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觀花婆與李道長

第164章觀花婆與李道長

一場鬼席。

我坐在一堆不像是人的環境中，焦急等待著，為什麼邱三爺一直去而不歸？

面對桌上一堆豐盛菜肴，我是真沒有胃口啊！

可這時候。

還是有個老婆婆，給我夾菜，面容慈善，讓我多吃點。

桌上看著是食物。

可誰知道是什麼東西烹飪做成的？

可能是墳土，可能是臭老鼠，可能是蟾蜍，也可能是墳頭草，斷腸花……

甚至我都懷疑那一盆湯，裡邊的骨頭，可能是人骨。

我不敢吃，可周圍人不時盯著我，生怕這些人翻臉不認人，我只能做做樣子。

「小夥子，我叫觀花婆，你哪來的？」老婆婆笑得很開心，只是嘴巴里，一顆牙齒也沒有了，看得十分滲人。

對於什麼觀花婆，我沒有聽說過。

然而看她的穿著，手上纏繩，腰間掛符，額頭還點了硃砂印。

估計是和什麼米婆，陰婆一類的職業吧！

「我，我從外邊來的，有位老大爺一定要拉著我過來吃席，我也就來了。」我低聲說話。

「沒關係，來者就是客，這些可都是好吃的，平常人，想吃還吃不上呢！」

老婆婆又給我夾了不少臘肉，只是這臘肉很軟，汁水很重，感覺是用巨型毛毛蟲油炸出來的一樣，放在鼻子聞聞，有股很沖的刺鼻氣味。

我在此假裝咀嚼，實則手一摸，將東西吐出來丟地上了。

看著是好肉。

進入嘴裡，那味道，相信只要是個正常人，三個月都能銘記於心。

我真想離開了，當我借口出去上廁所時，忽然間，一道道森冷目光聚集而來。

那一對對可怕的眸子，好像厲鬼凝視。

嚇得我雙腿一軟，只能再次乖乖坐下，真要強行跑出去的話，估計要被這些鬼東西強行拖回來，只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林懷遠老頭，你丫究竟在哪啊？還不來救命？」我在心裡吶喊。

旁邊的老婆婆依舊「和善」，喜笑顏開的，好像是自家孫媳婦進門了一樣。

除了夾肉，還不時說起自己的故事。

老人嘛！

就喜歡回憶，給後輩講一講自己過去輝煌的事迹，而且一遍遍重複。

我想不聽，可也沒有勇氣趕人家走啊！

觀花婆說，在很多年前，可能三十年，也許四十年，也可能是五十年，太久遠了，就在她婆家隔壁的村子里，有個小孩被水淹死了，就埋在亂墳崗中，他的母親後來懷了兩胎，總是養不大，幾個月就死了，然後她就去看自己這個觀花婆。

當時的觀花婆，名氣不大。

本事嘛，卻很高，因為看事的不多，所以十里八鄉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個高人。

聽到這裡，我就覺得觀花婆實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在吹噓自己罷了。

觀花婆問了她的住址后，出神過來看了看，就說你以前的小孩屍體沒有爛，所以他投不了胎，就來糾纏你，你把他挖出，用火燒掉就可以了。

她將信將疑的回來后，請人去把小孩挖出來一看。果然沒有爛，成了乾屍，用火燒掉以後，她就又養了一個男孩，奇怪的是村子的人都說和以前死的男孩長的一模一樣。

又有一個人，她的堂嫂子的娘家房子是以前造的，用的磚頭什麼的都是在山上撿來的，這幾年日子好了點，她嫂子的媽她就不放心這個房子擔心裏面有墳磚什麼的，也去看了下。

她報了地址后，觀花婆就出神過來看了，找到她家的時候，問是不是有多少台階?

門口有什麼樹？

家裡有什麼傢具?

