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侯官衙門
「古槐雍，朕問你一件事，這行宮，包括大興宮，還有洛陽的東都，宮裡的宿衛和食材，都是哪些人在負責？」
「回陛下的話，宿衛方面是左領軍府負責，食材鑒別是右領軍府負責，不過最後都會由奴婢等人試菜，送到陛前的食材絕對是安全的。」
楊二陛下點點頭，又道：「那你覺得，將關係朕安危的大事交給左右領軍府，可妥當？」
「這個，這個。」
古槐雍急的滿頭大汗。
古槐雍知道這是楊二陛下在考驗自己，如果自己說不合適，那麼天大的一項權利就會落到自己頭上，可是作為奴僕多年，他一時又沒膽子將這種話說出口。
楊二陛下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古槐雍。
眼前最危急的事情是雁門之圍，其次是削弱世家大族，或者乾脆把這些礙眼的東西全都掃進糞坑。
但雁門之圍可以短時間解決，削弱世家大族就只能徐徐圖之了，要是操之過急，自己恐怕還是會跟歷史上的楊二世一般，在江都和蕭皇后打個絕命炮后，然後被宇文化及或者獨孤化及之類的狗東西給勒死。
所以，削弱世家大族的計劃……
宜早不宜遲，宜慢不宜快。
至於辦法……
有著後世一千多年封建王朝歷史知識的楊二陛下，會怕沒辦法？
咱學不來黃巢那種將世家大族一竿子全部捅死的本事，但學著大明朝幾個皇帝，搞出錦衣衛和東西廠這種怪胎總可以吧？雖然大明朝的皇帝有點敗家和奇葩，但靠著錦衣衛和東西廠，那可是續命不少年的。
這證明錦衣衛和東西廠，對封建王朝的統治是真有幫助。
否則那些個大臣若是沒了監管，不個個都會唱起征服？平時骨氣硬的堪比長城，在皇宮被抽的皮開肉綻硬是不吭一聲，滿洲韃子一入關就嫌水太涼？
你特娘倒是接著硬氣？
而自己穿越成大隋二世皇帝，好不容易過了一回皇帝癮，誰要是敢在這個關頭，跟自己主張什麼君主立憲或者共和，自己是鐵定會一馬槊捅死對方的。
要君主立憲或者共和，那也得等老子死了再說！
老子一日不死，終究是爾等之君父！
也就是你們這些渣渣的爸爸！
現在大隋朝這些個死太監一個個都是軟骨頭，不好好調教一番，實在成不了氣候。自己是要對付那些世家門閥的，沒一些個頭鐵的太監沖在前面，難道讓自己這個皇帝親自操刀上陣？
開什麼玩笑？
要是真這樣，從不主張鋪張浪費的楊二陛下，一切從實際出發的偉大的自己，還需要養這麼一幫子廢人？
等到汗水在下巴匯成水流，古槐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了。
「陛下，將您的安危交給一群丘八自然不妥當，何況這些丘八和那些世家門閥，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哪天要是那些世家門閥起了反心，奴婢這些人就算提前試了菜，也保不准他們會利用其它辦法加害於陛下。」
「奴婢和王公公雖然是刑餘之人，但世受皇恩，依舊懂得一個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的道理，奴婢請求陛下將宮內一切安危交予奴婢和王公公，他日若是出了差池，陛下盡可砍了奴婢的腦袋。」
「唔，有幾分勇氣，都敢詆毀那些於國有功的世家大族了。」楊二陛下戲謔道。
古槐雍心中一涼。
完了，這狗皇帝不是在考驗自己，而是在試探自己，恐怕那些個世家門閥，早就在這狗皇帝的面前詆毀自己了，可憐自己一直謹小慎微，依舊免不了成為那些世家門閥的眼中釘。
