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怪的母子關係
三天後。
死者的DNA提驗出來，確認死者的名字是傅源熠。
是驗屍當天沒來的那位張女士的兒子。
而一直到警察提驗出DNA確認死者身份，這位張女士也沒來警察局驗屍。
小林再次撥通電話過去，通知對方傅源熠的死訊。而死者的母親張女士聽到這句話，只稍微頓了下，語氣很平靜的『嗯』了一聲。
辦公室眾人面面相覷。
在警方的再三通傳下，這位張女士總算來了。
張女士踏進警察局時，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位張女士，十分漂亮。她膚色白皙，鼻樑高挺，柔順的長發及腰，一雙丹鳳眼似暗含秋波，仔細看著你的時候，總有一種欲語含羞的少女感。女人的性感和少女的羞澀同時出現在她身上，卻絲毫不顯得突兀。
她的穿著，也十分不普通。
這還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她穿著一件深紅色的一字肩緊身連衣裙，手裡拿著一款黑色蛇紋包，腳上一雙同色的高跟鞋。
賀權記得鄔瑩有一套一樣的，花了十多萬。
因為對方看起來過於年輕，誰都沒往她是傅源熠的母親張女士身上想。
小林站起來：「你好，有事嗎？」
「你好，」張女士沉穩的點了點頭，「我是傅源熠的母親，程警官讓我來的。」
小林一怔，下意識看向靠在牆壁上的賀權。
賀權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小林緩過神來，把人往走廊裡面的房間帶。
賀權和程隊打了個照面，自己去了隔壁屋裡。透過一扇單向玻璃，觀察著對面的女人。
程隊先是問了幾個例行公事的問題，得知張女士今年四十二歲，正是二十五歲傅源熠的親生母親。
他慢慢帶到話題上來：「您兒子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大概一個月前，具體是什麼時候不知道。」
程隊觀察著對方毫不掩飾的不在意，又道：「失蹤前後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張女士的眉頭很輕的皺了下，似極不願提及這件事，語速很快的道：「跟他父親鬧了點矛盾，離家出走。」
「那你知道他有什麼仇家嗎？或者平日里有沒有跟你結怨？」
張女士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你指的哪方面？」
「你能想起來的都告訴我。」
張女士說：「三個月前天河大道那場賽車，他比輸了叫人把一輛蘭博基尼砸了；在澳門賭錢把一個山西煤老闆的老婆睡了，還有綠光，」她譏誚的勾起唇角，看向程隊，「你們之前應該接到過一通報警電話吧？喝酒鬧事更是數不勝數，哦對了，還和別人搶過女人。」
聽完，程隊這才了解到她剛才那一抹嘲諷的意思，這傅源熠大概是個無惡不作的人。綠光是本地有名的銷金窟，那件事他到現在還有印象，是一群富家子弟聚眾吸毒嫖娼，不過當時報警人是匿名的，沒想到會是他。而且這位張女士的態度……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很奇怪，似乎她一點也不在乎傅源熠這個兒子。
他繼續問：「那您知道您兒子是因為什麼原因離家出走的嗎？」
「我說過了，吵架。」
「內容是關於什麼？」
張女士看著程隊的眼睛，似笑非笑，「他們父子倆天生不對頭，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上天，動手打架更是常有的事。」
程隊在本子上記錄了幾點，又看似隨意的問道：「您和您兒子的關係……似乎很特別？」
張女士放在扶手上的右手指尖微動了下，但很快按捺了下來：「你是奇怪我為什麼把他做的那些污糟事說出來？這都是他做的，跟我又沒關係，更何況，現在人死都死了。」
程隊看向張女士，張女士接住他的視線，嘲諷道：「還是說，有法律規定只能母慈子孝？」
這話就太直接了，程隊覺得有些尷尬。
程隊頓了下，找回自己的思路，又問：「他離家這麼久，你們都沒找過他？」
「忙，沒時間。」
走完程序，張女士離開。
賀權走進來道：「去查查他到底為什麼離家出走。」
程隊原本想先從傅源熠的仇家入手，聽賀權這麼說，想問原因，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只點了點頭。
程隊走了沒兩分鐘，賀權電腦里進來一封郵件，內容是他兩個小時前吩咐小林調查的傅源熠近一個月來的通訊記錄。
……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錢笑笑蒙了兩秒才猛地坐了起來。她拉開帳篷拉鏈，探出一顆腦袋去看賀權：「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賀權看見自家門口的帳篷一臉冷漠，這騙技拙劣的女騙子似乎賴上他了，從三天前要睡在他家門外后，就真的弄了一頂帳篷來。他本想照例無視她，可那頂七色的條紋帳篷實在很礙眼。
與其天天在他眼前晃，不如給點錢打發了。
他抿唇：「你不是要給我算卦嗎？算吧。」
錢笑笑一時沒反應過來，喜形於色的從帳篷里爬出來，嘴皮子一翻套話就要往外蹦，話到嘴邊忽而一定，眼神變得奇怪起來：「我都告訴你我是風水師了，怎麼還要我算命？」
賀權眼也不眨：「最近運氣不好。」
錢笑笑眼睛一亮：「要轉運嗎？我認識一個可厲害的算命師了，我帶你去找他！」
賀權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假傻，應付得不耐煩起來，臉上的平和土崩瓦解，掏出手機就給小林打電話。
「對，是我。」「裝神弄鬼騙錢按什麼程度判？」「好，你現在過來一趟。」
錢笑笑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他在給誰打電話，漸漸地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急急要去搶他手機，可賀權要比她高許多，手一舉，她連他的手機都碰不到。
「你幹什麼！」
賀權面色冷冽：「我三天前就告訴過你了，既然你不肯走，那就警察局見。」
錢笑笑捉他的手：「別別別啊！你不是要算命嗎？算算算！馬上算！轉運是吧？」
賀權拉開她：「坑蒙拐騙罪加一等，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