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蹭飯

第四十二章:蹭飯

趙喻送給秀秀的這一處房產位於帝都大街的南門街口,地理位置很是優越,偶爾上街聽個戲買個零嘴什麼的也甚是方便,雖然繁華喧鬧,但是熱鬧的很有氣派,趙喻他很有眼光。

沉香榭就是這座『金屋』的名字,周圍種了許多不知名的珍貴樹種,關起門來,街頭就是殺人放火也聽不見,這種鬧中取靜的效果也很是費了一番心思,趙喻他甚是體貼。雖然不了解他初初建了這金屋要幹嘛,沒準兒就是和女人幽會的吧。沉香榭這個名字,秀秀不是很喜歡,趙喻說不喜歡可以隨意更換。換,為什麼不換,於是被換成了媚香居。

胡律先前聽到這個名字,只說了兩個字:「無聊。」離朱王爺後來聽說了這個名字也說了兩個字:「很好。」果然,個人心態不同,產生的回應也就不同。胡律這種口是心非的人,心裏其實很贊同。不然為何叫他題字,他就這麼題了呢?

胡律是公孫先生的得意門生,公孫先生是帝都最有名氣的老夫子,寫的一手好字,吟得一首好詩,素有鐵畫銀鈎的美名,胡律青出於藍,原本就很出色,只是他一向不喜歡賣弄。秀秀覺得,有一個這麼有才華又這麼低調的哥哥其實很有面子。而且萬一她有所求,也不用花錢請人來書寫,省去一大筆開銷,她還有一大幫子的人要養活,自然是能省即省。

這次算是她佔了胡律一個便宜,本來心上還覺得過意不去,想着做些什麼來回報他一下,她心思一轉又想到他品行惡劣,曾經也沒少佔她的便宜,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至於為何換成這個名字,秀秀有自己的思量,既然趙喻將此處賜給了他,那房契上自然要掛上自己的大名,沉香榭這麼矯情的名字,一點都不配她開朗活潑的性子,加之那是趙喻起的名字,萬一他一個不開心,要收回去怎麼辦?再叫那個名字,豈不是說明這房子曾經是他的,只是被她強佔了?

是自己的,就要徹底是自己的。他的人和心不再屬於自己,還不許她佔個小屋子么?女人,其實可以這麼不要感情地卑微活着。就當是對她愛他的施捨好了,反正她一向想得通。

媚香居不遠處有一座小竹屋,這座竹屋的主人是個釘子戶,此處原本是要拆了修假山建人工湖的,但他執意不肯搬遷,將作監的人也沒有辦法,在他門前挖了幾個大坑就走了。

秀秀覺得這人挺有骨氣,幸好沒拆,拆了一個人住在此處多不安全吶,萬一着火了,遭血洗了,還有個人知曉不是。當然了這只是她閑得無聊時候的想法,拆了確實少了些意境。不事雕琢的天然之美,要比人工搭建的美好太多。

竹屋後園是一片竹林,林中竹子長得修長勻稱,是竹類中的謙謙君子。這麼好的一片,決計不能讓胡律再染指了。

晨間的竹園一派靜謐,小花小草點綴其間,又添了幾分鮮活的顏色。枝頭露珠輕顫,打落在頭頂有些涼意。今日不用早朝,侍人都被她打發回家探親,她實在是個好心的主子。偌大的院子,一時間空落落的,無人打掃的院子,落花紛紛,粉蝶飛飛,更添了幾分自然之美。

秀秀今日起的有些晚,這幾日腹痛的天昏地暗的,折騰的要死要活的。匆匆洗漱一番,她隨手提了小竹籃,背了小鋤頭去林中挖竹筍。這竹籃貌似還是那次她生病了,胡律送她一籃子黑花的那個籃子。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竹籃都搬到這裏來了,看來是真的不打算住回去住了,這竹籃不大不小,用着還剛剛好。

正是吃筍的好時節,暖風一吹,鮮嫩的竹筍冒出個小尖兒,害羞地躲躲藏藏。秀秀想,如果一榔頭捶下去,有沒有可能將它們捶回地底下,就像打地鼠那樣。她會心一笑,決定等自己吃膩了竹筍,讓離朱王爺來試試,反正他有的是力氣。