心中涼透的古槐雍乾脆放飛自我，說道：「陛下何至說此誅心之言？世家門閥之毒，自魏晉就昭昭日下，如今更是成為國之毒瘤，各地的草頭王，哪個沒受過那些世家門閥的支持？微臣今日自知必死，仍舊希望陛下知曉，咱大隋朝如今最大的敵人不是高句麗，也不是突厥，而是國內的世家門閥，不早日除之，遲早會遺禍千年。」
說完在地上重重地磕三個頭，又道：「言盡於此，只希望陛下可憐奴婢服侍陛下這麼多年的份上，給奴婢一個體面的死法。」
「滾起來，朕沒想過要你的狗命，難道在你們這些狗奴婢的眼中，朕就這麼嗜殺嗎？」楊二陛下氣得又踢了古槐雍一腳。
這些個狗東西，怎麼一個個都覺得自己隨時要殺他們？難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像要殺人？這幾天自己可是特意學了陳道明老師演的康麻子，有事沒事裝出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鬼見了都要退避三舍。
自己不用死啦？
古槐雍心裡又驚又喜，但聽到楊二陛下後面的話，心底又一陣鄙夷。
陛下你也好意思問？
十天前你才杖斃了小李子，那可是服侍了你三年的小奴婢，一直謹小慎微來著，就因為不小心摔破花盆被你給杖斃，還是奴婢親自操刀來著的。
二十天前你還杖斃了兩個宮女，原因是長得有礙觀瞻？
聽聽，長得丑還不讓人活啦？
您老要是出宮瞧瞧，天底下還有幾個小娘子能活著？不都得因為長得丑被您老人家杖斃？
更早的，像魚俱羅將軍這些人，古槐雍就不好意思說了。
還好這十來天，陛下的脾氣似乎好轉了許多，雖然總陰著一張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但只要不聽到陛下又杖斃某某太監宮女就好，自己聽了也心有戚戚焉。
見古槐雍不回答，楊二陛下難得老臉一紅。
俄爾又想道，勞資是天下共主，寰宇之霸君，就該長得嗜殺，要是長得和藹可親，朝廷上那些個大臣們，說不定就會提前開啟智商，學著大明朝水太涼那些渣渣們要求自己垂拱而治？
神特么的垂拱而治。
「朕最近心煩，此事不提也罷，古槐雍，朕只問你，如今候官衙門掌握在誰的手裡，你可曾有膽子去砍了對方的腦袋？」
大明朝有成熟的特務機構錦衣衛加東西二廠。
大隋朝雖然沒這麼先進，但也有候官衙門這麼個特務機構的雛形，分內外候官，內候衙門專司宮廷宿衛及安全，外候衙門專司百官貪污及國內國外事。
確認楊二陛下是在考驗自己，古槐雍也不再慫了，梗著脖子回答道：「陛下既然想讓奴婢護衛宮廷安全，監察百官，給了奴婢等人上進的機會，別說只是一個候官衙門的司丞宇文士及，就算是衛府大將軍們的腦袋，奴婢都敢拿閘刀去閘下來，看看這些大將軍的腦袋，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一樣刀槍不入。」
楊二陛下點點頭道：
「甚佳，不過朕不需要衛府大將軍們的腦袋，朕只需要你在最短的時間裡，清除掉候官衙門裡的蛀蟲，然後從宮裡面抽調信得過的太監充實過去。宿衛宮廷安全為先，監察百官為後，拿到他們貪贓枉法或是其它不法之事的證據，最後便是往中原之外滲透，比如突厥、高句麗、吐蕃、西域等。」
「如若做的到，朕就將這候官衙門抬高一等，改名……就叫北鎮撫司衙門，你就是這北鎮撫司的指揮使。」
「陛下，敢問這北鎮撫司的指，指揮使是什麼官職？」
楊二陛下這才想到，大隋朝還沒有指揮使這麼個官職，略微想了一下。
「從三品，你可滿意？」
古槐雍驟然跪倒在地：「陛下，請允許奴婢差人去砍了宇文士及。」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