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生病了,要快死了。

第1章 你生病了,要快死了。

臨床診斷可能是白血病,阮小姐,您得住院治療啊……」

拿到報告的時候,阮星瀲愣住了。

白血病。

她和薛暮廷的婚期馬上要到了,卻查出了白血病。

女人茫然地看着醫生,「怎麼會……這樣?那我還……還能活多久?」

「這得看具體治療啊,這病拖不得,還是儘快辦理入院手續進行後續治療檢查吧。」

阮星瀲被這個噩耗砸得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六神無主。

她感覺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

出了醫院,阮星瀲回到家中,將烘乾機里的衣服拿出來晾好,路過的下人見她自己動手做家務,只是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那阮小姐怎麼又在自己幹活啊?」

「她喜歡,讓她去唄。高高在上的當家主母不想做,非要走這種苦情卑微人設,有的人啊,就是自找苦吃。」

幾個保姆手一撣,忙活着給晚點下班的薛暮廷做飯去了。

這些話針似的朝着朝阮星瀲扎來,女人吸吸鼻子,看了她們一眼,沒說別的。

「聽說當初她媽是小三,用盡手段阮家才認她這個女兒。」

「豪門裏的女兒不就是用來聯姻的么,她能嫁給薛少都是燒高香了,自然得姿態低一點。」

聽見這些,阮星瀲剛收拾完衣服,身子一頓,回頭看了保姆們一眼,她們依然面色如常,不把她這個未來少奶奶放在眼裏。

阮星瀲攥緊手指,回去了自己房間,她看着放在床頭的訂婚照,照片上她笑得幸福甜蜜,而身邊俊美的男人卻一臉冷漠。

薛暮廷不愛她,她知道,他心裏裝着別人。

娶她,不過是利益交換。

「還有半年……」阮星瀲喃喃著,臉色蒼白,「暮廷,我還能等到你回頭嗎。」

——等不到了。

這天夜裏,阮星瀲滿心期待地坐在一桌冷掉的飯菜前好久,沒等來自己的丈夫。

保姆一臉嫌棄地走過來說,「吃不吃,不吃我收了。」

「暮廷呢?」

「薛少不回來了。」

保姆陰陽怪氣地說着,「今天是綿綿的生日,薛少在外面陪綿綿小姐呢。」

綿綿。

薛暮廷心頭的白月光,許綿綿。

阮星瀲一愣,白皙的臉上掠過一絲錯愕與脆弱,她道,「可是本來說好了每周六他要來家裏陪我吃……」

薛暮廷不愛回這個家。

每周六不得不回,還是他奶奶強制勒令,薛暮廷才會每個禮拜做任務似的來看她一趟。

如今,這個周六,他不回來了。

短短几秒,阮星瀲腦海里掠過的是她和薛暮廷這名存實亡的數年,她以為只要自己堅持,就可以等來回應。

許綿綿把他的魂都勾走了,她得到空殼有什麼用。

拿起手機把號碼撥通,薛暮廷的聲音混合著酒吧嘈雜的電子音一併傳來。

阮星瀲強忍着情緒,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開門見山地說,「薛暮廷,你不回來嗎?我有事要和你說。」

她的身體出問題了,陪不了他多久了……

薛暮廷正摟着許綿綿喝酒呢,哪裏會多分她一絲耐心?他冷笑了一聲,「怎麼,是你要死了嗎?」

阮星瀲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下。

他怎麼可以把這話說得……如此輕佻誅心。

果然人只有在最蠢的時候,才會問出那一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阮星瀲壓抑著自己的哽咽,有些痛徹心扉地說道,「如果我死了,你會滿意嗎?」

「那是自然,我巴不得你早點死,我也自由了。」

薛暮廷想也不想地說,「你又要賣什麼慘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萬念俱灰不過如此。薛暮廷的話壓垮了她最後一根神經!

反正也活不久了,阮星瀲張著嘴巴,想笑,卻發不出聲音來。

原來她這一輩子,活得這麼可笑。

阮星瀲攥緊了手指,「既然這樣,我早點把自由給你好了!你回家,我們把協議簽了,婚約取消!」

婚約取消?

