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地藏先知 p

第五章 地藏先知 p

一路上且說且行,幾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分秒不敢停歇,緊趕慢趕的跑回部族駐地,尉遲迥和那些怪物一樣,早沒了蹤影,真不愧是圖蘭第一神速。

天空依舊是那樣的藍,草原依舊是那樣的綠,阿克隆河靜默的流淌著,太陽也爬過了頭頂。鳥兒依舊在雲間穿梭,野鹿依舊在草場追逐。

看到部族的駐地,眼前的一切,讓他們無法相信。真不敢想象,這一切真的發生過,地獄瞬間沿著阿克隆河漂流至此。

「不!那些畜生都幹了什麼,為什麼我們聖潔的家源會遭受如此殘暴的對待,為什麼我們的族人被盡皆屠戮。偉大的長生天啊,告訴我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做錯了什麼?我們在貧瘠的土地上艱難的生存,為何還要將我們如此**……」慕容延釗跪在地上無助的哀嚎。

獨孤兄妹雖沒有慕容延釗那般激動亢奮,但眼前的所見也讓他們涕淚連連。托勒哈那依獃滯的扔掉手中的石斧,朝著洗劫過後,破敗雜亂的部族駐地走去。

這裡一個活人都沒有,倒在地上的只有一具具的死屍,牛羊還在那裡吃草,雞鴨還在喳喳亂叫,生者不知何處去,死者又如何能瞑目。

「哥,我要回家去看看。」獨孤霖哭著說道。

「不,你現在不能離開我,一步也步行。現在這裡沒有家的溫暖,只有我們前所未知的危險。」獨孤信驚覺的審視著四周。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獨孤霖嚷著,不顧一切的跑向獨孤部駐地。

這可嚇壞了小心翼翼、步步謹慎的獨孤信和哀號不止、長吁短嘆的慕容延釗,他們兩幾步上前,強行將獨孤霖攔住,也顧不得那麼多那女之別。獨孤信將妹妹抱在懷中,慕容延釗無意間,注意到走向太陽穹廬的托勒哈那依。

「托勒哈那依姐姐,不要進去,裡面可能很危險。」慕容延釗拔出腰間的jing鋼寶劍追了過去。

托勒哈那依獃滯的來到太陽穹廬的帳前,她用手一撥帳簾,一張蒼白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魁梧的托勒哈那依,被那張慘白的臉嚇得半死,她急忙往後閃躲,這時候慕容延釗也來到她的近前。

慕容延釗用寶劍頂住帳里的人,那原來是一具巫女的屍體,巫女平時的裝束就非常可怕,沒死都能把人嚇死,如今那慘白扭曲的恐怖神情,讓她的看上去更加可怕至極。

在女巫的胸前和後背都有傷口,這應該是從後背或是從前胸刺入的貫通傷。傷口很大,女巫的血,全都從傷口處流光了。

托勒哈那依猛地抱住慕容延釗,頃刻間放聲痛哭起來,她再也忍不住壓抑在心頭的悲傷,她是個剛強的女人,可畢竟也是個女人,她也有女人的感情,她也有女人的哀傷,她的哭聲凄慘悲涼,撕扯著每一個人的心。原始的部族遠沒有我們這樣豐富的感情,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感情。慕容延釗含著眼淚,輕輕環抱著托勒哈那依,他仰起頭,看著天,不想再讓眼淚流出來,模糊的視線,讓他似乎在天空中看到了兩個太陽。

此情此景,兩個人空前逆轉,在托勒哈那依面前,慕容延釗從來就像個小雞仔似得。可現在男人寬厚的肩膀,才真正擁有承當一切哀傷的力量。

「當心!穹廬內好像有東西。」抱著妹妹的獨孤信急聲對慕容延釗喊道。

慕容延釗將托勒哈那依讓到身後,飛身跳入蒼穹,揮劍就砍。眼前猛地一亮,慕容延釗急切想要改變劍鋒方向。只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要想收招,說來容易做來難。事發突然,慕容延釗已控制不住中手的寶劍,寶劍完全脫手飛出,狠狠切入圖騰柱之內,也算是有驚無險。

「怎麼是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延釗厲聲問道。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尉遲迥。他低著頭,默不作聲的,站在大ri穹廬之內,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問你話呢,你聾了嗎?」慕容延釗大聲的嚷道。

尉遲迥還是垂著頭,一動不動,也不看慕容延釗一眼。他仍舊沉默不語,除了身上完好無損,同那具女巫的屍體,看上去沒有任何區別,就像是回來索魂的厲鬼。

大ri穹廬內一片混亂,沒有一件器物未遭到破壞,也沒有一個角落幸免於難。慕容延釗反覆捶問著尉遲迥,歇斯底里的樣子,像是打算要拿刀,把尉遲迥剁成肉泥似得。

此時,獨孤兄妹和托勒哈那依也都跑進了太陽穹廬。五個人抱頭痛哭,久久不絕。他們全都還是孩子,最小的獨孤霖只有十一歲,最大的托勒哈那依也不過才十八歲。過了很長時間,他們都苦累了,這才漸漸平靜下來。看來他們是幸運的,彼此哭了這麼半天,卻並沒有把那些怪物招來。這也同時說明,哪些怪傢伙,早已離開,至少他們目前是安全的。

「這都是誰幹的?」慕容延釗反覆的問道,他期待答案,他也知道不會有人回他,因為他們也和他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不會是我們在河邊見到的哪些怪物吧?」獨孤信翻著眼睛,去嘗試猜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我不知道,你們別問我,我真不知道,我趕回來時候就這樣了。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而我來遲了。」

