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是情債難還(1)

第33章 最是情債難還(1)

第33章最是情債難還(1)

吃完餃子后,白微月便將孟雲趕回了浣衣院,一個人關上窗門,在屋內睡起了午覺。白微月在想不明白事情的時候,就喜歡睡覺,很多時候一覺醒來頭腦就會清醒不少。

而現在的她頂著清醒的腦袋,往慕容燁的房間走去,既然慕容燁已經知道他自己的身世,那麼她也就不用在他面前隱瞞,是時候和慕容燁好好談談了。

慕容燁手執摺扇站在密道處看著他特意設下的機關,眉頭微皺:「是孟雲?」

聽見慕容燁發問,兩個立在他身後暗衛連忙應聲:「是。」

結果並沒有讓慕容燁感到很意外,無論白微月還是孟雲都有著極高的洞察力。

既然是刻意讓暗衛放孟雲進來,他便不在乎被白微月知道他屋內的密室,他在乎的是,在平來客棧時,白微月是真的想把自己交付給他還是只是為了將他留在宮外。

「慕容燁!你在裡面嗎?」

聽到白微月的敲門聲,兩個暗衛瞬間消失在了屋內。慕容燁將手中的摺扇一收,轉過身去。如果白微月已經知道他的身世,那麼得知這條暗道后,應該會來找他才是,而白微月果然來了。

彼此試探的最後結果是開誠布公。

正如慕容燁所料,白微月只是知道他非梅妃所生,而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世。但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白微月這小腦袋瓜居然靈光地覺察出了穎兒的危險性。

「慕容燁,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發現穎兒可疑,才找了個理由將她弄去浣衣院的?」

慕容燁點了點頭,白微月激動地在他肩頭一拍:「好小子,厲害啊,不過,以後我們就是一條道上的人了,有什麼情況我們一起擔。」

慕容燁微微一怔,然後也學著白微月的樣子,揮手在她肩頭重重一拍:「好夫人,我們這算不算是伉儷情深?」

「我覺得用狼狽為奸更貼切些。」

慕容燁輕笑著點頭,抬手捏了捏白微月得意的小臉:「白白,你不在乎我的身世嗎?比如我的父親是誰,如果他是個山賊,流氓,或者是反賊……」

白微月揉了揉臉,被佔了的便宜她也要佔回來,伸出兩隻手去捏他的臉,一邊捏一邊扯,手感好得讓她有些欲罷不能。

「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你爹,何況,我們又不知道他是誰,不過可以確定,你爹一定生得俊俏,不然你怎麼會這麼好看呢?」

面對白微月的稱讚,慕容燁很是受用,將白微月不安分的兩隻手拽了下來,一手包住壓在胸口:「我相信,你這個第二美人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白微月驕傲地仰起頭,正想將「那是自然」給喊出來,可是這頭一仰,在對上慕容燁略有深意的眼眸,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差點栽在慕容燁的陷阱里,他這分明是在暗示白微月趕緊給他生個娃。

「三皇子,張太醫來了。」

門外傳來小玄子很是不合時宜的聲音,慕容燁幽幽嘆了口氣:「真是掃興啊。」

白微月連忙將手抽了回來:「張太醫?是哪個張太醫?就是那個……」

「對,就是他。」

「我不要見他,你幫我謝謝他吧。」

昨天在張太醫府上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還是有一定陰影的。慕容燁笑著搖了搖頭,開門出去,前腳剛跨出去,又回頭望她:「晚上一起去皇后那裡用膳吧。」

白微月點了點頭,心裡又有一番計較,皇后她對慕容燁究竟了解多少呢?都說養大於生,梅妃既沒生又沒養,還將慕容燁拉進了皇宮這個火坑,也難怪他和梅妃的感情並不深厚,那麼皇后呢?

穎兒可疑,那麼穎兒又是誰的人呢?白微月始終想不通究竟是誰要殺她。

慕容燁將白微月留在了他的房間內,自然是信任她的,而白微月也本想就這麼安安分分地出去賞荷,但是……白微月還是手賤將那個看著頗為眼熟的畫軸給抽了出來,畫軸上的男子依舊賞心悅目。這畫上的男子正是白微月誤會慕容燁有龍陽之癖的罪魁禍首,如果慕容燁不喜歡這個男子,那麼又為何將他的畫像小心翼翼地保存呢?

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白微月再看之下還覺得有點眼熟呢?

而為什麼會如此眼熟的原因,終於在白微月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聖顏的時候,被她發現了。畫中之人和當今的聖上倒是相似非常啊。

慕容燁說晚上同皇后一起用膳,沒想到撞上了這個近來不怎麼來皇后寢宮的慕容銘。本不想打擾夫妻的二人,被慕容銘一起邀到了一個桌子上吃飯。當然陪坐的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公主。

讓慕容燁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白微月沒有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菜,而是看著他名義上的老爹慕容銘直發愣。

慕容燁俯身給白微月夾了一塊牛肉,另一隻手順帶扯了扯白微月的衣袖,聲音不高不低:「白白,吃肉。」

「哦。」

白微月夾起碗里的肉塊,一邊嚼一邊又偷偷往慕容銘那邊望去,慕容燁無奈地又伸手去扯白微月的衣袖,白微月眉頭一皺,以為慕容燁又為她夾了什麼,低聲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慕容燁索性一把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白微月一個不注意整個身子往慕容燁懷裡栽了過去,慕容燁順勢攔住她的肩頭,低聲道:「白白,趕緊把你的目光收一收,聖上豈是你能盯著看的?」