過去阮星瀲從不敢說這個,更是最怕薛暮廷提起這個。

薛暮廷坐直了,光怪陸離的酒吧燈光打在他英俊的臉上,透過他震驚的瞳孔折射出來,男人喉結上下動了動,說道,「你瘋了,阮星瀲?」

對面阮星瀲沒回話,直接掛了。

薛暮廷被她這個行為激得一驚,心想着阮星瀲什麼時候敢這樣和他說話了,男人看着手機罵了一句,站起身來。

二十分鐘后,薛暮廷推開別墅的大門,客廳里沒找到人,他徑直去了書房,發現阮星瀲正站在裏面練字。

女人側着身體,手裏拿着毛筆,瞧著安靜美好,寫出來的字卻是遒勁有力,揮毫間黑色墨水在她筆下化字游龍,他狠狠敲打了一下門板,阮星瀲嚇一跳,墨水跳濺在紙上,落下暈開一個難看的點。

她回頭,看着趕回來的薛暮廷,他身上還帶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醉意,一看就是條件優越從小富養長大的人自帶的奢靡風,阮星瀲望向他,「你回來了。」

她聲音軟軟的,性子也軟,好像誰都能欺負她。

薛暮廷冷笑一聲,「大晚上,演哪出啊?」

阮星瀲說話聲音軟,內容卻不軟,她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特別愛許綿綿。」

薛暮廷盯着她的臉,斬釘截鐵說道,「我不愛她,難不成愛你一個倒貼貨嗎?」

倒貼貨。

好好好。

薛暮廷,我最愛的你,成為了我的一個教訓。

好好好。

阮星瀲放下筆,像是放下了什麼執念。

她生病活不了多久的事情,也沒必要告訴薛暮廷了。

她對薛暮廷說,「我沒跟你開玩笑,客廳上有一份合約,你把它簽了,我們之間的聯姻作廢,一周后的結婚宴也不用辦了。」

薛暮廷扯著嘴唇,俊美的臉上掛着涼薄的笑容,「阮星瀲,你以為這樣我會多看你幾眼?」

阮星瀲說,「你愛許綿綿,總不能讓她當小三吧?」

薛暮廷一愣。

「正妻之位都不捨得給她,還好意思說愛她啊?」

阮星瀲走上前,眼眶微紅,對薛暮廷說,「這位置我讓給她了,回頭你倆結婚份子錢我不隨了,畢竟是我高抬貴手成全你倆這對苦命鴛鴦的。」

薛暮廷一把抓住了阮星瀲的手,「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

阮星瀲甩開他,所有的情緒一併湧來,她情願自己是瘋了,還不用看着未婚夫維護一個小三,來令她萬箭穿心!

「我發瘋有錢拿?我都鬆口了你還不趕緊偷着樂去!」

反了反了,阮星瀲要造反了!

「阮星瀲你是不是想死啊!」

薛暮廷沒忍住,一把將她按在牆上,豈料阮星瀲一巴掌打過去,不重,卻足夠令薛暮廷震驚。

他不知道的是,這句話刺激到了阮星瀲最脆弱的地方——死亡。

她用力推開他,像是什麼都不管了,噙着眼淚大喊著,「死?我想死你能拿我怎麼樣!薛暮廷,你能弄死我不成?」

這女人今天受什麼刺激了?

薛暮廷從未見過這樣情緒激動的阮星瀲,眼睛那麼亮,不像過去小心翼翼死氣沉沉,如今她渾身都長滿了刺,他碰她一下自己都跟着痛。

薛暮廷抽著氣說,「阮星瀲,你用什麼手段跟我聯姻的,你自己不知道嗎?我愛許綿綿也是一天兩天了,忍不了你當時裝什麼賢惠大度啊!」

阮星瀲一根一根掰開了薛暮廷的手指,「我現在不想忍了,這戲我也不陪着你演下去了,你跟許綿綿愛怎麼樣怎麼樣,三年抱倆還是不孕不育都跟我沒關係!」

「你才不孕不育呢!」薛暮廷哪裏受過這樣的指控,這可關乎到男人面子,「你他媽心理扭曲了吧你,瘋子!你才不孕不育!」

「你每天抽煙喝酒混夜場,精子質量能生出健康寶寶來,我阮星瀲跟你姓!」

阮星瀲掰開他手指后,忍無可忍地發泄著自己的情緒,「要簽協議趕緊的簽了,我不伺候了!還有你們家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保姆,我也受夠了!你不就仗着我喜歡你嗎!」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這委屈誰愛受誰受吧!

阮星瀲喊叫里甚至帶着些哭腔,薛暮廷被她吼得狠狠一震!

她從來沒有這樣釋放過自己的情緒,薛暮廷一直以為她性子軟弱,可是現在她這樣聲嘶力竭控訴反抗的時候,薛暮廷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加速。

什麼情況,是他酒喝多了嗎。

說完阮星瀲轉身,撞開薛暮廷的肩膀從書房裏走出去了,她還真收拾完了行李!

一路上保姆們看見他們鬧成這樣都嚇得不敢上前,阮星瀲拖着行李箱一路橫衝直撞,輪子壓過好幾個保姆的腳,她也不停一下,乾脆利落摔門而出,啪的一聲響,家門被她走後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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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夫人說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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