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錢不重要！

?張亦然回應道：「老闆，我想買些做弓的原材料，自己制弓。」

這句話說出，凝元號的老闆終於仔仔細細看了張亦然一眼，他明白，一個好的弓箭手是不會用其他人的弓，因為『感覺』兩個字對於弓箭手來說太重要了。弓箭和shè擊不同，尤其是傳統弓，反曲弓和複合弓如今都配上了準星，可傳統弓只能靠對弓箭的了解和手感以及經驗，甚至有時候拿起弓，就連你的雙眼都會欺騙你！

「你要制弓？呵，從這個門出去，向前一百五十步之後左轉，那裡有一家弓行，凝元號不是你DIY的地方，有很多小情侶都結伴去那裡，小夥子，如果你真想了解弓……算了，你這個年紀怎麼可能了解弓？」他真的不認為張亦然能和弓沾上什麼關係，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要是能熟練的製作一把傳統弓，並且懂得如何保養和處理，那還要凝元號幹什麼？

張亦然隨手拿起一張擺放在櫃檯上的圖片，指著圖片上的古樸說道：「老闆，我不是來玩的，也不需要在我的弓上做出翅膀的形狀來裝飾，更不會將我的弓染成各種各樣的顏sè。弓者，隱shè，實際上光從弓這個字就能看出弓的含義，越簡單、輕便，越好。當然，我說的是武者之弓，並不是戰爭所用的弓箭。呃，另外我來這裡選材料也絕對不是隨意看上哪家店鋪就進哪家，首先說貴店門口擺放的竹子，都應該今天早上剛剛在北梁山上砍下來的，都是三到四年的竹子，如果我猜的沒錯，您門口那幾根竹子，恐怕是一片竹林中最好的幾根。」制弓所用的竹子大多選3－4年的竹子，少了不夠柔韌，多了就會太老。

凝元號的老闆這次開始重新打量張亦然了，制弓當然要從材料入手，瞧這個小夥子的意思，對制弓的原材料是十分了解：「你要做什麼弓？」

「鐵胎弓！」

噗！

凝元號的老闆笑了，似乎憋不住一樣說道：「門口的竹子三百一根，請自便。」他都不相信張亦然會制弓，怎麼可能會相信張亦然會做鐵胎弓？所以也就當個笑話聽。至於門口那些竹子放著也是放著，為什麼不賺點水電費？

一根竹子自然值不了三百，實際上凝元號的竹子都是這位老闆去山上砍下來的，一分錢都沒花，他賣的是手藝，並不是竹子。而他要的錢數，則是租用他工作費的費用，畢竟製作一張弓可是需要很多東西的。

三百塊對於現在的張亦然不是小數，老爹抱著給自己攢出一輩子花銷的想法可是已經摳門到家了，想從家裡要基本上就奢望，所以，只能動用玩遊戲時積攢下的錢，幸虧這次穿越沒把銀行卡給穿沒了。張亦然有些零花錢，這些錢都是他平rì里積攢下來的，大概還剩下一千左右，這一千塊錢可以說是他全部的本錢，如果今天賠了，那可就徹底爪干毛凈了。

拼了！

掏出三百塊錢放在桌子上，張亦然帶著一股決絕，去門口挑了一根竹節之間節長盡量長的拎回凝元號問道：「工作室在哪？」

老闆一點沒客氣將錢放入口袋，嘆了口氣之後說道：「沒見過這麼糟踐竹子和錢的，跟我來吧。」

隨著老闆從前廳進入後堂，張亦然被領入了一個小房間內，這個房間不太像弓匠的工作室，反而像是一間廚房，踏入房門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兩口大鍋。

「小夥子，你確定你要做的是鐵胎弓是吧？」老闆確定了一句。

張亦然點點頭說道：「沒錯。」

聽到這兩個字，凝元號的老闆在門口一伸手：「從現在開始，這間房歸你了。」

踏入房間，張亦然開始準備，凝元號的老闆卻站在了門口。

張亦然旁若無人的將竹子鋸掉竹節，只留下一根根竹筒，笨拙的完成第一項準備工作之後，打開鍋蓋，竹筒上蒸籠，點爐火開蒸。

凝元號的老闆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有，只是之前的輕蔑卻消失了，通過這些舉動，他看出這個小夥子起碼是知道一些門道。

緊接著張亦然在工作室的旁邊找到了鰾膠，鰾膠是從魚身上提煉的，多用於粘木頭，而北梁這座帶『北』字卻位於南方的城市很少能找到制弓的好木料，所以南方制弓大多選竹子為原材料，鰾膠用來沾粘這些東西自然是不二之選。

