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一定要安全地離開

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

一開始，惠娘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聽到雨柔公主這樣說出來以後，倒是有點理解了，她笑道：「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這麼多風風雨雨我都經歷過來了，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點事情，就離開了呢？」

蒙書悅一開始被人點明了自己的心思以後，也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她又不是很願意承認，下意識地就要反駁道：「惠娘，你非要離開的話，我是沒有辦法阻止你的，但是你知道嗎？如果你這樣就離開的話，你覺得，我和雨柔，能逃脫嗎？」

其實，如果蒙書悅不說這話的話，惠娘未必就會覺得蒙書悅不能自己逃走，事實上，她一直覺得，就算蒙書悅自己不能逃走，那麼那個看起來彷彿是人畜無害的西漢公主，也是可以的，畢竟，那是一個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和別人走散的公主啊。

惠娘原本是打算反駁的，但是看見蒙書悅的表情，忽然就明白過來蒙書悅的想法。她笑了笑道：「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把名冊複製一下呢？」

「複製名冊……」蒙書悅默默地重複了一下，原本她是想說，不要分開行動的。但是既然惠娘都已經說出來了複製名冊這樣的話了，她轉念一想，到也覺得，複製名冊什麼的，是個挺不錯的辦法啊，而且，因為惠娘都已經說了複製名冊的事情了，她實在是不好就說不要分開了。

最後，也沒別的辦法，蒙書悅只能是同意了複製名冊事情，雖然沒有帶紙筆，但是一大早的，還是藉著天上蒙蒙亮的微光，惠娘用一點小火苗燒了樹枝，然後用碳，在蒙書悅的裏衣上，將名冊給錄了下來。

蒙書悅看見惠娘將名冊給錄到了衣服上，下意識地，就想要去拿那件上面有名字的衣服，沒想到，她的手剛剛伸出去，就被惠娘給制止了。

「怎麼了？」蒙書悅好奇地問。

「我們換衣服。」惠娘說着，也是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要同蒙書悅更換起來。

如果是一開始的時候，蒙書悅只是覺得，她們分開走，沒了惠娘對自己能不能找到安全離開的路有點覺得少個人，會有一點點寂寞的話，那麼這會兒，已經開始更換兩人的衣服的惠娘，明顯就是要讓自己成為誘餌的意思了。

蒙書悅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阻止她，只能是下意識地，就伸手拉住了惠娘的手：「等等，不，不行。」

「娘娘，怎麼就不行了？」惠娘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我們的時間很緊了，要趕快才可以。」

蒙書悅一個勁兒地搖頭：「不不不，不行，我們不能換衣服，你不能這樣。」

「娘娘。」惠娘看見蒙書悅糾結的樣子，想了想，小心地舉起手裏寫著名字那件雪白的裏衣問她，「這件衣服，上面雖然是用炭筆寫上了字跡，但是畢竟粗陋，如果不小心蹭到了，刮到了……」說着，惠娘用手指，輕輕地摸了一下衣服，果然看見顏色淡了一點點。

蒙書悅明白惠娘的意思，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辦法好好地保護好衣服上面的字跡，所以沒有辦法，只能是讓惠娘來穿這個衣服。蒙書悅擰著眉心，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是沒有想出來應該怎麼反駁惠娘的這番話，只能是嘆口氣道：「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你答應過我，會好好保護你自己的。」

「那是自然的。」見終於說服了蒙書悅，惠娘也不再耽擱時間了，立刻就將兩人的衣服換好了，然後趁著蒙書悅還愣著的時候，就這麼離開了。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在野外餐風露宿過，但是之前，基本上都是惠娘幫忙的，蒙書悅覺得自己就是個被照顧的，雖然她也是很努力地在學習了，不過這種事情，畢竟不是那麼容易就學會的。當然，蒙書悅在這裏思考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看了看邊上的雨柔公主。

同已經開始有些慌張的自己不一樣，雨柔公主看起來莫名地地就顯得十分地冷靜。她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著的草屑和泥土，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們出發吧。」

