繼地要住進這裏。他的父親亦是死在這個殿中。

而那日,發生在青龍殿內的事情,也實在讓他太難忘懷。

還記得慕容銘當着他的面親自將盛有遺詔的盒子遞給了他。

「你來不正是為了這遺詔嗎?」

慕容燁拿過遺詔,上面竟赫然寫着立慕容燁為儲君。

「你竟然立我為儲君,看來你也是有夠糊塗的,可知我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

慕容燁在他的床榻旁坐下,冷笑一聲:「哼,你知道?」

「是的,今日你身上染的葯香與平時有些微差別,喀喀……應該是最後一劑觸發毒性的藥引了吧。之前白將軍還為此給我送過解藥,你不要緊張,朕並沒有飲下解藥,我知道你很忌憚白毅的兵權,你放心,等我死後他定會卸甲歸田,不會為難你的。」

慕容燁一怔:「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你請旨要娶白將軍的女兒時,喀喀……居然會想到要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朕能不好奇嗎?這天下都是朕的,你以為朕連查清事實真相的能力都沒有嗎?阿燁,你是皇兄的兒子吧。」

慕容燁皺了皺眉頭:「難怪我父親會輸給你,可是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拆穿你?拆穿你,只會逼着你提前謀反而已,而你有那個能力。我不想再經歷一次當年血染皇宮的慘景。更何況這是朕欠你的,性命也好,江山也罷。我將這一切還給你,希望你可以就此放下,不要再追究其他人……」

慕容銘不再稱「朕」,說的是「我」,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即將去世的老父親,拉着自己孩子的手,緩緩閉上眼眸,輕輕開口:「阿燁,我本以為月月可以讓你有所改變,她和當年的阿煙有很多相像之處,她們嚮往自由,愛得認真,而我終究是為了這皇位負了她,更加負了小梅,小梅走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以為你可以放下,但是你並沒有。這麼多年,你在這宮中運籌帷幄又何嘗快樂過,阿燁,其實你也不該屬於這裏……」

慕容銘的聲音越來越輕微,他就那樣沉沉地睡了過去,他說,阿燁,你不屬於這裏。

白家的馬車早已出了城門,白微月探頭看向車窗外,突然覺得有些胸悶難忍,還記得上次逃婚的時候,就在這裏被抓回去的。當時她還嫌棄那個車夫小哥笨得可以,居然能把自己的主子給弄丟。

一對靈鴿跟着馬車飛了一路,最後在車窗上停了下來,白微月捏了幾粒穀子放在掌心湊了過去,小白鴿直接停在了她的腕上。

她逗著鴿子,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這幾日怎麼沒見着孟雲,她去哪裏了?」

「難道你不知道嗎,雲兒有了心上人。」

白微月一臉錯愕地望着柳淡煙:「你可別告訴我,這幾日她都黏着她心上人去了。」

見到柳淡煙點頭,白微月臉上堆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很難想像是哪位奇人打動了這位萬能的冰山美女,更加難以想像孟雲戀愛的模樣,她會不會拿劍架著對方的脖子,然後冷著一張臉用那毫無起伏的聲音淡淡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白微月連忙往自己臉上拍了拍,自己最近真是很容易幻想出一些不怎麼和諧的畫面啊。

白微月還在努力接受着這個事實,這樣才能有勇氣問出對方是誰。正在白微月平復心情的時候,車外傳來一聲疾呼:「月月。」

這聲音是?李清!

白微月還沒來得及應聲,柳淡煙就對車夫道:「停車。」

李清見馬車停了,一勒韁繩,翻身下了馬。

今日李清著了一襲白衣,快步走到白微月的跟前,嘴角微揚,一雙桃花眼裏堆滿了笑意,那是最適合李清的笑容,儒雅風流又迷人,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笑容時,總有女子激動得差點背過氣。

「月月,我同你一塊走。」

他聲音異常溫柔,目光柔柔地望着白微月。

白微月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后,突然覺得有些可笑:「李清,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京城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出了這城門,我只想同你在一塊。」

白微月又是一怔,望着李清冷冷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你想同我一起走,你想同我在一起?」

「是。」

白微月輕笑出聲:「李相,你可不可以不開這種玩笑。我現在是棄婦,而你又有妻子,你是當朝駙馬,現在的你都是皇帝的小舅子了,回去吧,不要負了你的夫人。」

白微月擺了擺手,轉過身去,卻被李清一把拽住手腕。

「我留了休書,所以現在我們彼此都沒有家室。無論你去哪裏我都願意陪你去,我……」

啪——

白微月揚手便甩了李清一巴掌:「夠了!」

白微月顫抖著收回手,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李大人,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再接受你?一個柳七七,一個慕容靜,以後還會出現誰?我在此規勸你,不要再去傷害你的夫人,她很愛你。另外,就算你不愛你的夫人,也請不要來招惹我,無論以後我會和誰在一起,一定不會是你,你聽明白了嗎?」

風輕輕揚起李清的衣袂,他靜靜地在城外的小道上立着,整個人彷彿被掏空了一般。柳淡煙很是心疼地望了那個少年一眼,便讓車夫駕車離去。

其實柳淡煙還是很喜歡李清這個俊俏後生的,離開之前,她還與白微月探討過這個問題,希望這個李清可以取慕容燁而代之,解了白微月的情殤。為此柳淡煙刻意派探子去了解了一下這個白微月之前的小情郎。

