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不善

宋嬤嬤在伯府並未久呆，送完東西就走了。段徽柔手中的錦盒只覺得有千斤重，滿府的人都很高興，不管貴妃娘娘是不是真的看重徽柔，至少這份體面給了，那她進府後第一步就算是打開了。大家喜氣盈盈，姜氏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楊姨娘正被肖氏拉著說話，不時還看向段清音的方向，馬氏跟在二夫人身後，另一邊三夫人笑過之後，又看向自己的女兒，只盼著也能給女兒找個好婆家。第二天，天剛剛亮整個伯府就開始忙碌起來。另一邊，明曦也踩著時辰起床，蕭沐宸今日早早地就走了，亓坪府的案子已經開始收尾，他掐著時間，至少要等晉王成親之後再把事情扔出來。段徽柔的婚事辦得不痛快，明曦也跟著丟臉，因此今日他早早就去晉王府那邊幫忙。主要是盯著晉王，別幹什麼糊塗事。明曦吃了早飯，更衣梳妝，也坐上車去了晉王府。晉王府今日格外的熱鬧，明曦到時府里上下整齊有序，下人們往來穿梭，也不見慌張，她心中暗暗點頭。看來戚嬤嬤果然是能幹的。她這裡剛從馬車上下來，戚嬤嬤親自迎了出來。明曦立刻上前一步，親手把戚嬤嬤扶起，笑著說道：「嬤嬤快請起，聽說你身體不太好，這些俗禮就免了。」戚嬤嬤這還是頭一回見端王妃，一眼望去就見端王妃明艷又端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人時清亮端正，臉上的笑容也帶著真誠。這樣的人，他一個老婆子瞧著也喜歡，艷而不媚，清而不妖，說話做事又大氣，端王真是好眼光。有這樣的姐姐，想來妹妹也不會太差。至於兩姐妹之前不合的傳聞，戚嬤嬤並不在意，端王妃肯來給妹妹撐腰坐鎮，差又能差到哪裡去。戚嬤嬤親自帶路，邊走邊說道：「王妃寬厚，老奴就厚著臉皮應了，實在是這身體不爭氣。」明曦看著戚嬤嬤走路略快，便有些喘粗氣，便知她身體不好不是假的，「嬤嬤好好將養著，福氣在後頭呢。」「借王妃吉言。」戚嬤嬤笑，帶著明曦一路去了花廳入座，又讓丫頭奉茶，這才躬身說道：「王妃有事只管吩咐。」明曦是來幫忙又不是做主的，便笑著說道：「嬤嬤，我今日早些過來，是想著王府今日客人多，幫著支應一二，一會兒八弟妹她們都會到了，就熱鬧起來了。」戚嬤嬤聽出端王妃的意思，她只幫著應付來客，王府的內務一概不管。戚嬤嬤沒想到端王妃這麼有分寸，她以為多少端王妃也得給未進門的妹妹立一立威風，誰知道人家壓根就不提。戚嬤嬤心中有數了，對端王妃態度更尊敬了些，心裡想著若是新王妃能有端王妃一半的能耐，這王府她就能立住了。戚嬤嬤還想陪著端王妃說說話，但是府里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不是有丫頭來請示，她只好告罪先離開。等戚嬤嬤一走，茜草在一旁笑道：「王妃，這位戚嬤嬤瞧著倒是個好相處的。」明曦笑了笑，好相處？也許吧。她以為錢側妃無論如何也得露個面，哪知道人影也沒看到，看來戚嬤嬤是把人壓住了。能讓晉王點頭，還能壓得住多年得寵的錢側妃，這份本事不簡單。不過，她從戚嬤嬤待她的態度上也能琢磨出幾分，看來戚嬤嬤對段徽柔進府還是有期待的。這就好。果然，很快康王妃先到了，見了明曦上前見禮，「四嫂，我就知道你肯定來得早，我也瞅著時間早點過來了。王爺也在前院幫著四哥做事，前頭已經熱鬧起來了。」明曦拉著康王妃坐下，笑著說道：「今日怕是有你忙的，先緩口氣，歇一歇。」康王妃坐下后，低聲對著明曦說道：「四嫂，你聽說了嗎，七哥跟七嫂又打起來了。」明曦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是說倆人已經和好了嗎？」康王妃嘴角抽了抽，「聽說是因為明側妃。」明側妃是皇后給齊王挑的那位側妃，她看著康王妃道：「明側妃這剛入府，就生事了？」康王妃輕咳一聲，壓低聲道：「這事兒怎麼說？據我得到的消息，好像是明側妃進府那日齊王去了側妃院子里，不知齊王是不是真的挺喜歡這個明側妃，接連幾日都在那邊過夜，七嫂自然是不高興了。」段明曦：……齊王夫妻本來感情就不好，之前回娘家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齊王丟盡了臉面。這個明側妃要是個聰明的，只要稍微溫柔小意些待齊王，就能把齊王妃比下去。看來，這個明側妃也不是個善茬，這是進府就要壓齊王妃一頭啊。明曦想到這裡看著康王妃道：「看來以後齊王府的熱鬧只怕越來越多。」康王妃秒懂四嫂的意思，輕嘆口氣，「太張狂了未必是好事，畢竟是頂著個側字。」齊王妃那樣的性子不是個能容人的，明氏不知道收斂還要煽風點火，嘖嘖，想想都覺得那齊王府會被二人鬧成什麼樣子。正說著話，外頭就有丫頭通稟，齊王妃到。明曦穩坐不動，康王妃卻站起了身，畢竟她排行小。齊王妃進了花廳，見到二人微微一愣，先給段明曦見禮，「四嫂，你來得倒是早，到底是親妹妹嫁過來，看來以前姐妹不合的傳聞都是假的。」康王妃：……不會說話你可以閉上嘴，有你這麼得罪人的嗎？明曦臉上的笑容變都沒變，看著齊王妃慢慢悠悠的說道：「七弟妹說的是，一家子姐妹兄弟打打鬧鬧是常事，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我是做姐姐的哪裡能跟妹妹真計較，再說我們家徽柔知錯就改，也是個好孩子。」說到這裡，明曦話音一轉，看著齊王妃又道：「聽說七弟妹跟你府上的明側妃相處得不太好，到底不是親的，這有了恩怨可不好解開，七弟妹是做正妃的要寬容大度些才是。」戳人肺管子誰還不會？看誰戳得疼，明曦就不慣著齊王妃。就她這樣的性子，以後撞南牆的次數怕是多著呢。齊王妃臉色驟然就變了，看著段明曦的眼神也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