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淺灘

「立正！全體都有，目標靶場，訓練科目：五公里武裝越野！向左轉！跑步走！」左前進全副武裝的跑在隊伍前面。王曉虎心裏琢磨著，他不是手槍、步槍、徒手格鬥第一么？怎麼要我們搞武裝越野啊？不會是拿自己短項給我們看吧？應該還要在靶場打靶！想到這麼一層，曉虎就知道今天不會那麼簡單的武裝越野就結束了，便保存體力起來。不突前也不拉后，跑在隊伍中間的位置。跟在左前進後面撒丫子跑的是傅雷和康佳，平時他們武裝越野成績都不錯，可跟在左前進後面自己的氣息全亂了，傅雷和康佳總想超過左前進，可好像左前進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似的，總是和他們隔開五米的距離，不多不少。跑的快也好跑的慢也罷，都是如此。這樣跑了五分鐘后，傅雷和康佳受不了了，平時都按自己的氣息節奏跑，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的，現在呼吸頻率和步伐跟不上。負重跑人的氧耗又大，胸膛像著了火似的燒的厲害，汗珠如雨似灑向崎嶇的地面。「他媽的！我感覺我要死了！」康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也好難受！」傅雷有同感「班長他媽是人么？跑這麼快？老子衝刺都追不上！」李默然埋着頭一聲不響的從他們身邊跑過。「嘿！你他媽也敢超過我？」傅雷怒吼一聲，緊了緊背帶，又往前衝去。王曉虎心裏盤算著路程仍然按照他自己的步伐向前跑，楊晨、童宏磊、徐忠華、游凱緊跟在後面。游凱下水那是一把好手，他能把浮力的作用發揮到極致，雖然其他泳姿他都會，可他自己偏偏總結出一種不費力又速度快的泳姿。但是在陸地上，沒有任何介質可以依靠，消除重力的影響，幾十斤的負重壓到軀體上只有硬扛。本來就單薄的身軀更加顯得弱不禁風。一個人遠遠的落在後面。

「速度快點，前面就是目的地！」隨着左班長一大吼，所有的人像打了興奮劑似的往前沖。恨不得到了目的地馬上把所有的負重全部摔到他姥姥家去。康佳和傅雷已經像斗敗得公雞跟在王曉虎後面衝刺。他們在幾分鐘前和李默然的較量中敗下陣來，李默然一路小跑竟然跟上了左班長的腳步，不過依然保持着5米的距離。被李默然超越后康佳和傅雷又眼睜睜的看着王曉虎從身邊跑過。他們只有無可奈何的跟在王曉虎後面咬牙堅持。然而，隊伍在左班長吼得那一刻又騷動了起來。跑在隊伍後面的楊晨和童宏磊把康佳和傅雷給超了過去，康佳和傅雷的臉快綠了，呼喊著拼了命的追。王曉虎跑着跑着就發現有點不對頭，他離班長的距離越來越近。左班長一直是勻速前進，側過頭看着他們發瘋似的往前沖，並沒有象前面那樣一直領先他們第一名5米的距離。好像在等着他們似地，跑的很悠閑。衝刺了500米后，王曉虎仍然沒有看到靶場，便放慢了速度，調整呼吸頻率和步伐的配合。他覺得步子邁的艱難起來，呼吸跟不上，兩隻腳高速跑后開始發脹、全身發熱，背包里的負重也感覺壓得肩膀酸痛起來，手裏的自動步槍恨不得丟了，好像抱着個鉛塊似地。楊晨和童宏磊跑過去的時候吼了一聲：「加油！」跟着李默然的腳步去了。緊接着康佳和傅雷的嘲笑聲傳到了王曉虎的耳邊「不是很牛逼么？咋不行了啊？哈哈！」傅雷樂的把臉別過來瞅著慢跑的王曉虎，剛要比一個鄙視你的手勢只覺得身形一頓，右腳崴到了，地上一個小土塊擱到了他的腳。高速負重跑的時候要求重心壓低，目光是平視偏下15度，這樣發現險情可以及時規避。傅雷被壓抑了一上午，終於可以超越別人的時候難免得意忘形，一不注意就著了道。一個華麗的側翻身斜前撲，滾了幾個圈才狼狽的趴在土堆中。還好他反映敏捷，不然可能踝關節扭脫位都有可能。古代戰場就有很多深挖的陷馬洞，戰馬在高速平治后馬蹄陷入這些小洞裏，被慣性生生拗斷腿的比比皆是。所以在高速負重跑的時候尤其要注意腳下路面情況，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傅雷坐在地上，懊喪的盯着讓他出了洋相的凹凸不平的地面，吼了一聲「他媽的！什麼破路！」徐忠華幸災樂禍的說「哥，你那個着地姿勢真優美，以前練過吧？改天好好教教我。」「說什麼呢？皮痒痒啦？」康佳聽到動靜從前面又返回來，「摔哪了？」一把把傅雷給扯起來。「你他媽輕點行么？手這麼重，老子腳崴了！」康佳把他褲腳撩起來，「我幫你看看有沒有脫臼，我們練外功的哪有不受點皮外傷的。」說着就端著傅雷腳丫上下扭起來，「我操！你他媽會治么？用這麼大的力，老子腳都快給你卸下來了！」傅雷痛不欲生的喊道。「你別盡給我們添亂，一邊去，我是醫生，我來幫他看看。」王曉虎跑過去放下背包，扒開康佳。「你是醫生？扯蛋！哪有醫生來當兵的？醫生待遇多好？還跑過來當兵受這份罪？誰信？！」王曉虎也不想多分辯什麼，看了看傅雷腫起的腳踝，「他是韌帶扭傷了，你這樣亂用勁說不定加重扭傷程度！把你的水壺、毛巾給我。」康佳一臉的狐疑，「要水壺、毛巾做啥？」「你不懂得事情多的是，哪那麼多廢話。」康佳不情願的把水壺、毛巾遞給王曉虎。王曉虎把毛巾用水打濕，包裹在踝關節的位置，又找了兩根小木枝做了個簡易的夾棍，「扭傷后第一個24小時要冷水敷，局部制動，也就是不要用踝關節做屈曲運動，這樣恢復快些。24小時後用熱水敷。一般兩三天就好了。」傅雷抓着康佳的手站了起來「好像是沒那麼疼了，謝謝啊。」「不客氣，還要趕路呢，不及格午飯都沒得吃，你們要跟緊落。」處理完畢后，王曉虎把裝備整理好，背上繼續往前跑。徐忠華吐吐舌頭跟上王曉虎一溜煙走了。康佳挽著傅雷，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挪。又過了幾分鐘，隊伍最後的游凱終於追了上來，「我說怎麼這麼好等我呢，感情崴了腳啊！加把勁還有得飯吃。不等你們了。」游凱晃蕩著松垮垮的背包，搖搖擺擺的從他們眼前跑過去了。聽到游凱這麼說，傅雷對康佳「你還是別扶我了，我一個人走吧，今天真他媽背了運，把腳給崴了，他媽的！」傅雷牙齒咬得蹦蹦響。「兄弟，我就喜歡你的性格，看不慣那些長的像娘們的大學生，少吃一頓餓不死我，我要是這個時候把你丟下，我他媽以後怎麼做人？」康佳把傅雷摟的更緊了。傅雷心裏湧出濃濃的感動，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腳踝的疼痛也淡忘了，只是一心想着追上隊伍。

