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殘局亂局
就在徐晃的長槍刺穿劉備的一剎那，諸葛亮皺了皺眉，第一次往身後的虛空看去。
但也就是看了一眼，他就收斂了目光，繼續望著前方。
在他前方，依然是排列成隊，身上散發著代表戰鬥力光芒的天使軍團，只是天使們的神情比最開始已經嚴肅了許多。
而在天使們的身後，則是一艘巨大的戰艦。
粗看起來，這戰艦與咸陽鬥艦有一些相似之處，但是要精密和龐大得多，如果說咸陽鬥艦是一艘小漁船，這戰艦簡直就堪比泰坦尼克號。在它的外殼上，密布著各種閃爍光澤的金屬片和燈光，還有比咸陽鬥艦多出好幾倍的炮台，在天使們的操縱下，這是一擊便可以改變戰局的超級大殺器，事實上在過去的無數時間裡，這戰艦也從未讓人失望過。
如果劉備在場，一定會覺得這是未來科幻片里的太空戰艦，可惜眼下在場的人里沒有一個適合吐這句槽。
「有這種戰艦，也難怪你們如此自信。」諸葛亮彈了一下自己的長袍，這件長袍上已經出現幾處破洞，幾處血跡，不復之前的瀟洒飄逸，「有時候真是很好奇你們從哪裡搞來這麼多的有趣東西。」
對面的中年人冷眼看著諸葛亮，緩緩開口：「我也必須要承認，你確實有資格用那種語氣挑釁我們……你的力量超越了我們中間任何一人，我從未見過分支世界出現你這樣的人物！」
諸葛亮笑道：「你又憑什麼覺得你們的世界不是分支世界？」
聽到這話，中年人臉上露出自信笑容。
「那是因為你未曾到過其他世界，尤其是未曾到過我們的主世界，才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種自豪感，「如果你有幸見識到虛空中最強大的世界，你就會明白剛才你的問話有多麼可笑。」
「最強大的世界？」諸葛亮鄙視道，「恕我直言，從你們身上我可看不出來。」
中年人沉默了一小段時間，重新展露剛才的自信表情：「確實，我們並不是主世界里最強的一批人……但如果你加入，那就不一樣了。」
這話引起了其他天使一陣騷動，中年人卻自顧自地說下去：「你很強，但你還可以變得更強，加入我們吧，你可以和我們一起主宰諸多世界的命運，可以體會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受，可以與從未見過的強者較量，你的力量和智慧將有機會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不，如果是你的話，達成傳說中的『不朽』也有可能！」
「頭兒！」他身後的一個天使忍不住驚詫地開口，「你真打算讓一個出生在分支世界的人加入我們？」
「那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出自分支世界，他的強大也足以彌補其他任何問題！」中年人斷然道，「你們難道沒有感受到他的力量？想想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敵人，而是同伴……」
那天使若有所思，最後也贊同地點頭道：「不錯，有此人加入，可抵千軍萬馬！」
另外還有一人稍微遲疑：「但他殺了我們的人……要從分支世界招攬人，付出的代價可不小，若真是招攬了他，今天死掉的同伴恐怕就沒機會復活了！」
「那些死掉的人，和這個諸葛亮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假使他能加入，死掉的人哪怕不復活也值得！」中年人說著，回頭去看諸葛亮，「你覺得怎麼樣？」
諸葛亮目光閃動：「什麼怎麼樣？」
「成為我們的同伴！體會真正屬於強者的感覺！」中年人答道，「作為交換，死在你手裡的同伴，我們不再追究，我們也再不會對你出身的這個世界動任何手腳！」
「哦？我剛才大概殺死了你們三十……不，四十人吧？」諸葛亮看看四周屍骸，「居然說算就算了？」
中年人點頭稱是：「那是因為你值得！」
「聽上去真是很有誠意的讓步。」諸葛亮低頭想了想，抬起頭來微微一笑，「不過我拒絕。」
中年人的神色一僵，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你知道你在拒絕什麼嗎？」
「我在拒絕你的邀請。」諸葛亮回答，「光聽你開的條件倒是不錯，只不過很可惜，我不信任你們的承諾。」
中年人還想說什麼，諸葛亮已經舉起羽扇，續道：「其次，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對於能夠將剛才還並肩作戰的同伴轉眼就當做沒事一樣拋掉的組織，我也沒什麼興趣。」
「很好，看來你已經選擇與我們為敵了。」中年人鐵青著臉說，「你會後悔的！」
「啊，我以為我已經與你們為敵很久了呢。」
天使們背後的巨大戰艦重新點亮，在虛空中發出微微的轟鳴和顫動聲音。
諸葛亮只是搖了搖扇子，在他前方再次閃爍八卦圖案的光芒：「還有第三點……殺死我老師，殺死我同門，殺死我朋友的代價，可不是死幾個天使就能解決的！」
「全部火力準備！」中年人伸手指著對方，「就算你再強，以你現在的狀態，還能承受虛空戰艦幾次攻擊？」
「我也想知道，你還有幾艘這種戰艦能夠賠得起？」
諸葛亮雖然身上血跡斑斑，依舊若無其事地伸手喚出一條青白巨龍。
