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超自然事件調查局

綠眼睛的源頭，遠比眾人預想中的更加久遠。

1972年，也就是四十年前，綠眼睛就已經存在了。

彼時，互聯網剛剛誕生，還沒有普及到民間，只用于軍事。

是三十年之後，在2002年，有人在論壇上提及到了綠眼睛。

他聲稱，三十年前，1972年，他的奶奶就是死於名為「綠眼睛」的詭異事件。

當年發生的事情，基本上與余嫣然遭遇的「綠眼睛事件」完全一致。

根據貼主的描述，他的奶奶為人善良、熱情待人，非常熱愛生活，在社區深受愛戴。

可某一天，她忽然間說自己「看到了綠眼睛」。

那一刻開始，她不斷地在視線的余光中瞥到綠眼睛，但始終都無法真正看到。

綠眼睛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快，她也變得越來越恐懼，越來越恐慌。

兩周之後，在綠眼睛的出現頻率突破臨界值之後，貼主的奶奶失蹤了。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像是人間蒸發般，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是失蹤，還是消失？」馬修皺眉道。

失蹤，是受害者自行離開。

消失，是受害者受到靈異事件的影響，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兩種表述存在根本性的差異。但除非是文字工作者，普通人不會對詞語用這麼嚴格的使用要求。

「類似的事件還有很多。」宋平說道，「經過篩選，全球網路與綠眼睛有關的真實案件，共有七百多個。」

「也就是說，從1972年開始，每年約有二十人遭遇綠眼睛事件。」

「這還只是在網路上留下痕迹的，實際的受害者應該更多。」

七百多個真實案件，幾乎所有結局都是「失蹤」或「消失」。

有人表述成失蹤，有人表述成消失。

不論是失蹤或是消失，受害者最終都去了哪裡？

「受害者多、持續時間長、涉及範圍大，這樣的事件，在超自然調查局裡應該有記錄。」宋平說道。

「超自然調查局？」馬修疑惑道，「還有這種東西？」

「當然有。」宋平回答道，「既然靈異事件真的存在，那麼超自然調查局也必然存在。」

「但如果真的存在，你不是應該早就查到了嗎？我是說，在你進入避難所之前，應該就知道超自然調查局的事情了。」

「就算你先前對靈異事件可能不感興趣，沒有耗費精力，但陳銘可是拼了老命去調查的，他怎麼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查到？」

馬修看向陳銘。陳銘嘆了口氣，在搜索欄里敲下一串網址，點擊回車，頁面立刻跳轉。

「這……」馬修睜大眼睛，難以置通道，「你們不會告訴我，這就是那個什麼……」

「超自然事件調查局，簡稱靈調局。」陳銘說道。

「這界面……這黃不拉幾的界面，這奇奇怪怪的排版，再加上到處都是的小廣告，你說這是什麼好孩子網站我都信啊喂！」

馬修指著屏幕上的頁面，瘋狂吐槽道。

陳銘打開的這個網頁，的確一言難盡。

先不說別的，單說小廣告，左上角是治療脫髮，右上角是要想好喝腎寶，左下角是月經不調怎麼辦，右下角是熱血傳奇一刀999999.

這是個論壇的形式，放眼望去，帖子內容基本都是：「震驚！XX地點突現懸棺掛屍！老林帶你直擊現場！」

「死亡末班車，見到這樣的公交車，可要當心了！」

「萬人坑的奧秘，有弊竟也有利？背後的原因令人吃驚。」

這網頁怎麼看都像是謠言製作機，還是很拙劣的、基本不可能騙到人的傻瓜謠言。

「有些秘密是藏不住的，特別是在與靈異事件相關的情況下。」

「說不定就有『無差別公布』的靈異事件將絕密信息大白於天下，這在歷史上是真實發生過的。」

「靈調局，無法保密。」陳銘說道，「所以，靈調局選擇了這種方法，既然無法保密，索性就不去做保密。」

「用各種方式，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業餘的民間組織，就算有什麼信息泄露出去，民眾也只會認為是謠言。」

「大隱隱於市。」夏青青總結道。

「但我們怎麼從這些奇奇怪怪的帖子里找到真正有用的信息？」馬修問道。

「轉碼。」宋平說道，「網頁通過技術手段加密，加密碼是當天的靈異常數。」

「靈異常數？那又是什麼東西？」馬修拍拍自己的腦袋，有生以來極少數的，他覺得智商不太夠用。

「靈異常數是一組數值，只有在靈異環境下才能測得。靈異常數每24小時變化一次，在變化周期內，所有的靈異環境都能測得相同數值。」

「什麼意思？」夏青青很困惑，這些專業術語對她來說過於困難了。

「簡單來說，就是靈異常數全世界統一，24小時變化一次。」宋平解釋道。

「為什麼？」夏青青更困惑了。

「目前的研究還無法給出答案。」宋平搖搖頭。

「你是怎麼得到每天的靈異常數呢？」夏青青問道。

「避難所，在避難所可以測得靈異常數。」宋平邊說邊操作，「輸入靈異學常數，運行轉碼軟體，就能看到真實的頁面。」

他再次敲下回車。

界面一轉，簡陋的黃色界面，瞬間變成了冷峻的黑色。

「你並不安全。」夏青青念出頁面上的標語，問道，「這是什麼？」

「靈調局的局訓，時刻警醒靈調員，讓他們對自己的處境有明確的認知。」

局訓的下方，是「超自然事件調查局」的按鈕。

宋平點擊按鈕，進入靈調局。

「訃告：華夏地區靈調員田洪安、丁慶平、裴雲琪在執行任務中犧牲。」

「訃告：華夏地區靈調員荊正天、丘傑、楚玉彬在執行任務中失蹤，根據章程確認死亡。」

「訃告……」

訃告放置在網頁最醒目的區域，僅僅是華夏地區，僅僅是24小時內，就發布有十餘條訃告。

「這兩年，靈調局的死亡率能達到60%，外勤人員的死亡率甚至接近80%。」

「人類能解決的靈異事件，只是少數，然而即使是這些少數能被解決的靈異事件，絕大多數也是用人命填平的。」

「這麼高的死亡率，那不是相當於送死么？為什麼還有人會選擇靈調局？」夏青青問道。

「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場戰爭早就開始了。」

「這是人類與靈異的戰爭。」

「如果沒有前線這些『送死』的人，那麼就不會有后線，更不可能有後方。」

「如果不是他們……」

「人類，不可能存活。」

「我是說，一個人類，都不可能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