這與李清私交過密的柳七七其實是李清同父異母的妹妹,是李老頭的私生女,這李老頭不敢接她回去,便由自己的兒子偷偷照料著,李清和她委實沒有什麼。

當時皇后和麗妃聯合對付太子,也是這李老頭用性命做威脅逼着李清娶了慕容靜,這事在李府鬧得還挺大,差點讓李清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只可惜這事外頭並不怎麼清楚,白微月自然也不會知道。

只是即便柳淡煙讓白微月知道了這一切的始末,她對於李清依舊如此決絕,柳淡煙突然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不近人情。

可是當柳淡煙看見白微月那蒼白的臉色后,又明白了些什麼,微微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你何必說這麼重的話,你心裏很清楚他對你的情意。」

白微月苦笑:「就是因為清楚,才不能耽誤他。」

「對慕容燁,你真就那麼放不下?」

白微月搖了搖頭:「我不是放不下,是我根本就不打算放下,我……捨不得,即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捨不得將裝着他的心掏空,太疼。」

柳淡煙嘆了口氣,分外憂傷地看着白微月:「這麼說白家要無後了?」

白微月撓了撓頭:「不會啊……你努力努力還是可以再生一個的。」

李清獃獃地立着看着馬車遠去,正欲上前牽過馬,腳下卻踩着了一件物什。那是一白色的絹布,裏面似乎包裹了什麼。

估計是白微月方才不小心從袖中落下的吧。李清俯身將它撿起,細細攤開,裏面竟然是一對玉墜,一塊已經碎成了兩半。小心包裹並隨身攜帶,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該不是方才被自己踩壞的吧?

李清小心地將那兩半玉拼湊,待看清中間鏤空的那個「燁」字時,心下傳來一陣鈍痛。

白微月啊白微月,你就那麼在意他,即便他算計你、利用你?如果慕容燁死了,你又會如何?李清苦笑,如果非要慕容燁才可以,那麼他願意將她帶到他的身邊。又或者說,他願意將慕容燁給綁出宮來。

發獃的瞬間,這道上又揚起一片塵土。李清抬頭,卻見一個青衣女子騎着一匹駿馬發了瘋似的往前趕去。李清覺得那女子的長相有些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這方向,難到……也是為了白家而來?李清連忙上馬跟了上去。

果然,李清老遠便望見白家的馬車停了下來,白微月竟下了車來與那女子攀談。走近的時候,他腦海里突然想起這個女子不正是之前三皇子府的女掌事——穎兒。

穎兒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寒光晃過李清的眉眼,他心下一緊,他連忙下馬,準備上前奪刀,卻見那匕首不是向著白微月而去,卻是直入穎兒的胸口。

白微月動作迅速一把抓住穎兒的手腕,使得匕首沒有完全沒入,只入了半寸,鮮血一絲一絲地暈染開來。

「算我怕了你了,你要和我說慕容燁的什麼事情,我聽還不成嗎。」

穎兒眉頭瞬間舒展開來,咚的一聲,直直跪了下去。白微月只覺得一陣頭疼,揉着額角道:「我不是說我願意聽了嗎,你幹嗎還要跪!快起來。」

「穎兒害得白姑娘您幾次陷入險境,心中有愧,您就讓我跪着說吧。」

「你不過是奉命行事,我怪你做什麼,慕……他都沒有表示,你又何必替他背黑鍋,我想你的來意我大概明白了,我和他之間不是你來做做說客便能一切都冰釋前嫌的,何況他已經有了自己的皇后,以後還會有無數的妃子。」

「不!白姑娘,皇上的眼裏何嘗容得下其他女子,至今他都未召見過張皇后啊。」

白微月微微一怔,他居然一次都沒有召見過?那麼溫婉可人的女子看看也是好的呀。

「而且穎兒也沒有為皇上背黑鍋,毒蛇、大火、刺殺都是穎兒奉了庵主之命為之。他一直在保護你,甚至將我趕到浣衣院,他向來尊重庵主,卻為了你一次又一次違背庵主的意思,被罰著喝下了不少毒性藥物,折騰夠了,受盡苦楚之後才能喝下解藥。這些你想必都不曾發現,在你面前他永遠都是淺淺笑着,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正受着藥物的折磨呢。」

「你口中的庵主,可是榮親王妃,慕容燁的生母?」

「是的。」

白微月突然覺得自己蠢到了家,她雖然清楚慕容燁對她是有感情的,但是她也相信慕容燁會為了國讎家恨以及權力偶爾犧牲一下這份感情,至少他是動過殺她的念頭的。可是這麼一聽,她心尖突然猛地生起一絲愧疚之感,當初她竟然當着慕容燁的面質疑他,懷疑他,甚至冷淡地說,小雪的死該算在他的頭上。

「白姑娘,想想皇上對你的好,我相信你能明白他的心意,他是想你回去的,他說他留不住你,可是,穎兒不信白姑娘當真如此絕情!」

李清上前將他拾到的那兩枚玉塞進白微月的手中,白微月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不小心落了這對玉,分外緊張地接過。這是昨天白玉閣送過來的玉墜,她沒想到孫思珏這傢伙倒是很講義氣,真的免費幫她打了玉飾還真就用了上好的羊脂白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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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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