在諸葛亮身後的虛空里，是至少四艘虛空戰艦破碎不堪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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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軍結陣防禦，不要讓曹軍打進來了！」法正幾乎是嘶啞著嗓門在發布命令，而他身邊的幾個人現在全都是露出六神無主的樣子，哪裡還有心情指揮，只死死地盯著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劉備面色蒼白，雙眼緊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上半身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怎麼樣！」張松聲音都在發抖，「文偉，怎麼樣！」
費禕滿頭大汗地抬起頭來：「李當之配置的葯，我的秘法都用過了！但主公是被傷到心脈內腑，手頭的東西起不了太多作用！若是沒有起碼相當於李當之醫術的人，最多再挺半個時辰！」
「李當之就在長安！」張松毫不猶豫地道，「我們回長安去！現在就撤！」
「不能撤，現在發布撤退命令，所有人都會知道出了問題！」法正答道，「到那時全軍潰散，再被曹軍追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只要保住主公性命，潰散就潰散！孝直你怎麼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張松尖聲叫道，「主公還在，我們就有再起之日，主公不在了，萬事皆休！」
「你當我沒有想過嗎？」法正咬著牙答道，「問題是就算拋下全軍，半個時辰內我們也不可能回到長安！」
這次輪到張松語塞。
「為今之計，只能收縮防守，伺機撤退！」法正望望周圍眾人，「主公度過那麼多危機，沒有被一次突襲就要命的道理！諸位，此時必須通力協作，才能創造出奇迹！」
眾人都是點頭贊同，但沒一個心裡有底。
那可是地級斗將近距離的絕殺！換成普通人，只怕內臟都當場被全部絞碎，現在劉備還留了一口氣，已經算得上是創造過奇迹了，接下來還要創造怎樣的奇迹才能翻盤？
就在此時，側翼的山坡上突然一陣喧嘩，法正抬頭望去，卻是一隊騎兵正衝鋒而來，忍不住臉部抽搐一下：「袁紹！這時候來撿便宜嗎？」
「不能讓他們衝擊到這裡！」張松大喊，「主公這裡不能再出問題了！」
一直半蹲在劉備身邊，一言不發的趙雲提著槍站起來，撫摸著身上的血跡。
那是劉備的血。
「我去解決。」趙雲的語氣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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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眯起眼睛，望著面前的戰局圖。
「典韋和公明回來了？」他問道。
荀彧答道：「安然無恙。」
「劉備軍還沒有亂嗎？」
荀彧聳聳肩：「雖然劉備倒下的時候略微有些混亂，但現在已經恢復了，看來中軍有不錯的人在指揮啊。不過主將已經沒有了，再怎麼努力也是白費功夫。」
程昱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該替劉備高興還是悲哀，他死了，全軍沒受到什麼影響……看來他也真是可有可無。」
「不會持續很久的。」荀彧說，「大戰之中，主將斃命，這種事怎麼可能不影響士氣，又怎麼可能瞞得下去？」
程昱點頭道：「說得是，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再推他們一把……主公，現在發動總攻正是時候，相信劉備軍會馬上崩潰！」
但曹操沒有馬上同意。他抬起頭，看看遠方，突然開口道：「劉備……真的死了嗎？」
面對曹操的這個問題，荀彧少有地思考了片刻。
「嚴格說來，公明那一擊雖然是致命傷，但畢竟和把頭砍掉不同，不會馬上死掉。」他思考著道，「從畫面來看，他離真正斷氣大概還有一段時間……但現在應該和死人差不多了。」
「應該，就是還沒斷氣嗎？」曹操思考著，「文若，仲德，我們……有沒有必要再給他一點時間？」
程昱愣了一下：「還有這必要嗎？」
「新野，赤壁，益州，長安……劉備落入必死之地的次數也不算少了。」曹操緩緩地道，「既然還沒死透，那就還有一點創造奇迹的可能吧？」
荀彧笑道：「主公，你莫不是想放水？」
曹操還沒回答，就聽見前方戰場一陣響動，不由得看過去：「出了什麼事？」
很快便有人回報：「袁紹返回戰場，正在攻打劉備軍！」
「袁本初是想做什麼？」
面對曹操慍怒的問題，荀彧哼了一聲：「大概想拿到擊破劉備軍這份功勞吧……也不知道拿來有什麼用？哦對了，可以救他的三個兒子。」
曹操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愈發陰沉。
程昱卻是不爽起來：「袁本初明明被打得落花流水，還有什麼臉面來搶功！」
「別在意啊，仲德。」荀彧看著戰局圖像，突然笑了起來，「我看袁紹未必拿得下功勞……劉備軍雖然搖搖欲墜，但以袁紹現在的實力想吃掉他們，只怕要崩掉幾顆牙！」
程昱臉色總算是和緩了一些：「不錯，劉備軍雖然失去主將，但他的部下也還相當能打……」
「尤其是這輕敵冒進的姿態，袁紹犯蠢，難道田元皓也犯蠢了？」荀彧指著圖像上的情景，「沖在前面這幾個絕對落不到好！……唔？陳琳陳孔璋什麼時候跑過去的？」
「袁本初始終是他舊主，要去就讓他去吧。」曹操答道，「既是如此，我軍後備部隊先按兵不動，讓袁本初發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