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後山奇遇

大家都知道，古典神話小說《西遊記》中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的美猴王孫悟空，為求長生之術，遠赴重洋，到西牛賀洲方寸山菩提祖師門下學藝。咱們的故事就從猴王學藝說起……

自盤古開天地以來，神州大地就分成四大板塊。名曰：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部瞻洲、北懼蘆洲。西牛賀洲有一個長壽村，村外有一座山，名喚方寸山。這方寸山地處長壽村外一百公里處，峰勢平緩，寬敞明亮，空氣清新，鳥語花香，真是個修身養性的神仙府地。這日，猴王來到山下，見到如此美景，不禁失口稱讚：「好山，好山啊！此地必有神仙居住，便是這裏了。」說話間不覺手舞足蹈，神情自得。

「呔！哪來的狂徒？報上名來！」猴王定睛看時，不知何時閃來一個小姑娘，十五六歲年紀，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看到猴王模樣古怪，不免有些膽怯，為了不失面子，強忍着沒有跌倒。猴王看着好玩，聳聳肩道：「我是來拜師學藝的，麻煩女菩薩通報師傅。」小姑娘道：「哪見過你這樣拜師的？莫不是妖精變化來害我師傅的？」猴王道：「我是誠心來學習長生之術的，女菩薩不可怨望好人哦。」小姑娘道：「看你樣子也不像是好人。」猴王道：「人不可貌相，你怎麼能單憑這一點就拒人於千里之外啊。」說話間有些生氣，也不叫「女菩薩」了。小姑娘哈哈一笑道：「本小姐不但要拒你於千里之外，還要轟你出門。」說時遲，那時快，提拳直取猴王面門。猴王叫聲不好，急將身形一側，避開她這一擊。小姑娘沒料到他會躲得這樣快，也是臨敵經驗不足，只見一個趔趄，沒站穩腳步，然後一個跟頭栽向猴王腳下。猴王直覺一陣香風飄過，小姑娘仟弱的身子便撲將過來，眼看即將摔倒，情急之下，抱住猴王雙腿，這一緩之勢，猴王也抓住她雙肩。小姑娘覺得簡直是奇恥大辱，臉色一紅，掙開猴王站起身來。猴王被她這麼一鬧頓時懵了。小姑娘看他這樣子像是在取笑自己，急羞之下又是一拳打將過來。猴王急道：「你怎麼能不知好歹呢？」眼看避不開了，只得閉眼受這一拳。可是小姑娘的拳頭並沒有打過來，在她身後站着一個白鬍子老人，鶴童顏，一身素衣，手握一柄拂塵。小姑娘低聲叫聲「師傅」眼看就要流下淚來。這老人正是菩提祖師！當年釋迦牟尼無量壽佛曾在一棵菩提樹下悟成正果，這棵樹上一粒菩提子多年耳濡目染，也明白了大光明法，就在佛祖得到升天的第二天，他也修鍊成仙，人稱「菩提祖師」，他也算是仙界一代宗師了。小姑娘看師傅來了，正欲開口說話，菩提祖師問道：「小白，這是怎麼回事？」小白道：「師傅，這個怪人說是來學道的，徒兒怕他有害於師傅，盤問了幾句，他卻動起武來，多虧師傅及時趕到，搭救徒兒。」菩提祖師不覺莞爾一笑，明明是她自己錯了，偏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錯推到別人身上。也是猴王本身沒有害自己之心，就算真有，憑你一個小姑娘家能阻止得了嗎？可是她這麼一說，又體現了一種尊師護道的拳拳之心，真叫人贊不得，罰不得。菩提祖師當下什麼都沒說，轉過頭來對猴王道：「你隨我來。」說完轉身上山。猴王拽拽衣袖，緊隨菩提祖師身後進了山門。經過小白身邊時，沖他做了個鬼臉，小白回敬了他一個大撇嘴，也進了山門，隨手關好門扇。

