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深的隱秘

第十章 最深的隱秘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輕輕一招手,讓沐雨自便,自己卻轉過身去,依舊對著手中的古卷獃獃出神。

沐雨討了個沒趣,對於搭訕他其實不太擅長,除了擺酷耍帥之外沒有別的花招。這女孩的病症拖了太多年,看她的穿著氣質就知道,家世必定不凡,肯定找過不少名醫國手卻一個個束手無策,恐怕早就心若死灰了。

沐雨如果用真氣推拿的辦法,每周一次持續半年以上,有九成把握能夠將她治癒,不過那是要脫光光摸咪咪的,說出來她會同意么?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沐雨決定慢慢來,先在水榭中四下遊走,隨意看著。

很快他又發現了新玩意。這水榭中有四十九扇雕花欄窗,上面是一組連貫的圖案。梅花樹下落英繽紛,一個男子左手舉斛右手持劍,在漫天花瓣中且飲且舞。

沐雨臉泛微笑,繞著水榭四下奔走,腳步越走越快,到最後整個人化作了一團炫影!

女孩這才陡然心驚,看著沐雨閃電俠般的動作,不明白他為何這麼激情四shè。

「哈哈哈……」沐雨仰天大笑三聲,「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個人怎麼了?」齊舒兒眉心微蹙地想著。

齊舒兒,今年十七歲,是天海市宋、齊、梁、陳四大世家中,齊家的幺女,最得族中各位前輩和兄長的鐘愛。只可惜她母親在懷孕期間遭遇變故動了胎氣,所以自出生起就體弱多病,重症纏身,養成了孤僻清冷的xing子。

看到沐雨的動作,即使萬事不介懷的齊舒兒,也不免產生了好奇心。這個陌生少年實在古怪,看他的見識與身手,應該出身不低,也許是那些隱秘門派的真傳弟子。但身上卻穿著一套a貨西服,頭髮也許久沒有打理過,還時不時手舞足蹈自說自話,莫非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沐雨一個箭步衝到女孩面前,不管女孩如何掙扎,將兩隻大手按上她的雙肩,神情激動地說:「妹子,你的病有救了!」

齊舒兒不動聲sè,只是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眼眸中那種淡然和冷漠的態度,讓沐雨覺得心疼。如果不是認定自己的身體已經無藥可救,怎麼會對沐雨的話無動於衷呢?

沐雨乾脆一伸手,將那女孩嬌弱的身子整個攬在懷中。

齊舒兒到這時才慌了神,白皙jing致的小臉上出現了緊張的情緒,清澈如水的眸子死死盯著沐雨的眼睛。

「來,看這裡。」沐雨用兩根手指輕輕捏著女孩尖尖的下巴,將她的小臉轉向水榭的雕花欄窗。

齊舒兒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你……你想幹什麼?」

沐雨一隻手摟住齊舒兒的香肩,另一隻手臂來到她的腿彎,將小美人來了一個公主抱,話語中帶著jiān計得逞的意味,「注意啦,我要開始嘍!」

不等齊舒兒反應過來,沐雨腳下運起絕頂身法「浮光掠影」,百分之一秒之內提速到了二百碼,剎那間在身後劃出一道殘影。

齊舒兒身子微顫,有一種坐在汽車中陡然加速時的推背感,接著眼前一花,涼風撲面而來。吹亂了她的長發,也灌入了她的衣襟,來不及張口呼救抗議,她先用手緊了緊領口狐尾上的搭扣。

這種生平未曾有過的情景,讓齊舒兒在心中產生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小到大,家中每個人都對她呵護有加,過的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ri子,不必說這樣全力飛奔了,就連喝口水都有人測好溫度端到面前。從記事起,童年裡那些孩子們的遊戲,她一樣也沒有玩過。

跑跑跳跳怕摔著,下水游泳怕凍著,就連玩個毛毛熊都不行,生怕那些絨毛讓她引起咳嗽哮喘。齊舒兒雖然出身名門富貴無比,但她卻從來沒有開心過。

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好像很不錯呀!

忽然想到自己是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再聯想起先前他用手指捏自己臉頰的情景,小瓊鼻中更是充滿著濃烈的男子陽剛氣息。

「哎呀!這種氣味,好像很特別呢!」齊舒兒想著想著,不由地俏臉一熱,泛起了兩團紅暈。

沐雨繞著水榭急速奔行了數十圈之後,這才緩緩收住腳步,對著懷中的女孩一迭連聲地問道:「怎麼樣?看清楚了么?」

齊舒兒正沉醉在自己小女生的遐想中,哪裡注意到外界的情況,見沐雨滿臉得意的樣子,茫然地搖了搖頭。

齊舒兒的臉sè原本太過蒼白,現在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羞sè,卻是倍增嬌艷,就像一杯純凈的山泉水中,點入了幾滴甘冽的紅酒,顏sè頓時鮮活起來。再加上她迷濛的眼神,讓沐雨看得目瞪口呆,口水yu滴。

「你好美。」沐雨不由自主地開口讚歎道。

齊舒兒臉上的紅暈立時加深了幾分,扭著身子掙扎道:「快點放我下來。」

沐雨聳聳肩,滿臉無賴地說:「就不放。」

「你……你無恥!」齊舒兒哪裡見過這樣的登徒浪子,可憐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罵過人說過髒話,現在見到沐雨這樣的活土匪,也只會說「無恥」這兩個字。

沐雨翹著一根指頭,指著那些雕花欄窗道:「我是讓你看這裡,待會跑起來的時候,你要看著它們,會有驚喜哦!」

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齊舒兒竟然真的聽從了沐雨的吩咐,不僅沒有按下手腕上那個緊急呼救按鈕,還睜大眼睛將目光投向了窗子的方向。

「一、二、三!」隨著沐雨的口令,那種騰雲駕霧般的感覺再次回到了齊舒兒的身上,她的眼睛經過短暫的適應之後,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面前展開了一副絕美的畫卷!

