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連沖三竅！

?樹和人不一樣，樹是夏天穿衣，冬天脫衣，就跟老天爺反著來，很爺們。人就稍微慫點，不過見着更慫的反而能抖起來。

張亦然喜歡樹，不過他更喜歡樹這種植物在爺們之餘懂得將最重要的部分深深埋在土裏，人這輩子要沒點深藏不漏的本事，還真不安心。

所以，他才學校吃了『洗盡鉛華』，他知道，自己一定死不了。

……

發燒一樣的感覺遍佈全身，張亦然覺得渾身發燙，眼皮半點都睜不開，鼻子裏傳來乾裂的感覺就像是鼻粘膜都被融化了一樣。這種感覺從未出現過，玩遊戲的時候，衝擊脈竅不過是在屏幕前看着角sè身上冒出一陣光華，隨後由系統消息通知成功與否，誰知道身臨其境竟然如此難過。

炙熱之中，張亦然能清楚的感應到全身上下的毛孔在一瞬間打開，同一刻，肆虐的葯xìng從胃部瞬間湧向經脈。

從來都沒有被任何藥物滋養過的經脈終於迎來甘露，第一波衝擊上來的葯xìng完全被經脈吸，竟然沒有半點餘力湧入脈竅，更別談衝擊脈竅了。

就在他感覺到炙熱灼燒感過去之後的一絲清涼時，頓時汗出如漿。

……

「什麼味兒啊！」

教室里傳來一聲厭惡，距離張亦然最近的孫勝男第一個捂起了鼻子，然後，全班所有人幾乎都在同一刻聞到了這股汗臭味道，臭的讓人噁心。

贏軒看到這趕緊伸手，根本來不及說什麼的立即和張元堂將張亦然扒了個jīng光：「校長，給我準備一個浴盆，將『寒霜滿天』用水煮化，在將水導入浴盆中。」

宋世萬瞪大了眼睛，在臭味之中，他看見張亦然的毛孔一次又一次的冒出汗液，汗液內彷彿包裹着什麼髒東西，隨着汗液越來越多，張亦然身上開始變髒，身上全是地圖一樣一片一片的髒東西，就像是一個孩子剛剛在沙丘上玩完回來。

林老師也剛剛反應過來，迅速掃了一眼張亦然全身之後趕緊說了一句：「同學們，咱們先出去，別耽誤贏老先生救人。」

學生們挨個走出教室的時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天啊，太大了！」

「說什麼那！」林老師終於將憤怒爆發了出來，沖着學生喊了一聲。

也不知道哪個學生學的那麼雞賊，回應道：「老師，我是說張亦然身上的汗珠子太大了，沒見過那麼大一顆的汗珠子，您覺得呢？」

林老師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根本不拾茬的說道：「趕緊出去。」

片刻之後，木製浴盆被抬了進來，一顆霜寒滿天被放入到熱水中爆煮，張亦然則如同壞了的浴室噴灑一樣，身上不停的出汗，骯髒的汗液離開他身體的一瞬間幾乎在地表成泥。

「這是！」張元堂不敢相信的說了這麼兩個字，贏軒卻微笑着：「是啊，十幾年的糟粕，都被藥力給逼出來了。」

……

張亦然感覺到自己似乎在某段時間內被燒的失去了意識，又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鬆了很多。這不是勞累之後睡了一覺那種輕鬆感，而是一個一百八十斤的大胖子在健身房āo練了一年之後，變成一個一百三十斤左右的肌肉男的輕鬆感。

舒爽、輕鬆，甚至能感覺到體內被糟粕蒙蔽了多年的經脈正在不停跳動，『洗盡鉛華』如同一個任勞任怨的清潔工，將張亦然的身體打掃的一塵不染。

等等！

似乎還有什麼感覺被他錯過了……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最原始的地方跳動，身上龐大的藥力正在一絲一絲的奔著那個地方聚集，充滿保護yù的正在用藥力滋養著。

那是什麼？

看不見，感覺不到，但是卻真真兒的知道，它存在着，一定存在着。

張亦然嘗試xìng的用意識調動了一下，那絲存在竟然油滑的溜如經脈，宛如魚兒對水有一種天生的依賴感。

就在同一秒，全身上下所有藥力彷彿都找到了目標，開始奔著那條經脈蜂湧，體內炙熱感在同一瞬間消失了，張亦然甚至能夠感覺到毛孔正在一點點縮小……

「啊！！！！！！」

與此同時，他再也控制不住，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從嗓子裏發出，經脈中的滾燙就像是不良學生第一次用煙頭捅向自己的胳膊。

……

「老師！」

張元堂聽見這聲呼喊的時候緊張的看了一眼贏軒，關切之意就寫在臉上。

「穩住，現在才是關鍵時刻。」贏軒伸出手，手上一股淡淡的霧氣出現，這股霧氣隨着手的移動附着到張亦然的左手。

張元堂愣了，這根本不是在將張亦然的藥力倒出來，老師正在幫張亦然衝擊脈竅！

「老師，亦然這孩子……」他想說自己的兒子脈竅畸形，這輩子都不可能攀登上武道巔峰，可又不確定自己放棄了兒子的這次機會之後會不會被這個臭小子記恨一輩子，故而yù言又止。

