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積重難返,不如流產。

第3章 積重難返,不如流產。

j阮星瀲醒的時候,有人正站在自己病床邊,因為她剛醒,看不清楚人,視野搖搖晃晃的,她意識模糊地說,「怎麼有……三個人啊?」

三個人影同時一頓,而後阮星瀲感覺眼睛對焦了,那三個影子逐漸縮回了一個人身上。

戴着細邊眼鏡的醫生正夾着檔案,要笑不笑看着她,「看清了?」

「看清了,一個人。」

阮星瀲咽咽口水,「謝謝醫生……」

「你身體感覺怎麼樣了。」

醫生將自己臉上的眼鏡摘下來,放進了胸口的口袋裏。

阮星瀲看着他,心裏嘀咕了一句,好白的臉。

「感覺……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是說不上來。」

「好,隨時喊我們。」醫生說,「我叫葉慎,是你的醫生——」

他話還沒說完,阮星瀲說,「醫生,我白血病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薛暮廷。」

她昏迷了,肯定是薛暮廷送來的。

但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不想再讓薛暮廷參與到她最後半年的人生,攪得她……痛不欲生。

葉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好久,說道,「這確實是你的私隱,如果是你家屬的話,我們還是有義務告知……」

「不是家屬,不是家屬。」

阮星瀲立刻撇清,「沒呢。還差一個禮拜就成家屬了,好險。」

「……」葉慎說,「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和薛暮廷說。」

正巧這時候薛暮廷從外面走進來,手裏還拎着什麼,進門一抬頭撞見葉慎,薛暮廷對上葉慎的臉,不動神色眼神一深,「好辛苦啊,大晚上還要特意來查房。」

葉慎依然笑得波瀾不驚,「您是?」

「我是她家屬。」

「你胡說,你還算不上家屬。」

阮星瀲說,「你來幹什麼薛暮廷?」

「你暈倒了我把你送來的,阮星瀲,你別tm反咬一口。」

薛暮廷將夜宵用力摔在病床邊的床頭柜上,「我是你救命恩人。」

「謝謝你恩人哥,看病多少錢我轉你。」阮星瀲說,「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薛暮廷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慍怒,「趕我走?阮星瀲,你是不是覺得我可以放任你跟外面的野男人相親相愛?」

葉慎在一邊露出了聽見了八卦的表情,眉梢微挑。

「你有綠帽癖沒關係,別意淫到我頭上來。」

阮星瀲倔強地說,「我倆沒結婚,沒領證,也沒有孩子——」

「沒孩子?」薛暮廷將一份報告摔在阮星瀲臉上,「那這是什麼?阮星瀲,你不昏迷這一出,我還真不知道,你跟別的男人好到上床的份上了,還懷孕了!」

懷孕?!

晴天霹靂!

阮星瀲不可置信地接過那份報告,薛暮廷眉眼冷漠極了,「阮星瀲,你還真是有能耐啊,我都沒碰過你,連孩子都搞出來了,要是我沒把你送醫院檢查,你怕是能瞞天過海吧!」

也難怪迫不及待要悔婚,原來是已經和別人珠胎暗結了!阮星瀲,你是怕姦情露餡啊!

阮星瀲搖著頭,「不可能……這,這怎麼會……」

薛暮廷咬牙切齒,從未有過這般憤怒的時候,更憤怒的是,明知道過去給自己當舔狗的未婚妻阮星瀲背叛了自己,他還在回醫院看她的路上順手給她捎了一頓夜宵!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我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等你身體好我就會安排人把你這個孩子打掉,阮星瀲。讓你死都太便宜你了。」

看在阮星瀲昏倒住院份上,薛暮廷沒動手,男人放完狠話摔門出,留下震驚錯愕的阮星瀲,以及看了一路好戲的葉慎。

葉慎走上前揮揮手,「沒事吧?」

阮星瀲倒抽一口氣,「怎麼可能沒事!我怎麼會懷孕……」

大腦深處的記憶一下子被翻了出來,阮星瀲想起來了,上個月月中,薛暮廷喝完酒來了一次,她當時夜不能寐,睡前吃了一粒醫生開的思諾思,迷迷糊糊的也不清楚具體到底做沒做,醒來的時候薛暮廷已經走了,只留下了半床迷亂的酒氣。

不會吧……

阮星瀲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怎麼都想不起來更多細節,「可是我第二天沒感覺也沒流血啊,醫生……」

葉慎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麼,立刻解釋道,「也不是人人都會因為處女膜破裂而流血的,這是一個誤區,認為處女第一次性生活就絕對會流血。」

阮星瀲心跳很亂,「那這個孩子……是薛暮廷的。」

葉慎說,「你沒出軌啊?」

哪有醫生這樣問傷患的!阮星瀲說,「我那會一顆心撲在他身上,出軌?我倒後悔我當時沒出軌呢,轉移轉移注意力,也比現在遍體鱗傷好。」

「哦。」葉慎說,「那我把他叫回來。」

「別——」阮星瀲攥著床單,「我也活不了多久,這個孩子更沒機會來這個世界上,我……還是自己打掉吧。」

「可是白血病最忌諱的就是流血,你若是要打胎,出血量也不會少。」葉慎停頓了一下說道,「你的凝血功能會異常。」

言下之意,指不定會提前死在手術台上。

阮星瀲說,「怎麼死不是死?我還怕死嗎?醫生,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我只想……和薛暮廷斬斷所有聯繫。」

「不怕死?這話當真嗎?」葉慎玩味地看着她。

「我最多就能活半年。」阮星瀲看着天花板,出神般低語着,「和薛暮廷的恩怨糾葛再深又有什麼用。」

終究還是要化作一抔灰的。

葉慎盯着她半晌,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幫你安排的。」

阮星瀲回望他,「葉醫生,你挺負責的。」

葉慎眸子裏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意味不明,「你現在身子虛,要打胎至少也要休養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后,那不恰好是他們原定結婚的日子嗎。

真是巧了,結婚日換做打胎日。好諷刺。

阮星瀲低下頭去,眼神閃爍。

-

「至少要一個禮拜后才能動手術嗎?」別墅里,薛暮廷正在接電話,「我知道了,好。」

他站在書房中,掛斷電話后,一邊的魏蘅還在觀賞著阮星瀲臨走時留下的字跡,蒼勁有力,卻又在鋒芒畢露背後帶着滄桑,彷彿是用力砍出最後一劍的年邁劍客。

撲面而來的故事感,好字,好字。

「醫生怎麼說?」

「要一個禮拜后才可以動手術。」

「那不是你們結婚的日子嗎?」

「正好。」薛暮廷咬牙切齒,俊美的臉上帶着憤怒,「那就在婚禮現場退婚,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有多水性楊花,被薛家退了貨,讓她顏面掃地!」

「至於嗎……那麼恨她啊。」魏蘅嘟囔了一句,「阮星瀲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我碰沒碰過她,我會不知道?」

薛暮廷說,「她給我戴綠帽,我就讓她生不如死。」

魏蘅嘖嘖兩聲,「可惜了阮星瀲一手這麼好的字了。」

字品和人品果然不能掛鈎啊。

薛暮廷一怔。

被阮星瀲留下來的紙上,寫着她深夜待他歸家時排解寂寞留下的四個字。

積重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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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夫人說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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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積重難返,不如流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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