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53章  我盼這一天等了很久

第一卷_第553章  我盼這一天等了很久

半個時辰后,慶陽公主心滿意足地從鳳儀宮出來,上馬車朝着公主府回去的時候頓了下,意味不明地垂下眼帘說:「走另外一個方向,去端王府門前看看。」

白日裏的喧囂退去,隱約從賓客散盡的門前還能感受到白日裏殘留下的歡快和愉悅。

慶陽公主掀起車簾一角目光冷冷地看了看端王府幾個大字,默默地攥緊了掌心。

她絕對不會讓宣於淵如願以償的。

絕對不會。

暗潮無聲涌動,身處在風浪最中的宣於淵輕手輕腳地把被子蓋在玉青時的身上,儘可能輕地出了房門。

門外的院子裏,一道黑色的人影見到宣於淵的瞬間就馬上跪了下去。

「王爺。」

宣於淵攏了攏肩上的外衣,說:「什麼事兒?」

跪着的人雙手遞上一封密封的信,低聲說:「這是自北將營中送來的信,將軍說,您絕對不能離開汴京。」

宣於淵接過信封眉心無聲擰緊,在難以察覺的微妙中拆開信封,粗略一掃信中的內容,眼中憑空添了一抹銳利。

他原本是打算大婚後就找機會離開汴京去尋給玉青時解毒的法子,可於御峰在信中所說,卻與他所想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緩緩鬆開攥緊的手指說:「舅舅真的找到了我想找的人?」

「並且即日會將人帶回來?」

「將軍的原話是這麼說的。」

「據屬下所知,皇上在不久前暗中頒了秘旨,要求大將軍儘快回京,只是聖旨中並未明說讓大將軍回京的緣由。」

「大將軍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秘密動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兩個月便可抵達汴京。」

於御峰是北將營的兵馬大元帥。

紮根北將營半輩子,幾乎從未離開過北疆,也鮮少回京。

因為他豎在北疆,對外域覬覦之敵就是一種無聲的威懾,這種威懾是無人可取代的。

眼下萬事太平,不年不節的,皇上突然召他回來做什麼?

事出蹊蹺必有異變。

難不成皇上是察覺到皇城可能會出差錯?

只是……

宣於淵在短暫的沉默后抿緊了唇,淡淡地說:「你說的本王知道了。」

「本王自會另外給舅舅寫信,不過……」

「宮中,特別是父皇那邊,最近可有什麼不一樣的事兒?」

「並無。」

「皇上身邊高手林立,消息也防得嚴實,若無特殊情況,在外的人是很難打聽到什麼的,不過今日慶陽公主去了一趟鳳儀宮,具體說了什麼探不真切,不過據說慶陽公主走之後,皇後娘娘就氣得嘔血暈死,入了夜還緊急請了太醫前去診治。」

「慶陽?」

「她跟瑞王世子的大婚在什麼時候來着?」

「就在三日之後。」

慶陽公主的婚事原本是定在了前頭的,只是欽天監的人突然提了一句,說幼妹在前或會影響了兄長的運勢,這才臨時又往後挪了一截,定在了宣於淵的大婚之後。

再過幾日,慶陽公主就是正兒八經的瑞王世子妃了。

也難怪這人早早的就開始為自己盤算,甚至不惜為了瑞王世子再三逼迫得皇後接連嘔血。

看樣子,慶陽大約也是徹底下決心了。

宣於淵意味不明地撣了撣指尖,輕飄飄地說:「皇后心傷過度,只怕是不中用了,只是瑞王府上可能安分不下來,好生留意著,別讓這些牛鬼蛇神做出怪來。」

「是。」

「行了,下去吧。」

打發走了眼前的人,宣於淵獨自站在院子裏沉默了很久。

皇上不是無的放矢的人。

他臨時召回在外多年的於御峰,肯定是有了什麼在皇上眼中或許是很難處理的變故。

否則大將召回,於朝於國可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只是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竟然讓皇上在意到了如此程度?