衝刺的勁一過，人就特別難受，肩上像壓着一座山，手裏的自動步槍都不想要了，要不是有紀律在，早把他丟到路邊去了。拿着礙事，看着礙眼。隊伍里怨聲載道，「班長，不是說就在前面么？怎麼還沒有看到靶場啊？我們都快累死了！」新兵連的時候跑五公里越野呼啦啦一大片人，他們只要前半程保持在隊伍中間，後半程加速衝刺就可以拿個好名次，今天好像這套根本不管用。跑起來沒完沒了的。覺得有問題，可又不知道問題在哪。左班長冷笑一聲，「最後500米，限時三分鐘，過期不候！」剛說完就箭一樣的向終點衝去。大家心裏都在罵娘，提前一里路要我們衝刺消耗體力，最後到衝刺的時候沒有人抬得動腿。平時跑五公里越野20分鐘左右沒有問題，現在要18分鐘解決戰鬥，當我們是牲口啊？游凱這時候恨不得把班長給突突了，這麼個跑法基本上是要了他的命，平時跑個21分鐘還勉勉強強，要提前這麼多，又沒吃藥，怎麼可能。「他媽的！有種到水裏去較量較量！不帶這麼整人的吧！」游凱不暈船暈車，跑成這樣已經盡了他最大的能力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找張床鋪，舒舒服服的躺下好好睡個覺。不用搖頭晃腦的跟在隊伍後面垂死掙扎的跑完這個五公里。

李默然被左前進忽悠的提前500米衝刺，后程乏力，被王曉虎在終點前50米超越過去，楊晨和童宏磊緊跟着李默然的尾巴，徐忠華則不緊不慢的跑在後面。最後一集團的是游凱、康佳和傅雷。左前進好整以暇的等著康佳和傅雷互相攙扶著走到終點，看着坐在地上、躺在地上醜態百出的戰友們突然吼道：「列隊！講評！」。幾個正在休息的人打了個激靈，用最快的速度把隊伍列好。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站在左前進的面前。「報數！」「1~2~3~4~5~6~7~8！」小夥子們挺直了被負重壓彎的腰，站在黃沙漫卷的靶場前。「你看看你們的樣子！精英？什麼叫精英？五公里越野跑出了24分鐘！普通部隊都沒有這麼慢！」「游凱、康佳、傅雷出列！」三人同時邁出左腳，用力向前一蹬，走出隊伍。「因為你們的延誤時間，你們的隊友在長途奔襲異地的作戰中得不到你們的支持，全軍覆沒！要知道，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你比別人快就更加容易掌握先機！從而掌握戰爭的主動權。你們為你們的愚蠢付出的代價是200個俯卧撐，200個蛙跳，午餐取消！」「報告！」王曉虎喊道，「什麼事？」左前進皺起了眉頭。「傅雷腳扭傷了，平時他成績都比我們好！」「這不是理由！我要的是結果！我要你們在規定的時間趕赴作戰地點，你們失敗了就要接受懲罰！全班午餐取消！」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其他幾個人對王曉虎瞪起了眼睛，這麼大體力消耗的訓練，不補充能量怎麼行？餓的前胸貼後背，誰還有力氣去訓練啊？大家都悶聲發大財，各懷心思。左前進目光在他們臉上一掃而過「你們好像不服氣？這樣吧，隨你們選，只要能贏了我，就有資格不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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