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功成

第五章 功成

寧靜的小院裏。

雁飛坐在正中,身側圍繞着絲絲白線。那白sè絲線飄動着、翻滾著,又好像是有規律般,湧入到雁飛的身體中,使得其周身立刻散發出灼熱氣息,頭腦後方也逐漸形成了個虛影。

虛影從無到有,從模糊變得清晰,很快形成了一個盤狀,像是一輪散發着金光的白ri。

太陽星辰的虛影!

「少爺…他成功了?」吳伯看着驚嘆道。

雁義恆卻擔憂的皺起眉頭。

只見雁飛周身的白sè絲線中,忽的出現幾絲黑氣,和白絲線同樣流動間湧入雁飛的身體里,而那腦後太陽虛影的一側,也漸漸形成一散發幽光的暗sè虛影。

吳伯也看清了。

第一次修鍊的重要xing毋庸置疑,吳伯看向雁義恆,緊張道,「老爺,那是…?」

雁義恆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那應該是太yin之力,和太陽分屬兩個極端,九兒他…」他的口氣也盡顯擔憂。

太陽、太yin,對應天上的ri月星辰。

兩者是完全敵對的。

兩種力量屬xing同時出現在兒子身上,那麼這兩種力量必定要決出個勝負,可戰場就是在兒子身體中,必定極為危險!

雁義恆不動聲sè,眼神卻盯在了院子中的那個身影上,不眨一眼。

……

雁飛的修鍊也到了緊要關頭。

幾絲灼熱的太陽之力,從肌膚表面進入身體經脈中。一股撕扯靈魂的灼燒感襲卷而來,雁飛強忍着疼痛,按照行功路線修鍊。

很快在特定的修鍊路線下,那些進入經脈的太陽之力就合併轉化為一縷白sè的至陽真氣,這一縷至陽真氣中,幾絲灼熱之力相互糾纏,反倒是讓烈xing內斂,散發出柔和之力,所經過之經脈,均在這股柔和之力下愈發堅韌,之前被灼燒的經脈表層,也很快恢復過來。

「果然是無盡大地上最頂級的功法。」雁飛暗道。

太陽之力,本就具有至烈的xing質,可幾絲相互糾纏形成的真氣,卻能散發出至柔的力量。

至陽真氣,至陽至焰!

可一達先天,成為先天至陽真氣,烈xing內斂卻還擁有至柔的特xing。

不愧為頂級功法!

依託這一絲真氣,雁飛開始循序的吸收所感受到的太陽之力,讓這些太陽之力進入經脈中,來慢慢壯大這一縷先天至陽真氣。

只要能讓這一縷至陽真氣,壯大到足夠遊走完特定的全部經脈路線,便是功成之時,《純陽真經》也就入門了。

一絲黑氣夾在幾絲太陽之力中進入身體。

雁飛並沒在意。

可很快他就發現到這一絲黑氣,進入經脈中后,卻是能在幾絲太陽之力中不被同化,更甚至,這一絲黑氣很詭異的能夠直通自己的真靈,自己的真靈仿若不受控制的,自覺分出幾股力量壯大那黑氣,很快,那絲黑氣就壯大到和太陽之力分庭抗禮的地步。

「這是…?」

雁飛駭然,渾身冷汗淋漓!

「太yin之力!」

幽冥大部分修士,練就的就是太yin之力,對這一絲力量,雁飛再了解不過,能溝通真靈,也唯有至yin的太yin之力,才有可能。

這太yin之力,對幽冥的修士來說,是大補之物。

幽冥的功法,大多依託太yin之力來修鍊,吸收太yin之力轉化為自身的yin氣、鬼氣,來提升修為。可在人間可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純正的太yin之力,甚至比他所修鍊的玄yin之氣,對人的肉身危害xing更大。

「不行,必須驅除這些太yin之力!」雁飛咬牙。

他集中心力,想把這些黑氣從經脈中驅除出去,可那黑氣卻能直接溝通他的真靈,驅除了一點,黑氣便從他的靈魂中吸收一點,根本沒有減少的跡象,反而在不斷壯大。

雁飛冷靜下來。

他仔細觀察那些從自己真靈中分出來的力量,柔和、至yin……那就是玄yin之氣!

