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兩女五子

紀瑾宸剛大費口舌的與老皇帝進行了好一番的爭辯，所以當穆驍雲宣布出他要前往大衛的這個決定時，正在痛飲著水喝的紀瑾宸，一個沒控制住，當即呼吸一亂，人便直接嗆水開始劇烈咳嗽了起來。

紀瑾宸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驚的穆驍雲當即便起身靠近過去，一手忙著拍打起紀瑾宸的背，一邊打趣的說道：

「你還是小孩子不成，怎麼連水都還喝不好，連三個小傢伙我都沒見他們嗆水過，結果你這個當娘的卻反而給先佔上了。」

穆驍雲此話一出，紀瑾宸頓時就紅了雙頰，泛著水光的大眼睛，故作兇狠瞪了木穆驍雲一眼，不過這眼神倒是看的穆驍雲覺得心裡痒痒的。

待呼吸平穩了些后，紀瑾宸立馬便發動了回擊。

「還不都是因為你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這才使得我嗆水了。」

穆驍雲笑看著紀瑾宸，邊抬手為紀瑾宸拂去唇邊的水漬，邊輕聲問道：

「怎麼，丫頭不同意我前往衛國？」

聞言，紀瑾宸果斷就快速點起了頭。

「當然不同意，我先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存心想要氣一氣衛國老皇帝罷了，你怎麼能放在心上。」

穆驍雲挑動了下劍眉，隨即說道：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你適才雖是隨口一說，但我卻覺得非常有道理。

而且我也並非是胡亂投醫，剛剛之所以一句話未說，就是因為一直在思索此法的可實施程度。」

儘管穆驍雲這麼說，但紀瑾宸依舊是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阿雲，大雲和衛國已經不睦多年，幾輩子傳下來的恩怨，哪裡是隨隨便便就能給解除的。

而且如今衛國的皇帝，還被我們給直接扣押住了，彼此之間的仇，只怕已經是越結越深了，又如何還會有皇子肯與大雲合作。

到時弄不好就是通敵叛國的重罪，他們衛國的皇子未必肯冒這個險，而且孤軍深入，你的安危也便成了問題。」

紀瑾宸說的自然有道理，可穆驍雲對於此事，卻另有一番自己的見解。

只見他先是動手圈住了紀瑾宸，將她緊緊鎖定在了自己的懷裡后，隨即便聲音透著十足溫柔的緩緩說道：

「丫頭，你到底不是身為皇室子孫長大的孩子，所以對於皇室中人內心真實的想法，必定會捉摸不透。

你知道嗎，我雖然早早就跟著上了戰場，但饒是如此，自打我有記憶以來，身邊還是發生過太多太多，因為爭權奪勢而鬧出的事情，其中更是不乏會有傷亡的存在。

那些人眼睛里，就好像壓根看不到那些已經死去的人一般，依舊樂此不疲的踩著前輩的腳印，爭著搶著的玩弄心機。

丫頭，其實你之前說的確實不錯，天家無父子，更無兄弟。

瞧瞧穆華，再瞧瞧二皇兄，從他們的身上其實你便能瞧出整個皇室的縮影。

每個人都在暗自較勁，都是希望可以離那個位置在近一些，我們大雲如此，他們衛國皇室也會是同樣，所以這便是我為何覺得，你隨口說出來的計劃，興許可行度反倒極高的原因。」

穆驍雲這一通的解釋，頓時便令紀瑾宸失了聲音，就那般靜靜的依偎在穆驍雲的懷裡好一會，然後才聲音喃喃的低聲說道：

「那個位置就當真如此具有吸引力？

但是我怎麼就只從那位置上，看出來無盡的辛苦與不得不忍讓的無可奈何。

你得到的權利與你要付出的責任，從來都是一個絕對對等的關係，你手中握著的東西越多，你自身要承受的也便越多，這麼淺顯的道理，我以為大家都會明白的。

而且就算讓他們真得到了想要的，能不能坐得穩都還是未知數，一國之君又哪裡是多麼好當的。」

穆驍雲默默聽著自家小夫人的不解抱怨，慢慢的連眉眼在無聲當中，都已經徹底的笑彎了起來，滿足的又是抱緊了紀瑾宸幾分，隨即悠悠說道：

「丫頭啊，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想的話，那隻怕皇位可就要成了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了。

可這種情況，你夫君我敢跟你保證，就算是過去千年萬年，也依舊不會出現。

權利的誘惑是非常大的，至少感受過那種揚手一揮，千萬人都在高聲響應你的，這種絕對統治感的人，是絕對不會輕言放棄，那可以站在萬萬人之上的位置。」

說到這裡，穆驍雲突然便長嘆了一聲，隨即才感慨的繼續說道：

「丫頭，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可不是白說的，而且對於要成為一國之君的人來說，也不單單是指特定的某一方面，就連自家人之間的爭鬥，其實也是隱晦的計算在了其中的。