白微月連忙從他懷裡鑽出來,低聲道:「看一下怎麼了,一個大男人給我看一眼又不會死。」

白微月這邊話剛落,只聽見對面立馬傳來哐當一聲,那不能盯著看的聖上居然真的從椅子上翻了下去。隨之而來的便是皇后無比凄厲的一聲叫喊:「皇上!」

白微月蹭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看一下真的會死啊?」

白微月覺得自己的心臟受到了衝擊,耳邊只能聽到,一聲比一聲凄厲的叫喊。混亂中,難得有一道冷靜沉穩的聲線響起:「快宣太醫!」

慕容銘病了,官方說法是,皇上近來日夜操勞國事,積勞成疾,以至於體力不支,需要靜養。小道消息又稱,梅妃去世葬禮堪比皇后,可見皇上是因為梅妃死後才發現自己深愛著她,心結難開,相思成疾。

白微月心有凄凄,覺得前面兩個說法總好過皇上是被她盯死的強上千倍百倍。

不過現在大家最關心的倒不是皇帝如何病的,而是萬一慕容銘兩腿一蹬去了,該由誰繼續坐那個位置。

到了現在,便是朝堂大臣站隊的關鍵時期,誰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隊要是站錯了,輕則貶官,重則滿門抄斬。

自從老宰相辭官之後,如今朝廷黨派到也分明,主要是兩個黨派,有以白家為代表的三皇子黨,有李家為代表的四皇子黨,至於那個一心求仙問道的二皇子似乎已經被大家遺忘在深山古寺里了。

如今白家有兵,李家有權,好在兩家早就對立,尤其是白微月和李家結下的梁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不然白、李兩家聯合,真是想讓誰當皇帝就讓誰當皇帝。

在這個劍拔弩張,慕容燁和慕容斌一同監國的日子裡,慕容燁依舊日日泡葯澡用一股葯香和羸弱的身體掩人耳目,慕容斌勵精圖治,得到了朝野一致好評。

而白微月,白微月卻在這個時候,跟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高公公廝混在了一起。

這不,今天一早,白微月就坐上了高公公出宮的豪華馬車,攜了兩行情詩,偷偷地溜出了宮去。皇帝欽派的高公公的馬車在出宮的路上便受到了眾人的注目,不知道,這高公公是要去哪裡,傳的又是什麼旨意。

白微月雖然坐在馬車裡,也能體會到現在全城皆眼線的那種一觸即發的危機感。慕容銘在廢太子之後,對太子一事從來沒有明確表示,而如今,慕容銘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之人捕了風捉了影去。

白微月懷裡揣著慕容銘病中寫下的兩行御筆情詩,頓覺責任重大,又覺愧疚難當。

責任重大是為慕容銘心疼,在她隨慕容燁第一次去看望病中的聖上時,那病榻前擺著的屏風,讓她唏噓不已。當真是個痴情的種子,怎麼就偏偏看上了她老娘那個不正經的呢?彌留之際,能給他些念想或許也是好的。

至於愧疚難當,那就是她覺得給白毅做了十幾二十年的閨女,卻幫著外人給他戴綠帽子,真是太不仗義了,這和白眼狼差不多啊。

再轉念一想,看慕容銘病成那樣,且不說這綠帽子戴不戴得上,就算戴上了也不會戴多久,她這白眼狼也不會當太久,也就不會愧疚太久,而不幫著慕容銘,估計她會愧疚一輩子啊。打定主意還是坑自己的父親比較對得起自己。

高公公是來宣白大將軍進宮面聖的,白微月是來煽動她母親一同進宮的。待高公公宣完了聖旨,白毅乖乖地接了聖旨,白微月便起身偷偷將她母親拽到了一邊,將手中的信偷偷地遞給了她:「皇上給你的,他想見你最後一面。」

柳淡煙手上一抖,最後一面!他居然那麼篤定自己就要離開了嗎?他這年歲也不算大,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娘?」

「我沒事。」

柳淡煙一邊拆著信封一邊緩緩道:「他是聖上,一道聖旨便能將我這第一誥命夫人宣進宮,何苦用這種方式?」

白微月嘆了口氣,小聲道:「死心眼唄,他說他雖然為君,唯獨不會強迫的便是你。」

柳淡煙終於拆開了信,看著那兩行力透紙背的墨跡,再次嘆了口氣:「小梅說不想強迫我,他也說不想強迫我,這送來的東西卻分明在強迫我,他們將我吃得很透,他們都知道我無法拒絕。」

兩行詩,這麼有用?白微月湊過頭去,卻是極其尋常的兩句:「猶記舊相逢,淡煙微月中。」也是這尋常的兩句,讓柳淡煙想起了初次見面的情景。

「娘,快收好,別叫爹那個醋罈子看見了。」

白微月話音還未落,便聽見白毅感慨的聲音:「好字啊好字。」

白微月連忙退開幾步:「爹,你……你什麼時候湊過來的?這個,那個……」

「哦,你娘喊我過來的。」

白微月看著他們夫妻兩個一同研究那兩行詩,覺得這畫面詭異非常,為什麼她的老爹戴綠帽子也能戴得如此淡定呢?真是模範自虐好丈夫。

「阿煙,一同去吧。」

柳淡煙收了信箋,微微合眼:「最是情債難還,我們彼此都在虧欠。毅,我得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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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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