沿着山坡爬了兩三里地，有一塊平川，平川上坐落着一座金碧輝煌的樓閣，從正門進去是一片寬敞的大殿，大殿正前方鋪着一張棉布坐枱。菩提祖師就坐在這張坐枱上，猴王垂立於大廳中央，兩邊是菩提祖師的下眾弟子。猴王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東張西望不知下跪，眾弟子見猴王不懂禮貌，都在小聲議論。菩提祖師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的？」猴王道：「弟子來自東勝神州傲來國花果山莊，無名無姓，人稱美猴王。」眾弟子嘩聲又起，有人小聲說：「看他尖嘴猴腮的樣子倒與名字匹配。嘻嘻……」猴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議論聲登時消失。菩提祖師道：「你既入我門，我賜你一名，從此你姓『孫』，法名『悟空』怎樣？」猴王大喜，噗通跪倒磕了三個響頭，跳起來拍手叫道：「師傅收我嘍！我有名字嘍！我叫悟空嘍！」最後由俯身拜在菩提祖師座下，道：「謝師傅賜名！」菩提祖師點頭道：「你我有無師徒緣分，還要看日後你表現如何。你現在先去後山廂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和你師兄們一起前來聽我講經。」悟空應聲出門。

孫悟空來到方寸後山，不覺眼前一亮，只見山清水秀，清風徐徐，好一個人間天國！他迷醉於美景，不禁抓耳撓腮，嘖嘖稱讚，不知覺越走越遠，行至一條峭壁。「好善樂施，捐銀積德。施主，施捨點銀子與貧道吧！」悟空一愣，只見一個道士模樣的人站在面前，手裏托著一隻青銅盤子。化緣竟然化到神仙住的地方了？！悟空道：「這是神仙住的地方，神仙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哪裏有銀子施捨與你？道長快到別的地方去吧。」道士道：「貧道也實在是有苦衷啊。貧道在終南山出家，法號遊方術士，只因師兄練功急需靈翼天香一枚，此葯價格昂貴，貧道無力購買，可是買不到此葯，師兄不但要前功盡棄，甚至會有性命之危啊。」說着，不禁淚眼婆娑。悟空起了惻隱之心，道：「看來你還是一個有孝心的道士。我這裏有幾粒碎銀，你拿去用吧，多了我也沒有。」悟空從衣服里掏出來一把碎銀。遊方術士雙手合十道：「多謝施主，施主吉人自有天象，日後必能大福大貴。」悟空道：「我只求長生之術，什麼福貴之事不曾想過。快拿去吧。」遊方術士再次道謝，正要伸手去接，忽然從側面伸來一隻肥碩的大手，一把搶過銀子。二人都是一愣，同時放眼望去。只見來人是個胖胖的商人，沖悟空大聲叫道：「笨蛋！你知道他師兄弟練的什麼功？你還給他錢！」悟空詫異道：「願聞其詳。」胖商人道：「他們師兄弟專門鼓搗一些邪門歪道，正是那菩提子絕技『百日眠』的剋星！你還去幫他？」悟空大驚。只見那遊方術士沉下臉陰陰地道：「陳百萬，你為什麼屢屢破壞我的好事？菩提老頭到底給你了你什麼好處？」陳百萬道：「哼！老夫就是看你不順眼，誠心拆你台，你要怎樣？」遊方術士道：「我已對你一忍再忍，今日我要大開殺戒了。」陳百萬道：「老夫是被你嚇大的？就你這牛鼻子老道，看你有多大本事？」說完揮拳相向。孫悟空悵然道：「神仙居住的地方居然有這麼陰險狡詐的人啊！剛才差點上了當。」看二人斗得不相上下，不覺仰天嘆息一番，不知日後生活會怎樣。

「你怎麼在這裏啊？我到處找你呢。」悟空一驚，思緒立斷。原來是那小白來了。小白道：「你快跟我來，這條峭壁是本門禁地，師傅見了會責罵的。」悟空道：「對了，剛才有個道士，自修了一門法術，好像對師傅很不利。」小白道：「你別聽他們兩個瞎說！他們都是神經病，整天神神叨叨的，師傅說他們都是人間為非作歹的惡人。」悟空不解道：「哪他們為什麼要關在咱們山上呢？」小白道：「師傅是替天行道，為世人除惡，不管住他們，讓他們繼續在世間作惡啊？」悟空聽后不語，心想：「原來師傅是怕了這兩個人，沒準是欠人家錢財或沒有算準命被人家訛上了，道士不都是化緣算命的嘛！看來老孫是拜錯師了。」小白哪猜透悟空心思，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聽信了自己的話，拍着他肩膀道：「你就在師傅門下好好學習吧，師傅的絕學－百日眠那是天下無雙，三界之內誰不聞之喪膽！」不自覺飄飄然起來。