怎麼可能!

「自己不是把玄yin之氣全都煉化進了真靈中?」

真靈,便是靈魂的核心。

出生以來,自己做的事情就是以《天玄典》修鍊玄yin之氣來修補真靈。一個月時間,自己已經把那些擴散在外的玄yin之氣,全部煉化到了靈魂中,真靈凝注,靈魂強大,自己的身體才能康健。

不過,玄yin之氣對人的靈魂卻是有滋補作用,把玄yin之氣煉入魂魄中,魂魄就會變得強大,體質才能強健。

不止如此,真靈即是神魂,神魂強大、靈魂強大,再以**為依託,能輕易做到一些普通人難以想像的事情,比如過目不忘、一心二用,五感都變得極為靈敏。

神魂強大到一定程度,再擁有強健的**,甚至會練就出一些神通。

可這從真靈中分出的玄yin之氣從何而來?

難道太yin之力還能引導自己的真靈,重新轉化為玄yin之氣?

不可能!

來不急思索,雁飛只能咬着牙集中心力驅除掉這些力量,同時也不斷吸收太陽之力,壯大著先天至陽真氣,希望能讓真氣壯大到對玄yin之氣有絕對的壓制。

兩股氣息都在雁飛經脈中不斷壯大起來。

……

玄yin之氣來自幽冥的功法,對人的身體有天生的危害xing。

那股黑氣吸收靈魂之力,形成的玄yin之氣,在經脈中沿着功法的路線不斷行走,每過一處,經脈表面便會幹枯、腐爛。

太陽之力所形成的先天至陽真氣恰恰截然相反。

它所散發的柔和之力,對人的身體擁有極大的滋補作用,所過之處,不斷修補著破損。

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經脈中不斷行走、糾纏、爭鬥,很快經過了五條正經,十九條脈絡,漸漸的向丹田方向靠攏。

「再這樣下去,丹田都可能被撐爆……」雁飛焦急萬分。

那可是丹田!

丹田是真氣的匯聚之地,是全身大部分真氣的存儲之所,丹田出了問題,就算他的魂魄再強大,身體卻也根本不可能再進行修鍊。

「這樣下去……」雁飛頭上已經冷汗淋漓,緊緊一咬牙,「你們既然相互爭鬥,就索xing斗個痛快。」

他猛然一發力,開啟了經脈的穴位,兩股力量轟然有了寬敞的爭鬥環境,便瞬間衝出小經脈流入寬敞的丹田中。

丹田內瞬時亂作一團!

一股暴漲的疼痛襲來,雁飛強忍住疼痛,控制着絲絲至陽真氣不斷修補丹田,以強大的魂魄壓制兩股力量,讓丹田不至於撐爆,即便如此,丹田還是暴漲了幾分,只再一點力量就會爆裂開來。

雁飛的意識起來模糊起來。

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用強大的神魂之力,維持住丹田不至於破損,至於丹田內兩種力量的爭鬥,他已經管不了那許多了。

