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囑託

第073章 囑託

第073章囑託

睜開眼睛,就看到很熟悉的地方,這裏是地支堂偏室。***五年前他和吝朱初次到達地支院,就是住在這偏室里。

天已經大亮,陽光投射進來,照在他的臉上。那張黝黑俊朗輪廓分明如同雕刻的臉上,散著一抹光輝,漆黑的眸子裏光芒流轉,顯得精神奕奕。

公冶白深深吸了一口氣,暗自調動氣息,驚訝的現受了傷的身體已經無礙。

難道是師父救了我?

公冶白想到他在昏迷之前看到那衝上擂台的灰影,不是師父李之縉又是誰。

枕邊傳來了一抹淡淡的紫蘇香草味道,公冶白扭過臉,瞧見枕頭上有淡淡的痕迹,那是淚水乾枯的印記。想來是湘兒守在這裏傷心難過留下的眼淚和她的體香吧。為什麼湘兒此刻不在身邊呢。

唉!

公冶白嘆息了一聲。湘兒為了我受的傷,不知守了多久時日,流了多少淚。我呢,我卻在關鍵時刻收了法術,讓三寶院的白羽薴將自己打傷險些送命。

這又是為何呢。

公冶白心中一陣茫然,微微張開緊抿的薄唇,想笑一笑,卻聽見一個平淡的聲音在床頭響起:「你醒了?」聲音淡漠,但是隱約之間,有一絲欣慰。

師父?

公冶白趕緊坐了起來,現李之縉坐在床頭不知已有多久。公冶白心中一陣溫暖,行禮道:「師父!」

李之縉轉過臉來,擺了擺手道:「你感覺怎麼樣?」

公冶白搖頭道:「弟子已經無礙,多謝師父關心。」

李之縉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半響說道:「你睡了三天,我用獨門靈藥為你療傷,看來效果顯著。」

公冶白張大了嘴,驚訝地說:「弟子睡了三天?難道,難道他們都下山去了?」公冶白的臉上,露出了失落之色。

李之縉古怪的看了一眼公冶白,嘴角抽了一抽,停了片刻說道:「沒有。」

公冶白心中石頭落地,突然想到,為什麼師父沒有責怪自己,反而很平靜的跟自己聊天,這是為什麼?

李之縉說道:「那天你的決定是很正確的,若不是那樣做,此刻你已經身異處了。」

公冶白大吃一驚,從床上翻了下來跪倒在地磕道:「師父,弟子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李之縉冷然道:「你與三寶院的翹楚弟子在最後鬥法的時候,你的身體散出妖力旺盛的黑氣,若不是你將它收了,白羽薴一定會死在你的邪術之下。到那時候,不說別人,單憑四大長老就不會放過你!」李之縉的聲音嚴厲,似乎還帶着一絲怨氣。

公冶白嚇出了一身冷汗,臉都白了。想不到,當天自己險些送了性命,若非及時將黑氣收回,自己此刻已經到達地獄多時了。僥倖不死,難道這是天意,老天幫助嗎?看來,體內的噬魂邪珠,就要為自己招來禍事了。

李之縉冷冷的看着公冶白,說道;「你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和他們一起下山吧。」

公冶白驚呆了,看着李之縉,半響說不出話來。

李之縉冷笑道:「這難道不是你最希望的嗎,現在成為現實了,怎麼,你不願意?」

公冶白搖頭道:「弟子,弟子……師父,我在第一輪就受了傷,怎麼有資格下山啊?」

李之縉語調陰陽怪氣的說道:「還不是虧了你那個在升雀峰修真的好妹妹!」

公冶白愕然道:「吝朱,她怎麼了?」

李之縉道:「原本第六名是**院的**宇,但是吝朱將他打成重傷,恐怕半年都起不來。哼哼,小小年紀就如此狠毒,真是玄櫻老尼**出來的好弟子。」

公冶白感到一陣臉上燒,但是吝朱沒事,他就放心了。問道:「師父,那這一次下山的人有哪些呢?」

李之縉道:「第一名的是白羽薴。」聽到白羽薴三個字,公冶白啊了一聲,李之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公冶白道:「那第二名是?」

李之縉不屑地說:「是升雀峰的人。」公冶白知道,升雀峰只有一人,那就是吝朱,他的臉上,笑容滿面。吝朱竟然得了第二名,真是一件好事啊。

李之縉白了公冶白一眼,說道:「第三名是卧龍峰的清心。」說到這個名字,李之縉的臉上,出奇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公冶白道:「那個木訥的道姑?」