她那副冷靜自持的樣子，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個十歲不到的小姑娘。

看到這樣的雨柔公主，蒙書悅愣了愣，忽然想起來，這個小姑娘曾經是有說過，那些「走散」之類的言論，一下彷彿覺得自己依稀是抓到了什麼。蒙書悅問她：「我們走什麼方向？」

雨柔公主想了想，隨便一指：「不要和惠姐姐一個方向就好了吧？」

蒙書悅嘆口氣，也只能是點點頭道：「那好吧，我們出發吧。」

兩人其實都不是很清楚路線，蒙書悅一路都走得猶猶豫豫的，但是她卻沒想到，雨柔公主走得卻很篤定，雖然明顯也是沒有來過的樣子，但就是彷彿知道自己應該往什麼方向走一樣。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惠娘引開追兵的計劃非常地有效，兩人只是遠遠地看見過追兵的影子，但是完全都不是往自己的這個方向過來的，所以，兩人倒是非常順利地，就這麼從那裏出來了。

但是出來了以後，關於下一步走，卻是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惠娘原本給兩人設計了一條路線的，大概就是直接從這片山林翻過去，然後從山林的盡頭就可以傳到她們到小鎮的那個地方，再從小鎮那裏的小路繞過去，就可以到剛開始過來的時候，官道邊上的那個小村子了。

這條路，看起來雖然很複雜，但是因為是蒙書悅之前已經走過一遍了，所以還是比較熟悉的。可是，雨柔公主卻並不打算走這條路。

雨柔公主說，要往東邊走。

充州原本就是在靠海的位置上，在往東邊，是就是海邊了，再往東邊走的話，等於就是自己要跳海了，蒙書悅本身就不是特別的善水，自然是不希望往水邊走的，所以，下意識地，就想要避開這樣的選擇。

但是，雨柔公主卻不同意，而是堅持要從東邊走。

「為什麼一定要從東邊呢？」蒙書悅忍不住問她，這個時候，她們可以算是已經安全了，兩人也算是有時間能夠好好地停下來說會兒話。

「我覺得東邊比較好。」雨柔公主並沒有給出非常確切的理由，但是又很堅持地說，一定是要從東邊走。

「你不說理由的話，我很難相信你的啊。」蒙書悅苦惱道，「往東邊，我們等於是往死路上面走了不是嗎？難道那裏會有船嗎？」

雨柔公主想了想，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理由，因為很多時候，她的很多選擇，也不過就是一種所謂的直覺而已，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原因，所以，她回答不上蒙書悅的這個問題，只能是沉默。

蒙書悅看見雨柔公主沉默的樣子，也不再說話了，只是直接就想往北面走，結果她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呢，就被雨柔公主給一把拉住了。

「我覺得，姐姐，你應該相信我的方法，你知道的……」雨柔公主想了想，抬起她的小臉，認真地看着蒙書悅，這麼說。

蒙書悅一愣，忽然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往東邊比較好。」她這麼說道。

蒙書悅想了想，只能是自己說服自己，不管路上她們要經過什麼地方，總而言之，她們最後的目的地，肯定都是京城，要北上的。要離開充州的往北面去的出口也就那麼幾個，所以，如果那些人真的是發現了自己追錯人了的，那麼也是會往靠近北面的道路去圍堵的。而路就那麼幾條，所以，被堵住的概率實在是太高了，為了安全起見，也的確是不應該就這麼對着包圍撞進去才是。

這麼說的話，雨柔公主說的，到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況且，蒙書悅也是想到了，不管怎麼樣，雨柔公主畢竟是西漢的神女，總有些特別的地方才對。

就沖着這麼一點，蒙書悅雖然是猶豫的，但是最後，也還是同意了雨柔公主的看法，兩人就這麼一路往東邊去了。

充州的東部大概是靠海的緣故，雖然並沒有顯得特別的繁華，但是民風十分地開放，走在路上，總是能看見許許多多的，不同樣子的人，不僅僅是天正的，西漢的，還有倭馬的，還有許多的從海外來的異族的人，這些人都操著各種口音的漢語，在這裏來來回回地走着。

就是因為有很多這樣的異族人的存在，所有蒙書悅同雨柔公主，才能基本上，將自己給隱秘起來，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一開始的時候，蒙書悅覺得雨柔公主除了知道一個東邊的大方向以外，並不是很清楚自己應該去哪裏的。後來，走着走着，蒙書悅卻發覺，她並不是不知道走哪裏去，而是十分地清楚自己應該走去哪裏，而且是越來越清楚的感覺。

雨柔公主將蒙書悅給帶到了一個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