打開另外一口鍋蓋，張亦然在鍋內下了鰾膠，開始小火慢熬。

凝元號的老闆這時候不幹了，他明白這裡邊的門道，新竹子如果要制弓，必須要上鍋蒸上一夜，隨後將竹子劈成半指寬的竹條，並製作成極薄的半透明篾片，在將篾片下鍋去和鰾膠一起熬，熬到鰾膠能拉絲為止，也就是說，這小子要做完這把弓，起碼要用一天一夜，那三百塊錢可不行！

「小夥子，我和你說……」

此時的張亦然卻沒有半點聽他說的心情，因為他的腦海內響起了另外一種聲音！

張亦然彷彿看出了他的擔憂，理解打斷道：「放心，用不了那麼久。老闆，麻煩你幫我看下火。」

嗖。

凝元號老闆還沒反應過來，張亦然已經邁步沖了出去：「哎，火滅了我可不管啊，我又不是帶孩子的老媽子，憑什麼給你看火！」

轉過頭，凝元號老闆瞧著屋內開始冒熱氣的兩口大鍋嘟囔道：「兩口鍋一起開火，這不是弓王袁方制弓的方法么……不可能，袁方敢兩口鍋一起開火是因為在鍋內兌葯，蒸竹子可是為了增加柔韌xìng，如果柔韌xìng不夠，不可能做出好弓來，人家弓王是用特殊藥品加入蒸鍋之內提高柔韌xìng，這個孩子怎麼可能知道配方？還有那鰾膠，同樣是弓王兌葯才能儘快熬好，否則不可能拔絲。」

張亦然此刻回來了，手裡拿著從武德鎮唯一一家丹藥房購買的一包包藥物，光是幾包葯，就報銷了他五百大洋。

不過一想到能讓父親恢復對自己的期待，露出笑容，這點錢又算什麼？！

張亦然拿著葯踏入工作室的那一刻，迅速用篾刀將藥物碾碎，隨後將藥物的包裝紙全都塞進了灶坑，凝元號的老闆抻著脖子想看看是什麼葯都沒來得及。

看著張亦然將藥物分成不同劑量撒入兩口大鍋，凝元號的老闆管不住自己那張嘴了：「不可能啊，絕不可能啊，這分明是……」說到這，他不說了，一雙眼睛已經直了。

20分鐘，也就過了大概20分鐘的時間，張亦然竟然將蒸鍋揭蓋了！

籠屜上白sè霧氣不斷上涌，鍋內的竹子已經變成了深綠sè，並且晶瑩剔透，光芒閃閃。

「綠晶竹，這是綠晶竹！」

綠晶竹屬於遊戲世界的道具，因為沒有玩家會在電腦前登上一天一夜去打造一把弓，所以《蒼茫大陸》便推出了一款節省時間的道具，普通竹子如果添加入藥劑就可以升級為綠晶竹，就像鐵可以百鍊成鋼一樣。遊戲中的註解是：竹子之中的jīng品，極為適合製作弓箭，能將弓箭手注入的內力剛好的釋放。

「等一下，小夥子，等一下！」

這回凝元號的老闆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小夥子，有句話我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又忍不住。小夥子，你這製作綠晶竹的配方，能不能賣給我？價錢你定！」

張亦然看了凝元號的老闆一眼，從這位老闆的話中，他得到了兩個信息，首先，綠晶竹的藥劑配方並沒有普及，遠不像《蒼茫大陸》後期一樣，每個弓箭手都知道；其次，綠晶竹藥劑配方既然沒有普及，那麼綠晶竹本身的價格肯定不會低！

「不賣。」張亦然非常乾脆的回應了一句。

「抱歉，是我問錯了。小夥子，那綠晶竹能不能賣給我？可能你也知道，現如今的市面上，只有弓王袁方的聚元號有綠晶竹這種原材料，不過他們賣的太貴了，如果你願意為我們凝元號提供綠晶竹，價錢好商量。如同蒸鍋上的竹子，一節我給你五百，如何？」

這或許是個來錢的方法，只是一節五百可不行，光這些葯錢就花了五百。

張亦然還不知道聚元號的綠晶竹是個什麼價位，乾脆一咬牙，沒有理凝元號的老闆，伸手像綠晶竹捏去。

啪！

張亦然剛剛碰到熱氣騰騰的綠晶竹，竟然在眨眼之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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