……

小院裏。

雁義恆和吳伯早已經進入其中,在外圍盯着雁飛,幾次吳伯想要出手,都被雁義恆攔住了。眼看着兒子眉頭緊鎖,渾身大汗淋漓,雁義恆也只是凝望着,根本不敢出聲打擾。

「老爺,少爺他…?」吳伯忍不住上前。

「別打擾到他!現在正是關鍵之時。」他冷靜道,額頭已不覺滴下幾滴汗水。

太陽之力、太yin之力本是完全相反的星辰力量,兩種虛影卻同時出現在兒子身上,就連雁義恆都無法解釋這種事情。他暗暗着急,卻知道想撐過去就只能靠雁飛自己。

「老爺,您看!」吳伯突然出聲。

雁飛周身的白sè絲氣,比之前密集了不知道有多少倍,那些絲氣初一凝聚,便直接湧入了雁飛的身體里,這股絲氣涌動間,甚至在雁飛周身形成了個小旋渦。

雁義恆皺緊了眉頭,看向雁飛腦後的太yin星辰虛影。

即便雁飛感應太陽星辰時,帶回來些許的太yin之力,可這許多的太陽之力,完全足夠壓制帶回來的太yin之力了,而白ri正午,正是太yin之力最薄弱的時候,想要形成太yin虛影,卻需要許多的太yin之力,光憑藉那一絲完全不可能。

那這許多的太yin之力從何而來?

難道是走火入魔……

「也只有這個解釋了…」雁義恆苦笑一聲,敏兒才剛走,兒子就出事了,如果今生還能再見到敏兒,也不知該如何交代。

一個時辰過去了…

午時已過,雁飛依然在修鍊中。

天空中的太陽收斂些許光輝,四處的太陽之力,自也是少了許多,可雁飛周身的白絲氣卻根本不見減少,反倒有循循增加的趨勢。

吳伯道,「老爺,要不要阻止少爺。」

「不可!」

雁義恆緊盯着雁飛,語氣停頓了下,搖搖頭道:「任何人都只有一次感應天上星辰力量的機會,錯過了這次,可就沒有其他機會了。」

「可是少爺他…」

雁義恆仍是搖頭,「他的功法已成,定是已經修出了至陽真氣,現在打斷他,也不可能再修鍊其他功法,一生只能當個普通人。」

……

雁飛意識早已模糊。

身體卻依然堅持着,他堅信自己能夠讓這兩種力量屈服。意識朦朧,可真靈卻一直在壓制着丹田中的兩股力量。

也不知什麼時候…

一本暗灰sè散發的古書出現在識海中,那古書散發着古樸、威嚴氣息,瞬間籠罩住雁飛整個身體,就連丹田裏爭做一團的兩股力量,也屈服在了這威嚴之下。

那些受損的經脈,都在這氣息下,很快被修復如初。

一個時辰過去了,雁義恆兩人一直站在一旁,緊盯着雁飛。

雁義恆眼角忽的一凝。

只見雁飛周身的白sè絲氣漸漸少了下來,那太yin星辰、太陽星辰的虛影也模糊下去,某一時刻,那白sè絲氣轉動間忽的飄散開來,沒過多久就漸漸消失了,而那太yin星辰、太陽星辰的虛影也跟着消失了。

雁飛的眼角動了下。

「他醒了。」

雁飛雙臂一顫,向下壓去,旋即一口白煙呼出,睜開了眼睛,雙眼佈滿了血絲。

「他成功了。」

雁義恆的聲音依然沙啞,可聲音中卻帶着欣喜。

「少爺,怎麼樣?」

吳伯走過去扶起雁飛。雁飛輕點了下頭,起身想要站起,踉蹌著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九兒。」

「父親?」雁飛抬起頭,才看到父親站在身側。

雁義恆動着嘴角,聲音低沉、沙啞,「我和你母親都以為你的資質一般,可你卻能自己獨自修鍊《純陽功》,修出那一絲至陽真氣,足以證明你天賦絕佳。」

雁飛看着父親。

看到兒子臉上沒有自傲,雁義恆心中滿意非常,口中卻是變得冰冷了些,「不過想要踏上修鍊之途,光是練就真氣還不夠,對敵,就必須善用武器,須知,就算身體比敵人強大十倍,可敵人一劍還是能刺傷你。這,便是武器的作用。」

「明ri,你來演武堂!」

雁義恆說罷轉身離去。

「是,父親。」雁飛趕忙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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