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凶

第322章 凶

沈江姩聞得那大宋最矜貴的男人問她要說法,酸澀的感覺直衝鼻樑,她內心千迴百轉。

正月十四那日,她因為宋慕之說有人謀害宋煜,她為了揪出幕後之人,趕走了宋煜,她不顧一切的去了東宮,挽回宋煜,她勾引他,強迫他,她得逞了,宋煜從豫東歸京第一件事就是歸青州家宅找她。

可她卻因為肅王失明而答應不離開肅王,並且同去涼州發展,她本意初衷是來還貓還禮品取悅宋煜,她本意是去淮南找回宋煜娘親的。她不是因為要從宋煜身邊帶走宋小滿,在玩弄宋煜感情。

她攤攤手,連帶着手裏炒勺也攤了攤,她更無奈一笑,眼睛倏地紅了。

「如你所見,我在給他做飯。」

宋煜視線如要將沈江姩穿透,他說:「我捨不得你做飯。你就這樣喜歡給男人做飯。給那個做七年,這個要做多久。」

沈江姩說,「不知道啊。你不問原因就凶我。」

宋煜聽她說他凶,他的確比較少笑,她跟做錯事似的躲在柱子后拎個炒勺怯怯的看他,他看着頗有幾分難耐,他說,「在哪問?在這裏?」

宋煜總覺得沈江姩那個性格不是會拿炒勺系圍裙的人,看起來特別怪,就跟拿錯東西似的,要不是在他弟府上逮到她,他幾乎要笑出來。

沈江姩看了看宋慕之的方向,倒一時沒說話。

宋慕之眼睛看不見,心裏感覺卻越發敏感,皇兄來了,姩姩要離開了吧,他需要退出,可他不能如往日體面的退出了,如今只能是慘淡的退出。他那日是發自心底不由自主的為姩姩擋劍,這般局面是誰都不願看見的。但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重來一次,他還是會擋劍的,比姩姩和小滿受傷強。

他頗為狼狽的自廊底立起身,他一直來自信開朗,他不願意讓兄長知道自己是瞎子,他立直身子,言道:「姩姩,皇兄路途奔波,你同皇兄敘敘舊吧,外頭冷,屋裏喝着熱茶說話吧。我正好有卷山水畫沒畫完,去書房作畫了。」

沈江姩想,他又看不見,畫什麼畫呢,可憐兮兮,她的愧疚被拎了出來鞭撻,她說:「我送你去書房吧。宋慕之。」

說着,沈江姩將手裏的炒勺遞給下人,她睇著宋煜,「宋大哥,你坐啊,廊底都有椅子,歇歇腿腳,我一會兒過來和你說話。」

宋大哥...

叫的宋煜哭笑不得。謝錦幾個人想笑不敢笑。

宋煜在椅上坐了下來,他眸色深邃的睇著沈江姩過去攙住宋慕之的手臂,往遠處走,他收回視線,他記得肅王慶功宴后是病了,如今病還沒好么,病這樣重,需要攙扶著,究竟怎麼了。

沈江姩將宋慕之送到書房,將他安頓在椅上,倒是真的將那畫了一大半的山水畫展開給他鋪在桌上,拉着他衣袖將他手放在毛筆上。

宋慕之捏住毛筆,「你去忙吧,我作畫了。你安心了,我不會再絕食了。」

沈江姩幽幽嘆口氣,「我沒要和他走的。放心吧。你早飯叫丫鬟給你送來這裏吃吧?」

宋慕之捏著毛筆卻久久不提起,他大約看着沈江姩面龐的方向,吸口氣,「點起燭火好嗎。光線太暗了,看不見畫在哪裏。」

沈江姩看看青天白日,她心揪著難受,愧疚虧欠的要命,她點了燭火,「燭火點起了。好些嗎?」

「好多了。」宋慕之落寞的說。

沈江姩看着宋慕之,看着宋慕之那副完成一半的畫,還有白日裏的燭火,她久久難言,她一定要鑽研醫術,醫好他的眼睛。

步出書房。

沈江姩疾步回到迴廊底,她看見宋煜坐在那個長長的木椅上,許是路途太累,他將手肘撐在膝蓋,手支著額心在假寐。

沈江姩過來看他,她又看看謝錦等五六個人,「春茗,你給謝錦他們安排地方,叫他們去休息睡覺。睡幾個時辰再起來吃飯。看起來都太疲憊了。」

「是,夫人。」春茗領着謝錦幾人去客房,有青州過來的邢風接替保護少主,謝錦也放心,便跟着春茗去安置歇息。

沈江姩回身,將手輕輕搭在宋煜的肩膀。

宋煜本是支著頭假寐,剛才她叫他的人去睡覺的話倒也聽見了,她將手往他肩膀一搭,他便抬起面龐來,「你怎麼安排你宋大哥。」

「我給你安排地方,你也休息下。」沈江姩撓撓額際,「我剛才就一時口快,我不是沒想到你今天會回來嗎...」

說着,她邊將身上圍裙解下,邊往她這些日子住的卧室走,宋煜不近不遠的跟她身後。

「你打算正月二十九直接遠走高飛是嗎。」

「不是,我有打算給你留書信的。」沈江姩說,「那我肯定不會說不交代一下就走的。」

「信呢。」

「還沒寫...」

宋煜的神情複雜的看着沈江姩。

沈江姩對他甜甜的笑了一下,給他端茶叫他飲,他倒眉眼舒緩多了,連帶着幾日來的焦躁也緩解不少。

進屋,同東宮單調灰色基調不同,這裏是米色家私,明亮的多,也有各種色彩濃艷的壁畫,不似東宮主卧唯一的色彩是鵝頭紅頭上一點赤紅色。

「小滿呢?」

「在小床,睡的香呢。小傢伙吃飽就睡,沒有煩惱。」

宋煜過去看女兒,他風塵僕僕,自覺手臟,沒碰女兒嫩嫩的小臉蛋,只是看着女兒的目光是那樣溫柔,打趣道:「七八天不見,長大了一圈。你喂她什麼了?」

「一個多月的小孩。還能喂什麼。你故意問。」

宋煜噙著笑不說話。

沈江姩隨手將圍裙擱在桌上,一向里問著,「你是先睡覺,還是先沐浴洗去僕僕風塵,或者先用些茶飯,或者...我給你先看看你臉上和眼睛裏的傷?我特別想知道你在豫東發生了什麼事。」

她幾乎滔滔不絕的詢問他的想法。

忽然覺得腰肢一緊,她整個人被宋煜鉗制住,接着她的背脊被他按在米色隔斷牆,他力道頗重,假牆格子內的裝飾花瓶很有些晃動,他一手按着她肩膀,另一手去穩住花瓶,他目光待花瓶穩住后,視線落在她的面龐,他問:「你和他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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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禁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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