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好啦

京城的夜晚,帶著皇城的端莊，一般,都是有些靜謐的，而今日，卻有些不太一樣。

程英他們雖然偷了許多緞帶，但是還是為了讓氣氛更加熱烈一點，所以到了最後,只拿出了原先的六條，而剩下的庫存，就直接就地銷毀了。

所以,進了宮門的，只有拿了緞帶的幾人，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想來高手什麼的，果然都是用錢堆出來的。而小皇帝，似乎也默認了他們這樣的做法。

而宮門口，因為緊急調運了一大波禁衛軍，所以，即使平日里自恃武林高手，面對皇權，還是比較害怕的，所以，平日里高貴冷艷的宮門口，在這個千家萬戶小老百姓進入夢鄉的時刻，變成了菜市場一般的存在。

禁衛軍對於攔住了他們已經力不從心了，所以，也就任由他們去了。

西門在晚間的時候就出關了，出來並沒有進食，也沒有沐浴更衣，整個人的氣質比較內斂，但是陸小鳳知道，這個人的戰意，已經完全被挑起來了。

「我去了。」平靜無波是聲線，在程英聽來，確是滿滿的自信。

「好。」

也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沒有什麼關心問候或者交代遺言什麼的，完全看不出要生離死別的樣子，這樣的表現，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程英並沒有和西門吹雪一起走，西門吹雪是一個人離開的，身邊只有一柄烏鞘，而後一身白衣，便消失在合芳齋的後門口。

「別看了，剛才怎麼就這麼冷淡？」陸小鳳喝著手裡的美酒，一邊調侃著分別的小兩口，雖然，不太像。

「恩，我們也走吧。」

程英並沒有覺得西門吹雪的決定有什麼不對，從小師父就教育她，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任，師父曾經有一個徒弟名喚梅超風，因偷竊九陰真經，雖說最後悔改，不過師父並沒有就輕鬆地原諒她，還要讓她將所有的是非解決完才能回歸桃花島。而她沒有見過這位世界，也是因為，梅師姐，是為了師父而死的。

就憑這一點，程英就對這位梅師姐頗有好感。

所以既然西門已經做了決定，就算是再喜歡一個人，程英也絕計不會做出那種阻礙西門去比劍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在她看來，西門也就不是她喜歡的西門了。

桃花島傳人，喜惡情感，都來得格外直接率真。

而她，相信西門的能力。

陸小鳳作為臨時別小皇帝委派的公職人員，當然，也是要緞帶進入的，不過進入的地方，就是有公職人員優待了。

對於比劍的家屬，自然程英和陸小鳳是一起的。

九月十五，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說的，便是這個時候。

程英說不緊張，那完全就是騙人的，不過她坐在室內等待的時候，陸小鳳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想來這麼忙的時刻離開，想必是發生了比較重大的事情，或者案情有了新的進展。

程英緊張的樣子，和別人不太一樣。

應該是上上一世遺留下來的結果，曾經，她從未見過外面世界的「天圓地方」，僅僅是一方小小的角落，就像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反抗之力，所以，她無論是緊張，或者不緊張，面部表情永遠都是沒有表情，就一直靜靜地坐著，眼神向前，帶著十萬分的認真，等待命運的到來。

這樣的表情，黃藥師實在是太熟悉了，小徒兒每次害怕緊張，就是這個樣子，不見半滴眼淚，確是讓她格外地心疼，畢竟他捧在手心的女兒般的存在，安全感缺失得這麼厲害，也是他的失職，也因為不會寵壞，才會對她，這麼好。

所以，他現身了。

反正，現在那個姓西門的臭小子不在。

「師父~~你……」怎麼在這裡？程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映在黃藥師的眼裡，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滿滿的，都是空洞。

「傻孩子，擔心就表現出來，不是答應過為師嗎？」有些嘆息地摸著小姑娘柔軟的髮絲，安撫著小姑娘的心情。

「唔，英兒答應過的。」可是，不受控制，怎麼辦？

「哎，罷了，隨你。」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這麼些年了，當初還以為是這孩子學他，可是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上世註定了。