你猜怎麼著？觀花婆全說對了。

然後他的孫子正好中午放學回家吃飯，她也看到了，真是很靈的。

然後觀花婆說她家裡沒有問題的，不用擔心的，給了20元錢就回來了，本來她們對觀花婆有點將信將疑的，這下她們村子全相信了

這也算曾經的輝煌？

我只能呵呵。

這是你觀花婆自己編造出來的吧？聽著感覺就沒有幾句真話。

還有這種事，為了彰顯自己本事高超，不應該是別人議論的嗎？

怎麼還要自己吹自己？

就好像人家首富，不可能對別人經常說，自己是首富吧？

「小夥子，你不相信啊？」觀花婆有點不開心說道。

「當然，當然相信，觀花婆，你吃，吃飯……」我尬笑說話。

「年代太久遠了，你不相信也是正常，你看那邊角落，看那兩個男人。」

觀花婆指著一個方向，怪裡怪氣說道，「他們不是正常人，你信嗎？」

我無語吐槽，這場鬼席，除了我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還有其他正常人嗎？

「他們的來歷，可不簡單啊，他們其實跟你一樣，都是外地來的。」

觀花婆的話，才讓我注意到另外一邊角落的情況。

那裡有兩個男子，孤零零坐在打坐上，正胡吃海喝著，沒有第三個人過去一通落座，甚至，沒有人從他們旁邊經過。

路過的人，似乎很懼怕這兩個男子。

我不由好奇問道，「他們是誰啊？」

如果真是與我一樣，都是外地來的，很明顯，這兩個行內高手，也是來窺視後山妖洞的寶藏。

這是碰到競爭對手了。

「誒，在我年輕的時候，他們就在這了。」觀花婆的話，聽得我雲里霧裡。

我真想問，老人家，您是不是在棺材里睡得太久了，敢翻身，把以前的事情都記劈叉，弄糊塗了？你說得東西完全前後不通啊！

觀花婆也不理會我的質疑，坐在那，一個人自顧說道。

其他同桌的男女，沒有講話，都是靜靜聽著，當起了尊老聽話的晚輩。

據觀花婆在那自言自語，說以前的青牛村，可不是現在這樣的。

山區的村子是不連片的，也就是一個村落一個村落，有一段距離的。

在村子到一個叫啄坑的村子有3里路，路兩邊有稻田和小山丘。小山丘通常都是有墳地的，有一年，全國發大水的時候，我們那邊就有很多的乞討人。

那天下午村來了一對夫妻乞討的，在這邊討好以後就去一個叫啄坑的地方去討，走到半路上就被嚇的屁滾尿流的跑回來。

臉色慘白的對住在路邊人說，路上有個看不到頭的白色人形的東西攔住路了，並且越長越高，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嚇的他們轉身就跑，還好那東西沒有追過來。

他們幾乎是攤到地上休息了好長時間才走的，那邊把這個東東叫白煞王，還有黑色的黑煞王。

當地傳說中碰到白煞王一般沒有什麼事，要是碰見黑煞王，就是凶多吉少了，它要人命的。

這個白煞王後來附近的人也見過一次，也是嚇個半死，這幾十年倒是沒有聽說了。

這回我算是聽清楚了。

也就是說那對男子，名叫黑煞王與白煞王，住在3公裡外的一片墳地里。

這次兩人過來吃席，其實就相當於赴宴來了。

從一個墳地爬出來，到另外一個墳地吃飯。

這還不是吃陰食？

「呦，不好，大事不妙了，怎麼一向足不出戶的李道士，今個也來了？」觀花婆發出尖銳聲音，臉色猛地變得慘白無比，眼神流露出深深的驚恐目光，話都沒說完，嘴裡的碎肉也來不及咀嚼，麻溜轉身，隨後連忙起身迅速離開。

一大桌子人，頓時四分五散，一下跑得沒影了。

哪怕是看著要即將入土的一個瘸腿老人，跑得也叫一個迅猛，估計百米短跑冠軍都攆不上他。

李道長是誰？

我沒聽說過。

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褐色長袍的男子，五十歲左右，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一來，這四處走動的主家，客人，全都噤若寒蟬，局面一下變得森冷無比。