顏sè各異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一名文士模樣的男子峨冠青衫手持長劍,在花雨中飲酒起舞,一個個優雅之極的劍式連綿不斷曼妙無比。齊舒兒彷彿看見在二月chun風的吹拂下,花瓣四散零落,那舞劍男子的青衫也隨著微風衣袂飄飛,整個場景如夢如幻,就像坐在最頂級的3dmax影院中欣賞大片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齊舒兒驚奇地問,「竟然還是彩sè的?」

沐雨見女孩訝異的表情,心中也頗為得意,略一思索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chun秋戰國時代諸子百家中,魯國公輸家族發明的絕技,名為『快哉風』。這種技藝經過千多年來的演化進步,在四百年前達到至高點,可以通過各種油漆顏sè的深淺變幻搭配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是我華夏木、漆兩種技藝的巔峰之作。」

齊舒兒頭一次認真地打量著沐雨,由衷讚歎道:「你真厲害,懂這麼多東西。」

一個小美女說你真厲害,是男人都會得意忘形啊!沐雨也咧開大嘴,呵呵笑了一陣。隨即又在齊舒兒那挺挺的鼻子上颳了一下,「不止這些哦,剛才我說你的病有治了可不是亂講。這套圖卷不僅僅是工匠的傑作,還暗藏了兩種高超的武技!」

齊舒兒那圓溜溜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不相信地問道:「武技?」

「對!」沐雨肯定道:「別看他跟跳廣場舞似的,其實這套劍法名為『魚龍舞』,是儒家學派『秋山居』的鎮派之寶。在研讀儒家經典的時候配合這套劍法,可以舒展肢體調和心xing,做到內外圓潤自然,與天地溶為一體,煉成浩然之氣。」

「最關鍵的是,這套劍法老少皆宜,就算你不理解儒家jing義,但只要小有所成,就能夠搬運氣血通經活絡。到那時不僅可以身體健康吃嘛嘛香,只要你願意,還能成為一名行走江湖、救死扶傷的女俠哦!」

「女俠?」齊舒兒眼中放出一團憧憬的光芒,隨即光芒黯淡下來,輕輕嘆了一口氣,「唉——我只求能像尋常人那樣,不用天天喝苦藥就行了。」

沐雨的心中再一次湧起憐惜,用手掌輕輕撫摩著她柔軟的長發,由上至下直到脖頸,「不用擔心,只要有我在,一定讓你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歲。」

自記事起,齊舒兒還是頭一次被陌生男人撫摩頭頂,可她的心中卻沒有一絲反抗厭惡的意念,只是縮了縮腦袋,咯咯嬌笑了兩聲,「嘻嘻,脖子好癢!」

沐雨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喉嚨咕咚了兩聲,真想一口親下去,可還是強力忍住,暗暗告誡自己:「要淡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接著繼續介紹。

「從這個人手中拿捏酒尊的各種姿勢,以及這些花瓣飄落的方位、規律和形態來看,其中蘊含著一套蜀中唐門的暗器手法『chun城無處不飛花』。傳說自從火器大盛之後,唐門生意一落千丈最後資不抵債,所以他們只好破產倒閉,嘿嘿……「

笑過之後,沐雨又有些不解,「這個梅園還真是奇怪,就連昆……哦,我師門中也只有一些關於這些東西的片段和介紹而已,難道一個老外真的對我華夏文明如此了解?連這些隱秘門派的絕技都能挖掘出來,還將它們藏在這樣一個地方,實在不明白。」

齊舒兒微閉雙眸想了想,輕輕搖搖頭,「不,這些不是那位德意志商人所做,它其中一定另有故事。」

「哦?」沐雨好奇道:「何以見得?」

齊舒兒見沐雨表情認真地側耳傾聽她的講述,芳心中也有些小得意,邊思考邊推理道:「你看梅園的朝向方位,裡面的各類陳設布置,那條暗藏奇門陣法的迴廊,還有這座融匯數家絕藝的水榭。不止這些,其實園中還有一個書齋,裡面藏有十多萬冊包羅萬象的孤本古籍,不過那些都沒有這座水榭里的絕技珍貴!」

「區區一座私人園林能夠邀約到這麼多的前輩高人共同協手,還讓他們留下各自門派中的絕技!這不僅外國人做不到,怕是當年在天海市叱吒一時的那些大亨們,他們聯起手來也沒有這種資格吧?」

沐雨聽得連連點頭,追問道:「那依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齊舒兒臉上露出一絲悲哀,「建造這座園林的年代,正是華夏zhongyāng集權崩潰,各地軍閥內戰不斷之際,外面又有東瀛獸族虎視眈眈,華夏正處在風雨飄搖、亡國滅種的邊緣!那些前輩目光如炬,想必早已料到十數年甚至數十年之後的景象,為了防止技藝失傳文明斷絕,也許有某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攜手諸多高人做了這個無奈的選擇!」

有道理!沐雨連連點頭,內心也極為贊同這個推理。

而且,他們真的做到了!這個位處德意志租界的小園子,在百年的戰火和紛亂中,意外地保持了一份安寧,靜靜守護著華夏文明的傳承!

頓時間,沐雨對於這些苦心孤詣的前輩們,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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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護花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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