也是在小徒兒道出來歷之後，他才覺得上天，還是厚待他黃藥師的。

既然有人有來世，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他的阿蘅，也是會有的。

「英兒，有人來了。」說完，便閃身上了房梁，給看好戲的玉羅剎一個略顯鋒利的眼神，然後，便是一室寂靜。

一身白衫，一把摺扇，這樣標準高富帥的配置，腰間還有著那顯眼的絲帶，風騷到不行，不過這次，他的眼神，卻很認真。

這人，便是宮九。

能不認真嗎？這可是關係到他的未來，這種古代，呆幾天就后了，如果真的是一輩子，他會想死的，絕壁會的，所以，他很認真地來找程英小姑娘了。

前一次見到程英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程英很有違和感，雖然還是那樣的穿著，還是玉簫，人皮面具，但是這性格，真的是原著中那個「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的溫柔秀氣的表姐嗎？這麼惡劣，原來，也不是原裝貨呢？

不過似乎很尊重黃藥師，所以，應當是很早就來了的「前輩」了！

『前輩，這次可是要對不起了！』心中默默說了這樣的話，宮九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進去了。

「吱嘎」一聲，時間有些長遠的木門喧囂著他的存在，夏日的夜晚，帶著幾許清涼的風，也跟隨者進入室內。

「程英姑娘，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十足的做派，滴水不漏。

「你是……」

「……」他的涵養，(╯‵□′)╯︵┻━┻！那個追著他打的貨是誰？這麼快就忘記了？他的識別度這麼低嗎？

「我是宮九，可還記得？」

「哦，不認識。」

「……」這種完全不在一條腦波上的對話他真的是……快無能為力了。

「程英姑娘，想不想回到原來的世界？」

「原來的世界？」

「對，原來的世界。」

「不想。」

「……」不是說穿越的人，都會為了穿越回現代而努力的嗎？

「……」

「難道你不想你的家人朋友嗎？」有些失態，因為……他想，午夜夢回，都是現代的場景，雖說表面上嘻嘻哈哈，但是內心，也是一片荒蕪。

「不想，我沒有家人。」

「不是你在神鵰世界的陸家，是你在現代的家人，你不想嗎？」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卻讓情緒沒什麼波動的程英有了變化。

而房梁的兩隻，雖說自詡見多識廣，但是也被信息量這麼大的對話一時震驚到門圈了，也就任由兩人在下面開始刷新他們的三觀。

「……」

「你的父母呢？你的朋友呢？現代的一切，你就不想嗎？」

「……」

「我能夠理解你在這邊生活了那麼久，但是讓父母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這樣真的可以嗎？」

「……」

「就算你不想，我想，我想我的父母，家人，朋友，一切的一切，現在有個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回去，好不好？」

「……」

「你倒是說句話啊？」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作為一個理科生，他容易嘛他。

「不想。」

「你……」最毒婦人心。

「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名字，你說，我回去，做什麼？」明明還是那般的吳儂軟語，確實一點平仄都不帶，冷冰冰的，完全沒有人氣，眼神放空，似乎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心傷。

「你……」宮九再怎麼想，也絕對不對想到這樣的情況，在他的世界里，哪裡有這樣的人，他的世界，從來都是燈紅酒綠，見人三分笑，半點不帶感情，他曾經厭惡這樣的生活，現在想來，確是滿滿的幸福。

所以，他想回去，但是聽到程英這樣的話，他又……遲疑了。

如果真的將程英帶回去，那麼，會不會是……

「所以，我回去，幹什麼？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她活在那個世界的理由。

「你……你別過來……」

然後，宮九就看到對面的姑娘哭了，美人，就算是落淚，也是一幅美景，特別是這般無聲的眼淚，蓄滿整個眼眶，卻生生秉持住了，沒有落下來。

程英原來不是這樣的，在那一世，她連感情都很稀薄，不是沒有，而是已經被消磨了，她的童真美好，在人間，停留了，也不過是流星而已。

原來她並不是不怨的，看到別人能夠為了自己的家人，父母，朋友這般努力，她並不是不怨的，當初她什麼努力都沒有做，安靜地順從了這樣的生活，只因為，她並沒有讓她為之而努力的人。

說到底，不過，是個可悲的人。

她從不想承認，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地殘酷。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程英的前世快要展開了西門你在哪裡，你家小程英被欺負了，快點來安慰啦啦啦啦比劍什麼的隨便意思意思就好了→_→

還是沒有寫到比劍qaq下章繼續

謝謝瑤非魚妹紙的地雷作者君一枚，請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