秀秀原本很愛吃筍,只是平素胡律都和她搶著吃,她就都讓給他吃了,他現在不在,一個人正可以享受享受。秀秀很會做飯的,當年她專門學了,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做給趙喻吃,只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吧,趙喻真是沒有福氣。秀秀嘆了嘆氣,當初的願望不能實現,一定是有更好的願望等着她去實現,所以不能傷心。

小竹屋的門微微開着,和風吹動窗口掛着的銀鈴,滿院清脆聲回蕩。「秀秀大人……秀秀大人……秀秀大人。」離朱連着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就四下找了找,院子的側門通向後園,此刻也敞開着,他走進去,恰巧碰見秀秀扛着鋤頭走出來。

「一大早的,你鬼喊鬼叫做什麼!」秀秀將籃子和鋤頭遞給他,親切自然道:「你這麼早,不會是來蹭飯的吧?」見他不答,一副嚇傻了的模樣,又道:「也行,把這筍衣給剝了,洗乾淨點拿到廚房。還有那個筍尖兒給我留下,我要下酒。」

「……」一大早的離朱剛睡醒,就有小廝給他傳話,說秀秀約他在媚香居旁邊的小竹屋見面,他本來還不大清醒,一聽說是秀秀約她,就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趕赴約會,雖然一趕過來就被她使喚,不過他覺得很開心,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使喚過他。

今日的秀秀有些隨意,素衣朱綉,墨絲玉帶,很簡單的農家女裝扮。她臉上未施粉黛,白皙素凈,與印象中的胡韻有幾分相似,大概因為是姐妹,生活習性也有些相似。只是那人不會下廚。

離朱有些愣愣地想:像秀秀這樣活潑可愛,身居要職,又會下廚的好女子,真是世間難求。

「離朱王爺,一大早的,你就用你登徒子的眼神看着我,難道是耳朵又癢了么?」秀秀揮着一把大打鐵勺回過頭來看他,腮邊鼓鼓的,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離朱越來越發現,這個秀秀簡直渾身都是優點。

胡律當真投給她一個登徒子的眼神,戲謔道:「我就是個登徒子,這事兒你不是早知道么?」

秀秀翻了翻白眼,不理會他,又繼續做菜。

離朱又想:像秀秀這樣口直心快,其實心地善良的丫頭,世間也難求了,遂越發地悲戚起來,繞到她身旁,看她些什麼菜。

「你餓了么?看上去一副幾百年沒吃過飯的樣子?」今日的離朱就像一個未吃飽飯的小孩子,秀秀心裏一陣母性泛濫。「乖乖的,去小板凳上坐一會兒啊,一會兒就可以吃了。」說完還像模像樣要去摸摸他的頭,奈何他太高,就改為拍拍他的手。

離朱:「……」他在院子裏轉了幾圈,發現自己真的餓了,還有心底某個地方,一直填不滿的空虛。飯菜的香味一陣飄過一陣,刺激著人的味蕾,就像他小時候吃過的那個味道。心底對秀秀又多了幾分歡喜。

那是一大鍋鮮筍燉肉,一壺溫酒,還有些小菜。早已等不及的離朱邊吃邊點頭:「嗯,味道不錯,很有那老太婆當年的手藝。」

秀秀看着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越發心疼,甚是貼心地為他布菜,邊看着他吃,邊問:「你慢點吃啊,真的很好吃么?」

「嗯。」離朱點點頭。

秀秀有些食不知味,她望着離朱,趙喻的弟弟,越發難以下咽,他們在某些方面還是相似的。離朱和趙喻一樣,有一雙好看的手,有一張英氣的臉,只是在行為上,比趙喻稍微放蕩一些,秀秀覺得,這樣的離朱比趙喻多了一份真。

離朱王爺可以隨心所欲活出自我,但是趙喻不行,他命中注定要壓制自己的情緒。但同時,趙喻比離朱王爺更有選擇的權利,他可以選擇他愛的人和不愛的人,想娶誰就娶誰,可是離朱王爺不可以。

趙喻可以壓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可以不壓制自己的行為,他可以決定一個女人的一生,但是他不要她。秀秀覺得,這才是她最大的悲哀。她的那些痴心妄想之所以還存在,一定是失望的還不徹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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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貨夫君,今晚上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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