「我們能不能先不說這些了,還是讓我們先安葬族人吧。我想他們一定不想腐屍荒野,我們能做的目前也就只有這些了。」獨孤霖抽泣的說,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痛哭了。

「這說起來,不知道你們又沒有注意到?」尉遲迥yin沉著臉問。

「注意到什麼?」

「我比你們先到,我在這裡轉了一圈,這裡的屍體並非全部族人。也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那麼剩下的族人呢?他們去那裡了?那麼多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如果他們被抓走,我們至少看他們遠去的背影,那麼多的人不可能走的很快。」

「迥說的沒錯,但我們稍後再去想那些是吧。我妹妹說的也不錯,先別想這些了,我們還是先安葬族人吧。」

「那我們該做什麼?」托勒哈那依茫然的問道。

「我們先把屍體都搬到巨石陣那邊如何?」慕容延釗問道。

「好就怎麼辦,我們在這裡哭哭啼啼的,也絲毫改變不了什麼。」

「說干就干,快走吧。」

夕陽西照,他們總算把死去的族人都搬到了巨石陣附近,整齊的排列成三排。總共三百一十五具屍體,這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所料,三個部族的族人少說也在三萬以上,可是這裡竟然只有三百一十五具屍體,那麼其他的族人到哪裡去了呢?他們中步履蹣跚的老人,也有尚未學會走路的因而,尉遲迥說的不錯,他們不可能走遠,可他們會在哪裡?

先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們撿來不少柴火,放在屍體身下。燃氣幾個火炬,依次將三排屍體身邊的柴火點燃。從黃昏燒到黑夜,熊熊烈火還在繼續燃燒,年輕的心中,百轉千回,那是淳樸的草原民族,從未有過的複雜心境。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慕容延釗坐在岩石上凝望著火堆問道。

「我也不知道。」獨孤信靠在岩石上,抬頭遙望浩瀚的星空。

「總不能傻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吧!我們不可能在這裡一坐就是一輩子。」慕容延釗從腰間取下寶劍放在雙膝之上,他看看寶劍,又看看星空,猜想母親此時會在哪裡?

「誰知道呢?我真不知道,接下來我們還能做什麼?」獨孤信無所期待的茫然問道。

「那要不要去金帳單于庭呢?」托勒哈那依問道。

「你缺心眼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那些事?」慕容延釗責備道。

獨孤霖抱著一些果子走過來說道:「你們不吃一點嗎?亂了一天,你們都還什麼也沒吃呢。」

「沒有胃口,你先放著吧。」

「無論怎樣,也不能不吃不喝啊。」

「唉!我也是這麼想。」托勒哈那依嘆了口氣,跑過來抓起果子就往嘴裡扔,只見她的眼淚,不禁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托勒哈那依姐姐,你怎麼了?」

「霖!你從哪裡弄來的果子?」托勒哈那依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問道。

「剛才從河邊摘來的,怎麼了?」

「你有先吃過嗎?」

「沒有,怎麼了?」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

獨孤霖一臉疑惑的,從眼前的野果種,挑出一顆很小的,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瞬間也流出了眼淚,那苦澀的樣子叫人看的心痛。

「這也太酸了……」獨孤霖緊皺眉頭。

「你也知道啊,下次摘果子的時候,自己先嘗嘗。」托勒哈那依教育道。

「尉遲迥,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平時主意不是很多嘛,怎麼現在不說了?」慕容延釗問道。

「我也沒轍了,我也不知道哪些怪物是那裡來的。」尉遲迥搖著頭說道。

「既然你們都沒有注意,我到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慕容延釗淡淡的說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尉遲迥用鐵叉捅了一下慕容延釗。

「我們看到那些傢伙是沿著阿克隆河逆流而上,我們一路回來也沒有見到他們有返回的跡象,這就是說他們很可能還在繼續逆流而上。如果我們也沿著阿克隆河逆流而上,說不定就能找到那些傢伙。寬且他們帶著那麼多的族人不可能行動很快,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追上他們。」慕容延釗信心十足,堅定的說道。

「對,那我們就趕緊動身。」托勒哈那依興緻勃勃的說道。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冒然行動。你們自己想想,部族裡那麼多的勇士,比我們厲害,也比我們經驗豐富的,更是大有人在。可是僅僅這麼短的時間,那些怪物就擊敗了我們的勇士。這說明他們非常厲害,我們要是就這樣追上去,而又沒有對付那些怪物的方法,不僅救不了族人,還會把我們自己搭上。」尉遲迥說道。

「迥說的不錯,我們不能這樣冒失,這隻會得不償失。」獨孤信點頭說道。

「那你們說怎麼辦!我們就這樣傻坐著嗎?這要是不行,那你們給我個行得通的。」慕容延釗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們這不是正在想嘛。」

「這樣想,要想到什麼時候?」

「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吵,好不好,我們還是想想到底該怎麼辦,才是當務之急。」獨孤霖說道。

幾個人又一次陷入到沉寂之中,雖然今天他們起的都很早,雖然現在夜已經很深,但他們絲毫沒有任何睡意。

慕容延釗垂頭喪氣的坐著,突然他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麼,他從岩石上跳下來,什麼也沒說就往部族駐地走去。幾個人疑惑不解的看著慕容延釗,怕他發生什麼以外,便不作聲sè的,緊緊跟隨在他的身後。

慕容延釗的步伐越來越快,先是小跑起來,最後索xing沖了起來,他一個勁的沖向大ri穹廬,沖向長明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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