贏軒沒說話，搖搖頭說道：「這是他的命，記住，我們可以幫一顆樹苗修剪枝葉，將不該長出的枝葉剪掉，可是我們永遠無法阻擋一棵樹的成長。孩子要長大，我們攔不住，我們只能給他選擇一條盡量安全快捷的路。」

……

燙，張亦然被燙的死死咬着牙，那股溜入經脈的存在被奔涌的葯xìng堵在了經脈之中，葯xìng越濃烈，經脈內就越燙。

該怎麼辦？

面對這樣的問題，張亦然這個曾經是吊尾車的普通人不可能做出什麼太驚人的回答，他想到了放棄。

放棄？

怎麼捨得！

父親在卧室的目光，孫勝男期待看自己出醜的眼神，武德鎮的準備，以及未來的路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向前吧。

如今也只能向前了，或許，這是自己唯一一次能證明什麼的機會。

咬住牙，調動那廝還不算熟悉的內力，在葯勁的前泳之下，張亦然頓時感覺到經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經脈從未被拓展過的他，一次xìng往經脈內灌注這麼藥力，這本來就是不理智的行為，疼，他也得忍着。

內力向前一分，張亦然的疼痛感就增加一分，漸漸的，張亦然疼的已經快要咬不住牙。

咦……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股溫暖的濕潤感從體外滲入，這種濕潤感正在修補著別生生撕裂的經脈，讓馬上就要脫力的自己得到了滋潤變得更加清醒。

不管這股力量是什麼，這都是機會！

再次調整好意識，張亦然調動着那股力量有一次發出了衝擊，藥力奔涌，奔著擋在前方的一堵牆狠狠撞了過去。

儘管張亦然不知道這股從體外滲透的力量到底是什麼，但是他清楚，這是他衝擊脈竅的最佳時機，脈竅，就是阻擋內力向前湧入的那堵牆，只要將這堵牆打碎，牆后，將會成為一片曠野！

……

「嗷！」

贏軒聽見這聲慘嚎之後瞬間瞪大了眼睛，在他眼裏，張亦然的左手好似有一條高速公路般的經脈，這條高速公路上，一輛紅sè的瑪莎拉蒂正在全力加速，沖着收費站瘋狂衝去。

空！

毫無來由的一股氣浪從張亦然身上湧出，那股爆炸力形成狂流，房間內所有人衣角頻頻被牽動，贏軒的頭髮更是猶如狂風吹拂，向後飄蕩。

「成了！」

贏軒很平淡的笑了一下，對於他來說，衝擊脈竅、尤其是第一個脈竅只不過是個很普通的事情，在他保駕護航下不知道有多少達官貴人的子女衝擊脈竅成功，所以沒什麼值得慶賀的。

張元堂卻滿臉驚喜，他可是親眼看着張亦然衝擊脈竅成功，這種專屬於父親看到兒子干成什麼事情之後的喜悅感別人無法感受。

「亦然，亦然？」張元堂嘗試着叫醒張亦然，他記得自己當初衝擊買成功之後就是立刻醒來，並且jīng神非常好，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贏軒一把拉住了張元堂要去碰觸張亦然的手：「別急，還有一個。」

什麼！

這回連校長和校領導都急了，開什麼玩笑，哪有一次xìng衝擊兩個脈竅的？

轟！！！！

氣流的碰撞之聲再次出現，氣浪比剛才完全提升了一個等級，那些書桌在氣流的牽扯下傳來摩擦地面的『嘎吱吱』聲響，原本擺放整齊的書桌大部分變得歪七扭八，甚至有些書桌還撞擊到了一起。

這股氣浪過去之後，張元堂再次看着張亦然，剛才衝擊第一個脈竅后出現的神采奕奕消失了，現在張亦然的臉又從葯xìng之下的紅潤恢復到了剛開始見到時的慘白！

「老師？」

「還愣著幹什麼，把他放到木桶里！」

張元堂和贏軒抱着張亦然放入木桶，『寒霜滿天』帶着水流開始侵入尚未完全關閉的毛孔，張亦然臉sè一點點恢復時，贏軒的面容卻失去了平淡。

連續衝擊兩個脈竅的徒孫讓他有些驚訝了，如果連續衝擊兩個脈竅是在藥力幫助下完成的話，身體的疲憊感會將奔涌的藥力壓下，加上『寒霜滿天』的溫和葯xìng更會讓第三次衝擊平靜下來，除非，衝擊脈竅者有強悍的意志力，強行調動所有力量去衝擊第三個脈竅。

張亦然畢竟還是個孩子，他怎麼可能繼續衝擊第三個脈竅？怎麼可能！

校長此刻已經顧不得剛才吃了多少虧了，趕緊和身後的校領導說道：「趕緊聯繫記者，將張亦然所有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公佈出去，這個孩子潛力無限，必須在這一刻就讓他在公眾視野中成為北梁高中培養的人才。」

這句話還沒說完，巨大的氣浪毫無聲息的竄出，教室內的玻璃發出了輕微碎裂的聲音……嘩啦啦！

整片整片的玻璃在龜裂中落下，狂流一般的氣浪直接把不少校領導給『貼』到了牆上，張元堂更是在這股氣浪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被泡在藥水中的張亦然猛然間站起，巨大的木桶四下崩裂，那些水流順着崩裂出流出，贏軒被濺的渾身是水依然站在原地：「三個，這孩子竟然連續沖開了三個脈竅，竟然還是以一個高中生的身份……」他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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