原本歡樂的場面，因為這位李道長的到來，十分寂靜。

我皺著眉，因為這李道長也沒有一身正氣啊！

相反的是。

這人一臉邪氣，尖銳猴腮的，看著也不像是個好人。

李道士哪也不去，專程坐在角落，他先是去白煞王，黑煞王的桌子，坐了三分鐘，隔著有點遠，加上有風，聽不太清楚說些什麼。

隨後又走來我這邊，就在我旁邊坐下。

「年輕人，三更半夜的，不在家睡覺，跑出來作死嗎？」李道長發出沙啞聲音。

「我，我是被邱三爺，強行拖進來的，我也想走啊，人家不讓。」我故作委屈說道。

「邱三爺？」

「又是那個興風作浪的老頭，等會見到他，一定好好敲打。」李道長生氣道。

我離開問道，「李道長，我現在能走了嗎？我想回家。」

李道長卻是搖頭，說道，「外邊兇險，出去也會小命不保，我去看看邱三爺在搞什名堂，等我出來，再帶你一起離開。」

說完后，李道長起身走了。

沒一會，那個碎碎叨叨的觀花婆又回來。

不用我說話，她已經將李道長的底都給翻出來了，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星子橫飛。

說著李道長也不是本地人，因父母雙亡，跟一個道長長大。

後來耳濡目染，也學了些道家皮毛功夫。

年輕時常和師傅一起出去給人家祛病安宅，掙些零花錢。

後來，外邊的茱萸村為了發展旅遊，將一座古廟稍加修葺后對外開放。

李道士被請去當了廟祝，長年累月地住在那座空蕩蕩的大廟裡。

聽李道士說，半夜裡，總能聽到大廟院子裡頭有人走動，還時不時的發出瘮人的哭笑聲。

那年，清明剛過。

李道士半夜又被一陣隱約的哭聲驚醒。他透過窗戶往外眊，院子里空無一人。

可他一睡下，哭聲又起，且時近時遠。

一天，他終於按捺不住，想出去一探究竟。他迷迷糊糊地披了一件師傅留下的道袍，拿了一把度過法的七寸桃木劍，輕輕地出了家門。

那夜，出奇的靜、也出奇的冷。

李道士鬼使神差、糊裡糊塗地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未發現任何異象。他正打算轉身回屋的時候，突然，一股冰涼刺骨的冷風吹在了他的背上。

此時，李道士如夢方醒，他知道，後面一定有東西。做過這行的他很明白，此時此刻，是萬萬不能轉身的，否則，頃刻間便有性命之虞。也就一瞬間，不知何物吹到了他的臉上。

月光下他定睛一看，是一縷長長、黑黑、枯枯的女人頭髮。

李道士此時來不及多想，一個魚躍向前翻了出去，將手中那把小桃木劍拋往身後。緊接著，又默誦了一連串的法咒。此時，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個枯發遮面，衣著破爛的女鬼。

李道士使出渾身的道術，都無濟於事。而那個東西，卻直直地緊迫自己。

李道士頓感在劫難逃，立馬把身上的道袍脫下，朝那東西扔了過去。然後飛身進屋，緊插門栓，躲在門后。

突然，屋外一聲尖叫。緊接著一道紅光穿門而入，立馬化作一個身穿紅袍、手執鋼刀的赤臉大漢。

那人告訴他：「若不是我經過此地，你早已命喪黃泉！此禍乃是你掃廟不凈所致。我已將此鬼斬於第十棵靈松之下！」說完，一閃而去。

三天後李道士方醒。

睜眼前，滿屋子的人都以為他不行了，正準備給他操辦後事呢。

後來，聽老一輩說，那座道觀里有一尊巨大的神像，後面竟然有一個女子懸在半空。她已上吊數十年了。

由於神像高大，修葺時工人疏忽，竟然無人發現。

……

我好奇問道，「這麼看來，李道長的本事也不高啊，你們，好像很懼怕他？」

觀花婆湊近，神秘兮兮說道，「以前是不高，可那次禍事後，也不知道這麼滴，他的本事忽然變得厲害起來，哪怕是黑煞王，白煞王聯手，只怕也敵不過他。」

我又道，「觀花婆，你也鬥不過？」

觀花婆搖頭，說道，「給我九條命，也鬥不過，好在李道長也算心善，沒有過多為難我們這些人，只要我們不惹禍，他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兩句話，就差沒有還說自己是鬼了。

不久后。

燈火輝煌的主屋建築里，突然出現一陣混亂，吶喊聲不斷。

我抬頭時，就看到滿臉是血的邱三爺，抱著個東西，瘋狂往外跑出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五官扭曲的男女。

卧槽！

邱三爺還真當著人家的面，刨了人家墳，還強行帶出來什麼陪葬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