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龍女
皇宮之外，山雨欲來風滿樓。
皇宮之內，楊二陛下依舊沉浸在當爹的喜悅中，抱着皇長子楊昭在荷花池邊散步。
至於鎮壓黃教一事，楊二陛下壓根不放在心裏。
原來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皇帝鎮壓過黃教？
比如北魏太武帝滅黃教，北周武帝滅黃教，唐武宗（武則天）滅黃教，若加上後周世宗滅黃教，就可以合稱三武一宗滅黃教了。
王大伴隨在一邊。
「陛下，奴婢差人去調查過了，長安十八座寺廟，皆在城外有田地，最少的三千畝，最多的九千畝，基本是強取豪奪而來，且寺廟的僧尼，多有向民間放高利貸者，利滾利之下，沒有百姓還的起，只能變賣家財甚至賣兒賣女。」王大伴恭恭敬敬道。
楊二陛下知道會是這個情況，點點頭道：「百姓被賣掉的兒女，最後都去了秦樓楚館？」
王大伴的臉色馬上不自然起來，楊二陛下眉頭一皺。
「說！」
「是是是，陛下，百姓被賣掉的兒女，進青樓的只有少數，多數被轉賣到了草原，成為突厥鬍子的侍妾，先前北征的時候，大軍曾解救過一批，人數有上千之多，奴婢也是因此摸到了黃教的線索，只是沒有掌握更進一步的證據，所以沒有立刻上報。」王大伴滿頭大汗道。
楊二陛下深吸了一口氣：「這種事，以後第一時間跟朕彙報。」
「是！奴婢謹記！」王大伴拚命點頭。
「繼續說！」
「是！陛下！今日奴婢把皇城司的人都差出去了，洛陽和江都那邊也有快馬將消息送過去，只不過黃教似乎有所察覺，奴婢以為宮中有黃教的線人，正在追索中。」
說着，一名太監匆匆到來：「陛下，王公公！」
王大伴看了楊二陛下一眼，問道：「何事？」
那太監道：「王公公，方才有一支箭射到衙門裏，上面綁了一封信，小的不敢打開。」
王大伴接下書信，只是看一眼，便臉色一變。
「陛下，奴婢在黃教中也有線人，現在對方找上門了，應該是有要事，奴婢需要出宮一趟。」
楊二陛下接下書信，字體娟秀，應該是某個女子所寫。
只有三個字：鴻月樓。
便點點頭，由著王大伴去了。
這個死太監任職皇城司指揮使一年有餘，到如今已能獨當一面，也越來越有後世大明朝廠公的派頭，說實話楊二陛下還是很滿意的。
古槐雍也不錯。
自從三司職責分開之後，古槐雍便專門處理中原之外的事，成天神出鬼沒，有時一兩個月不見蹤影，但每次回來，少府總會多上好多銀錢，楊二陛下故作不知，從不問這些錢從何而來。
待得一炷香過去，王大伴喬裝走進鴻月樓一間包廂，在門上敲了三下，兩重一輕，待得裏面傳出相同的暗號，才推門而入，入目是一名錐帽女子，面龐也被輕紗遮擋，並不能看清。
正是黃教的龍女。
年初楊二陛下親征漠北，王大伴自是跟隨，曾在草原上解救過一批被拐賣的中原女子，順藤摸瓜，查到了龍女身上，最後一番威逼利誘，把龍女發展成了皇城司的線人。
總歸是個娘們，比較怕死。
「你不好好地在洛陽當你的女神醫，突然跑到長安所為何事？」王大伴開門見山道。
「上個月，孔雀明王來洛陽了。」
「嗯？」
王大伴眼神一凜：「他在何處？把河東搞的烏煙瘴氣，咱家找了他好久。」
龍女搖搖頭道：「他當晚就消失了，奴家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此次來長安，也是向王公公告個警，黃教最近應該有大動作。先前孔雀明王找奴家，也是希望奴家能在洛陽策應。」
聞言，王大伴輕笑了一下。
「哼，咱家正擔心他藏頭露尾呢，有大動作更好，咱家正好能將他繩之以法。現今衛府兵強馬壯，百姓亦歸心，幾隻跳樑小丑，咱家還不放在眼裏。」
「王公公，據奴家所知，開皇年間，孔雀明王曾在皇宮當過侍衛，皇宮裏肯定有他的線人，你千萬不能大意，免得陰溝裏翻船。」龍女糯糯地道。
王大伴馬上炸毛了：「你說孔雀明王曾在皇宮當過侍衛？具體叫什麼名字？」
龍女搖搖頭道：「孔雀明王化身很多，奴家也不知道他有過哪些名字，不過據奴家所知，他當年在皇宮做侍衛的時候，差不多二十歲，還被先帝稱讚過，等到當今天子登基，他就離開了皇宮。」
聞言，王大伴馬上回頭，對一名太監吩咐道：「你！速速回宮，把開皇到大業年間所有的異族侍衛統統查一遍，看哪些人年紀在二十歲左右，還被先帝稱讚過。」
說完，又回頭看向龍女。
「你知曉的應該不止這麼多吧？咱家不妨告訴你，大隋不比南朝，黃教沒有翻天的可能，陛下文治武功，決定鎮壓黃教，黃教必死無疑。你最好迷途知返，知道多少，便與咱家說多說，保不齊，咱家會到陛下面前給你美言幾句，往後只要你不作亂，大隋的疆土上，你可以隨便找個地方開醫館，咱家保證不找你算秋後賬。」
聞言，龍女的面紗輕輕晃動，顯然她心理極不平靜。
王大伴繼續陰惻惻道：「你罪孽深重，哪怕醫治世人，也無法贖罪，咱家冒險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莫要自誤才是。」
許久，面紗後傳來龍女顫抖的聲音：「你真的願意給奴家一個活命的機會？天子會同意？」
「若你是自己去找陛下，就你犯的那些事，陛下會直接將你剝皮實草封蠟，然後送到漢奸祠跪拜千百年，但你若能將功贖罪，再由咱家去向陛下求一下情，陛下會賣咱家一個面子。但往後你必須去了你那勞什子龍女的名頭，然後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地苟活着，不論是當你的女神醫也好，還是嫁給哪個秀才也好，總之不能再犯事兒。」王大伴大刺刺地道。
這點保證，他還是能做到的。
「那好，奴家也不再隱瞞了，慈恩寺的藏經閣底下，有一間密室，是黃教菩薩們的會面之地，眼下朝廷決定鎮壓黃教，孔雀明王等人八成會聚集到那裏議事，甚至大菩薩可能也會到場。」
「你說那勞什子大菩薩也有可能出現？」王大伴驟然驚立起來。
龍女點點頭道：「嗯，大菩薩是我們的師尊，我們在中原的傳法，都要聽從大菩薩吩咐，這次極有可能出現。不過奴家要提醒公公，進入密室需要通過一條地道，兩邊藏有箭陣，箭矢上也塗抹了毒藥，進去的時候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