為了防止兄弟之間的謀朝篡位，其實你在翻閱過往史籍的時候就能發現，單凡是有新皇帝上位登基之時，那些與他平輩的兄弟姐妹們，便會通通被隨意賜予個什麼封號，從而讓他們去遠離朝堂的封地上生活，若稍有不老實的人，其實也是會想盡辦法將其剷除掉，這便是皇家兄弟間的生存之道。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會尤其的感謝皇兄，感謝他對我的不設防，畢竟我可是手握重權的人，而且當年朝堂上的那些老頑固們，其實可沒少在皇兄的面前編排我，說我是想積攢自己的勢力，從而權傾朝野。」

「你竟然知道？」紀瑾宸頗感驚訝的反問道。

穆驍雲輕笑了兩聲。

「我當然知道，只不過從來都沒有去理會罷了，畢竟我跟皇兄之間的相處方式，在他們看來才是最不正常的，所以那些老頑固才總會覺得我一定是在暗地裡憋著什麼壞水，不過他們也都是真心實意的在為皇兄所考慮，所以我便也從來未曾多說過什麼。

丫頭，那個位置，雖然人人都說高處不勝寒，鬧到最後更是會直接成為孤家寡人，可他們雖然嘴上是在這麼說，但實際上卻依舊會選擇奮不顧身的前仆後繼，所以直接從衛國皇子身上下手，此法確實可行。」

聽了穆驍雲這麼一番的言說，其實紀瑾宸也同樣是覺得，此法未必就不是一個好機會，所以當穆驍雲話音一落下后，紀瑾宸只是暗暗又考慮了沒一會，接著便直接點頭同意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涉險一次，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等等丫頭，你是說我們？你也要去！」

紀瑾宸此話一出，穆驍雲頓時就精準的捕捉到了其中的重點，馬上就給揪出來的詢問道。

聞言，紀瑾宸立馬就知道穆驍雲在擔心著什麼了，於是馬上便動身掙脫開了穆驍雲的懷抱，板著一張俏臉嚴肅正經的直對上穆驍雲說道：

「阿雲，主意可是我提出來的，怎麼難道你還想拋下我獨自前去不成！」

只此一句，再搭配上紀瑾宸此時的神態表情，穆驍雲頓時就知道了，此行不讓自家小夫人參與，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可是丫頭，你我若是都離開的話，這一去可就又會過去許久了，難道你都不想念孩子們嗎，而且孩子們也該想念娘親了不是。」

穆驍雲不死心的，還想再掙扎一下，可惜卻被紀瑾宸直接就拽住了手臂，直直地往床榻的位置拖，邊拖紀瑾宸嘴上還邊說道：

「看來咱們還真需要好好的促膝長談一番了，你給我聽好了……」

促膝長談的後果便是，穆驍雲最終還是拗不過紀瑾宸的一番好口才，所以只能是答應了紀瑾宸同去的要求。

在將邊疆重地，交給了手下信得過的將領和襄王一起鎮守后，接著穆驍雲與紀瑾宸便正式踏上了前往衛國的道路。

轉眼便是兩月後，小夫妻倆才總算是隱藏身份進入了衛國境地，不過總算幸運的是，沿途一切順利，並未遇到任何突髮狀況，便到達了下榻的客棧。

「二位客官請慢用，菜已經上齊了。」

「掌柜的還請留步，有些好奇的事情在下想要詢問一二。」

穆驍雲及時出聲，叫住了即將離去的人，並順手便塞給了掌柜一小袋的金葉子。

像這種小店鋪，幾年也不會見到這麼多的財富，所以這掌柜的可當即就走不動道了，連聲諂媚的賠笑道：

「哎呦客官，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小的我必定知無不言。」

穆驍雲勾了勾唇角，直奔目的的說：

「聽聞最近皇室動蕩的極其厲害，而且陛下不也是被……

這是不是說明，咱們這衛國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一聽居然是如此敏感的話題，這掌柜的頓時便心生起了退意，不過最終還是沒抵住誘惑，四下看了看，便大肆說起了自己的看法。

「變什麼啊，我看下一代是誰早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陛下拋開早夭的還剩兩女五子，除了之前死掉的武凌霄，這個最成器的小女兒外，長子太子性格暴戾，二皇子庸碌，三皇子是個病秧子，其餘的就更是不成氣候了。

這樣子一對比后，還反倒是那位長公主，因為嫁的人是相府嫡長子，而且這些年也沒斷了出入皇宮，很是說的上話。

如此看來，誰優誰劣還不是一看就顯而易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