李之縉點頭道:「此人雖然是第三名,但若非她有一副悲天憫人的性格,哼,三寶院的傑出弟子算得了什麼。」

公冶白看着李之縉,李之縉只要提到關於三寶院和升雀峰這兩個名字,不會死咬牙切齒就是不屑一顧。看來,當初三寶院座趙之虹將自己帶上武當,又將自己扔給李之縉,這使得他心懷芥蒂。而升雀峰的座玄櫻師太派大弟子戚渃花來將吝朱從地支院帶走,李之縉也一直心懷怨恨。偏偏自己一無是處,就成了師父的弟子了。只可惜,到了現在,當初的拜師禮,還一直沒有拜。

起先李之縉對公冶白叫他「師父」多加斥責,後來師娘雪青看不過去,多次埋怨李之縉,公冶白在以後的日子都叫李之縉師父,久而久之,李之縉也就這樣默許了。

嚴格來說,沒有行過拜師禮,就不算弟子。可是三年前,李之縉突然傳授他御龍真劍**的第一重法術「引劍為吟」。

看來這個世上,感往往是佔據上風的。公冶白參加武當會武,出人意料的表現讓那個李之縉驚愕不已,沒有想到一向被別人暗中嘲笑的地支院,在這次比賽當中,自己的女兒和最看不起最不招待見的弟子,竟然排名前十名。

這是地支院一百多年來沒有出現過的,李之縉可謂有一種恍若隔世,五味俱全的感覺。

此刻,看着跪地的公冶白,李之縉長嘆一聲道:「起來吧。」

公冶白站起身來,李之縉繼續說道:「第四名是四象院的謝亦冬。唉,五十年前的武當會武,謝亦冬就是第六名的好成績,想不到這一次,他只得了第四名。」

公冶白疑惑的說:「這五十年來,謝師兄應該……」

李之縉擺手道:「修行的歲月長短並看不出一個人道行是深是淺,而是要看天賦和機遇,兩者並存,加上歲月的洗禮,那麼,前途就不可估量了。謝亦冬雖然溫文爾雅道法高深,但是為人驕傲,這一點,就是他的弱點。比不過後起之秀,是有可原的了。」

公冶白暗自點頭,師父說的果然不錯,難怪自己在擂台上看到謝亦冬的時候,他那副文雅的倨傲,就是師父所說的驕傲了。

李之縉道:「這第五名嘛,是我地支院的人。」

公冶白喜道:「是湘……師姐!?」差一點,「湘兒」兩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一個月前他當着李之縉的面叫李環湘一聲湘兒,就被李之縉打了一個耳光。此刻要是被打,那明天這個巴掌印自然還在,要是見了和他一同下山的師兄姐妹們,面子往哪裏擱。

李之縉何等人物,只是看公冶白的神,就明白一個大概,嘴角掛起一抹不經意的笑容,一閃即逝。板起臉來說道:「下山之後,你要好好照顧湘兒。她雖然比你年長一歲,但是從小都被我和你師娘寵著。她不在我們的身邊,我真是擔心她會惹出什麼事。」

公冶白心中激蕩,昂然道:「弟子用性命保證,只要弟子活着,就一定不會讓師姐受到一定一點的委屈!」

李之縉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好。湘兒從小就很任性,吃不得半點虧,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公冶白道:「弟子明白。」他說着話,嘴角就露出了笑意。

以前的時候,他和李環湘一同玩耍,公冶白做了兩個風箏,他一個,李環湘一個。

結果,李環湘的風箏被風吹走了,她駕馭法寶璞玉金鐲去追,追了半天,還是追丟了。

回來的時候,現公冶白的手裏拿着那隻她的風箏,李環湘覺得委屈,可是公冶白爭辯說這是他重新做的。

李環湘生氣之下,懲罰公冶白一個月每天都給她端茶送水。那一個月,地支院的眾人很驚訝的現這個小師弟什麼時候成了僕人了。那一個月,李環湘很開心,很得意。

想到這些,公冶白的嘴角,露出的笑意,更是濃烈。

李之縉怪異的看着公冶白臉上的表,輕輕的哼了一聲,公冶白驚醒過來。李之縉說道:「下山之後,一定會與天下修真之人碰面,年輕有味的人肯定不少。大家也會相處的,你要是現湘兒有喜歡的人,你作為師弟,和她一起長大,是解湘兒的,要是她有意中人的話,你幫我和你師娘把把關,看看那人是否可靠。這必定關乎到湘兒今後的幸福。」

公冶白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他的臉色一陣蒼白,可是李之縉已經走出去了。

公冶白道:「師父,弟子,弟子……」

可是李之縉已經轉過玄關,出去了。公冶白愣愣站在原地,久久出神。

「師父,湘兒的意中人是我,湘兒的意中人是我啊!」這一句話,被卡在了喉嚨里,一陣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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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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