「哈哈！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一陣尖刺的笑聲飄忽而至。二人轉頭看時，見是一個衣衫華麗的女子，長得也是婀娜多姿，風情萬種。悟空心道：「這女子與小白誰更漂亮呢？」他轉頭看小白，小白豈能不知他的想法，一陣女人天生的嫉妒心霎時衝上心頭，可她又沒任何道理對悟空火。於是對面前的女子喝道：「綵衣！你剛才在偷聽我們的談話嗎？」綵衣哈哈大笑道：「怎麼？影響你二人打情罵俏了？那本姑娘閃了哦。」說完轉身要走。小白羞得滿臉通紅，一把扯住她，大聲叫道：「狂徒休走！看招！」小白在菩提祖師身邊呆久了，也學到不少精湛的本事，可她又哪裏是身經百戰的綵衣的對手。綵衣只是揮了揮手，小白就覺得周身一震，隨後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推開，重重撞在身後山崖上。綵衣不屑道：「哼！就憑你這道行，和本姑娘動手還差得遠了。回去告訴那菩提子，我只相信強，讓他好好教教自己的徒弟。」說完大笑着飄然而去。悟空愣愣地看着小白倒在地上，嘴邊吐了一大灘血，痛苦地呻吟著。

「小白，你怎樣？」悟空扶起她仟瘦的身體。小白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躺在悟空懷裏，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可是一使勁，就覺得全身酸軟，又無力地倒在他懷裏。悟空重新扶她坐起來，輕聲問道：「很痛苦嗎？」小白長這麼大從沒與陌生男子接觸過，可今天卻兩次倒在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懷裏。不覺怨道：「你這個大男人真是笨蛋！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悟空一怔，無辜地說：「我還沒和師傅學本事呢，怎是她的對手？」小白也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再說人家與自己非親非故，幫得着自己嗎？當下只得說道：「那你這次看到了，這惡女子是很厲害的，從今後你可得好好跟師傅學本事，然後痛痛快快和她打一架，為我報仇！」悟空愕然道：「是我們都應該和師傅好好學本事才對，再說師傅不准我們來這裏，那綵衣又不肯到前山找我們，這仇怎麼報？」小白鼓了一肚子氣，心想：「這個潑皮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事，人家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他反倒當真了。不過今天我這是怎麼了，跟這個陌生男子說了這麼多話，這可不像我小白的作風啊。」悟空不知她心中所想，以為自己又惹她生氣了，訕訕道：「那我就偷偷跑來後山找她為你報仇好了，不過......這女子叫綵衣是吧，確實和人一樣美。」說完一臉陶醉的樣子。小白聽他前半句話，倒像一個痴情少年在哄自己深愛的女孩子開心，可是後半句卻惹得她噘嘴嚷道：「是啊！怎麼，你看上她了？那你就去找她，求她嫁給你好了。」說完推開悟空的胳膊。悟空一驚，趕緊伸出另一隻胳膊扶助她，笑着說：「可是她長得再美，還是比你略述一籌。」小白瞪了他一眼，轉怒為喜道：「就你會油腔滑調沒正經。」雖是這麼說，可心裏卻是美滋滋的。悟空看她羞紅的臉蛋，不覺有點痴獃：這世間的女子害羞時還真是迷人啊。小白看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禁更加害羞道：「咱們就這麼看一天嗎?」悟空一驚，回過神來，道：「那我送你回去吧，讓師傅為你療傷。」小白急道：「不行的！讓是兄弟們看到會說閑話的。」悟空道：「隨他們說去好了。」小白道：「不行，你還是快去叫師父來吧。」悟空道：「那師傅看到你私闖後山禁地會不會責罵你？」小白聽他語氣是在關心自己，不覺心中一甜：「你是在關心我嗎?」悟空好像沒聽到她這句話道：「這樣吧，我先把你送到山下寢室里，再去叫師傅，就說是綵衣隨意下山傷人，讓師傅把她趕走，這豈不是一舉兩得的辦法？」小白笑道：「沒想到你還蠻聰明的，就照你說的這麼辦吧。」悟空道：「那就這麼訂了。」說完抱她下山，安置在自己床上，就匆匆去找菩提祖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