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螳螂撲蟬

第二百五十章 螳螂撲蟬

「這就是你的所謂的安排嗎?慕白,你走了,你以為我一個人會獨活?」

二人對話悲涼無比宛如生離死別,聽得人心顫動,是非善惡不過是人生觀不同,信念不同,守護的東西不同罷了,哪有絕對的惡和善。我居然有點憐憫這對苦命鴛鴦,可現在我該擔心的是我自己,一片黑壓壓的蛇正在逼近,退不了敵我會被吃得渣都不剩。

「師姐,用情蠱去控制自己心愛的男人你不覺得可悲嗎?你以為沒有情蠱他會為你去拚命?你一生太要強,喜歡的東西非要得到才能罷休,男人如是,仙娘位置如是,索要的東西太多,卻不知世間不是你一人能左右的。」

正發愁之際,琪格從後面迎風而來,身後跟着無數蠍子,數量上竟和黑蛇不相上下,她偏頭對我道:「陳風,你計劃不怎麼可靠啊,我在那邊等了半天鬼影不見半個,要不是我本命蠱感受到衣薔的蛇蠱,你們豈不是要有大麻煩。」

慚愧歸慚愧,對於琪格及時趕過來,我感激不盡笑臉迎接,原計劃是安排她在山的另一頭,迴路的必經之地埋伏,若慕白重傷而逃,她便在那裏府擊。是我低估了對方實力。

「哼!琪格,我們的賬是時候要算一算了,你害我被趕出苗族,我殺你母親,按理說應該是扯平了,你過不去那個坎,也不懂你母親的苦衷,是她救了你一命,不然你以為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衣薔大言不慚,話中意思反而是她仁慈心善讓琪格多活了兩年。

後者早已氣的臉色發青,蠍子大部隊迅速前進,和衣薔的黑蛇扭打成一片,那場面,若不是有些經歷的人,看到恐怕都要被嚇暈死過去。

衣薔有琪格擋住,慕白已受傷,他固然厲害,但對抗九瞳等三人合力差距明顯,勝負一眼便可看出。我回頭見天罡他們臉龐並沒有半點舒心樣子。

「天罡,你們不殺了他等什麼呢?」我問,話才出口,一股久違的味道傳入我鼻中,我幾年來天天跟死人打交道,對這種臭味特別敏感。

是屍臭味。

「蠱人來了。」

天罡聞言左右張望正要發問,樹林里傳來「唦唦唦」的樹枝聲,緩慢而頻繁,我尋聲望去,山裏一群群人朝我們走來。他們大部分面無表情行動僵硬緩慢,有的甚至器官不缺,少眼睛或者少鼻子少手,有的則面目兇狠行動迅速,場面十分噁心恐怖,更喪屍一般。

「卧槽!慕白太簡直沒人性,早聽過有拿人練蠱的,一般邪惡的挺多練一兩個蠱人,這傢伙倒好,練得漫山遍野都是,估計得有好幾百個吧,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簡直是個瘋子。」張天罡咽了口口水罵道。

宋天逸瞧蠱人數量也是瞪直了眼,對我道:「陳哥,蠱人身上有蠱毒,千萬不能讓他們抓到或者咬到,一但破皮出血,會染上他們的蠱,染上蠱就會被蠱主控制,你待會自己小心些。」

我的天!幾百個,且不說他們是蠱人多麼危險,即便是正常人,要打幾百個也打不過啊,累都要累趴去。

「當初我一直好奇,幾個反派勢力怎麼能差點顛覆了整個苗族,看來現在有答案了。」一旁的九瞳說道。

慕白臉上全是自豪,想必養幾百個蠱人花了他不少精力和時間吧,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難怪他得意洋洋。

「好好享受吧你們。」慕白指法變換間,蠱人彷彿著魔瘋狂朝我們跑來,排山倒海般,這數量別說打了,能直接把我們壓成肉泥。

「師哥,怎麼辦?」張天罡開始慌了,陣法變換攻擊慕白卻不見效果。

宋天逸緊緊鎖住眉頭,陣法上黃符不停飛向慕白,他的目光卻在九瞳身上:「只有看她了。」

說話間九瞳早已黃光環繞,雙手合十在面前臨空畫了個奇怪圖形,圖形里又包含奇怪圖形文字,文字和圖形在圓中交叉變化翻轉,速度越來越快,快到我們眼睛看不清時九瞳大喝一聲,將圈雙手拍向慕白。

「九瞳!棺!」

只見那圓越變越大,圓中圖文彷彿有了生命自動快速組合,到半空時我看出了圈內圖形的輪廓,那是一口寫滿經文的棺材!