天邊亮色將明,宣於淵聽着彷彿近在耳邊的雞鳴之聲,輕輕呼出一口氣轉身邁步入了房門。

早一刻醒了的玉青時有氣無力地趴在被子上,掀起眼尾一角看着他,說:「這麼早?」

「我吵到你了?」

他快步走過去用被子裹蟬蛹似的把玉青時纏了起來,親昵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腦門,放柔了聲調說:「天色還早呢,你再睡會兒也是來得及的。」

「算了。」

玉青時沒什麼精神地搖了搖頭,含混著說:「醒了就不必再睡了,別的時候或許不打緊,但是今日一早要入宮去請安,萬一睡遲了像什麼樣?」

察覺到宣於淵有往自己身上膩乎的意思,玉青時眼中睏倦頓時消失殆盡,馬上就警惕得不行地推搡着他的心口把人推開,利索地翻身下床說:「別磨蹭了,趕緊收拾!」

宣於淵稍微慢了一步就落了個懷裏手裏空蕩蕩,看着不斷皺眉吸氣又竭力讓自己看起來表情自然的玉青時,默了片刻撐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他沒骨頭似的歪在床柱上目光柔柔地看着玉青時,眉眼含笑地說:「遲遲。」

玉青時帶着不悅轉頭。

「嗯哼?」

「你知道我想着這一天盼了多久嗎?」

「你說什麼?」

「我說,你都不知道我期待了這一天多久。」

他單手撐著床面站起來,不是很熟練地接過玉青時手裏的梳子,在進來的一眾丫鬟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輕輕梳理著長發,含笑湊在玉青時的耳邊說:「睜眼就能看到你在眼前,隨手就能抓住你的手,你就在眼前的滋味,我想了很久,如今可算是體驗到了。」

曾經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畫面就在眼前在觸手可及的手邊,這對宣於淵而言就像是在無盡的夜色中掙扎許久,終於抓住了屬於自己的那一線曙光一般難得。

玉青時聽到這話看着銅鏡中的自己沉默良久,意識到宣於淵的臉上空無一物,愣了下忍不住說:「你的臉上……」

「不用戴了。」

他微微往前俯身,躲懶似的把下巴杵在玉青時的肩窩上,輕輕地說:「有了你,殆盡夜色皆可破,以後都不必遮遮掩掩的避著人了。」

「也好。」

在這人得寸進尺湊上來的時候玉青時忍無可忍地伸手把他的大臉推開,沒好氣地說:「時辰不早了,你少在這裏膩歪。」

「沒事兒趕緊去自己收拾,等我這裏弄好了就早些出門。」

今日是第一次以新婦的身份入宮去拜見宮中長輩,於情於理都絕對不能遲,可不能把時間耽擱在眼前的這些瑣事身上。

宣於淵被嫌棄了也不在意,哈哈一笑索性歪著身子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托著下巴懶洋洋地看了站在後頭的丫鬟一眼,說:「去給王妃收拾收拾,另外讓人把早膳端進來。」

冬蟬等人是玉青時的陪嫁丫鬟,昨日就跟着一起到了端王府。

只是這幾人之前只聽說過端王喜怒無常的脾性,從未見過端王與人相處時是什麼樣子,心裏也一直存着惴惴。

今日冷不丁看到宣於淵與玉青時旁若無人親昵的樣子,不少人的心裏都狠狠地吃了一驚。

而這種驚嚇則是直接持續到了出門之前。

原因無他,單純是因為宣於淵對玉青時的照顧,實在是過於細緻了。

玉青時出門穿的衣裳是他親自選的,頭上的東珠髮釵是他定的,就連腳上的鞋都是他自己蹲下去穿的。

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為玉青時做了。

而玉青時對宣於淵沒半點尋常妻子對丈夫的恭敬,兩人言語間很是隨意,相處的模式也與常人大為不同。

看到宣於淵扶著玉青時上了馬車,跟在後頭的冬蟬終於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

王爺與王妃感情好,這是天大的好事兒。

侯府中的人知道這裏的情形,想來也總算是可以把懸著的心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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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閨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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