慕白面對九瞳的陣法,臉色都白了,一股強大的氣把他壓得死死的,完全動彈不得,棺材到他上空直徑蓋了下去。

慕白被裝在棺材裏拚命掙扎毫無作用,棺材由大變小開始收縮,毫無疑問慕白在裏面將會被壓縮得渣都不剩,九瞳的「棺」陣當真恐怖。

在和琪格鬥法的衣薔見狀立馬分出一部分黑蛇過來攻擊棺陣,但收效甚微,蛇剛碰到棺便化作一縷青絲,如飛蛾撲火。

所謂擒賊先擒王,九瞳的棺陣如此強悍,此刻面對數百蠱人我不再懼怕,只要它們蠱主灰飛煙滅,再多的蠱人都無濟於事。

我利用之前學的簡單法術消滅了幾個,眼看棺材越縮越小勝利在望,不知什麼地方忽然飛來無數枝樹,把九瞳團團圍住,樹枝如九瞳的棺陣般極速變換,旋在空中,與此同時,困住慕白的棺陣土崩瓦解。

「什麼情況?」我們三人無比驚駭,這力量彷彿來自天外。

「師父……」慕白從空中落下,眼睛盯着樹林里虛弱的喊了聲,我朝他看向望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從樹林大步走來。

「九瞳小妖,多年不見,你功力增長不少啊。」

「他是?」我和天罡師兄面面相覷,無人認得,只知道是敵人。衣薔和琪格停止了鬥法,衣薔面露欣喜,琪格臉色蒼白和我們一樣滿臉懵逼。

九瞳被困在樹枝里發出慘烈的叫聲,顯然不敵,局勢的逆轉讓人措手不及,我甚至想難道我們今天要作繭自縛命喪黃泉?

「你太讓我失望了。」老者走到慕白面前輕輕說道:「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我幾年多年心血被你毀於一旦不說,你們小命難保,怎麼做事的?」

「對不起師傅,我低估他們了。」

「算了,要不是九瞳出手,你們也不會敗,好了,今天我幫你把他們殺了永絕後患,你以後專心做你的事,別忘了初心。」

言罷困住九瞳的樹枝聚然收攏,一部分又散到空中呈利箭之勢,九瞳在裏面完全看不到人,只聽到陣陣痛吟聲。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想到了什麼決定賭一把,從兜里摸出把小刀,狠狠在手上划個大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快!天罡天逸,我用血攻擊他。」

二人如醍醐灌頂,抹了些血,用血在空中畫符咒飛向九瞳,說也奇怪,那樹枝弄的陣法被血符擊中后竟然潰不成軍,全成乾柴落到地面。天罡見效果驚人,又用血畫一道符飛向白髮老者,老者起手當住。

儘管血符對老者毫髮未損,但從他驚詫以及微微泛紅的面龐不難看出,他接天罡的血符有些吃力。

九瞳得救,身體被樹枝划的到處是傷,老者則目不轉睛的盯住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語道:「三陽血,哼哼,慕兒衣薔,我們走。」

老者閃過一抹神秘的笑容,他才轉身身後便起了大霧,宛如仙人乘霧歸去。

「我會再來找你的。」

「想走?」天罡再畫血符飛去,血符飛進了霧中毫無響動。

「別白費廢力氣了。」數十米外的琪格過去扶起九瞳,想往身上背卻力不從心。

作為男人,我怎麼看得下去?過去背起九瞳,她現在奄奄一息,不知還剩幾口氣,能否撐到家。

「瞳姐,堅持住,回頭我們再報仇。」瞧剛才老頭子對三陽血忌憚,我說話挺有底氣,只是抬眸眼前大霧瀰漫,一兩米開外人畜不分,根本找不到來時的路。

活這些年,這麼大的霧我還是第一次見,剛才還是晴天啊,奇怪。

「這是人家施的障眼法,一般幾個小時霧才散去,不懂亂走會永遠出不去,還大言不慚報仇,要是瞳姐等你救,恐怕九條命都不夠用。」琪格見我站着不走,到我跟前數落把我數落一通,說完從兜里拿出她的本命蠱蠍子放到地上。

「我們跟它走就行了。」

我連忙點頭,心想本命蠱作用挺大啊,能統領同類蠱作戰,能帶路,不知還有什麼其他用處,可以的話我以後也養一個。

正要出發,忽的一個人影閃過,彷彿陣風,沒等我看清楚,張天罡便追了過去,沒幾秒鐘卻又回來,喪氣道:「追不上,那人速度太快,又是大霧,會是誰呢?」

沒人知道,琪格想到什麼摸了摸我口袋,問我:「我給你們的燃犀粉呢?」

「燃犀粉……剛才爭奪時被瞳姐打落在地,慕白他們走的時候沒見帶,應該還在那裏。」

「我去找找。」天逸準備過去,這裏霧裏傳來個女子的聲音:「不用找了,燃犀粉先借我用幾天,過後還你們。」

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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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體穿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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