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辦了你

第2章 辦了你

警車和救護車呼嘯而至,事情越鬧越大,婚禮徹底泡湯。

阮明月也因為故意傷人被帶去了警察局,她上警車的時候,看到段祁州扶著段元溪上了救護車。

也是,在自己的親妹妹和她這個外人之間,他肯定是選前者。她怎麼會痴心妄想他會站在自己這邊。

阮明月被關在警局的兩個小時后,段祁州的律師來了。

律師姓姜,是公司法務部的頂級元老,阮明月之前和他在工作上也有過接觸,算是熟人。

「小阮啊,你說說你,惹誰不好,非得惹段總家那混世小公主,看看,這不把自己弄進局子裏了吧!」

阮明月沒多說什麼,只是問:「是段總讓你來保釋我的嗎?」

「是的,段總說段小姐去醫院檢查過後沒什麼大礙,他們決定不追究了。」

「謝謝,麻煩你跑一趟。」

「應該的。」姜律師說完,指了指馬路對面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段總在車上等你。」

阮明月走到車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幻影的星空頂下,段祁州穿着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褲,矜貴不凡,他側眸瞥她一眼:「上車。」

阮明月上了車,車廂里的暖氣開得很足,讓人覺得燥熱。

兩人無聲地坐着。

段祁州忽然長臂一伸,掐住了阮明月的細腰。

「怎麼?不高興了?」

「我不敢。」

段祁州冷笑了聲,重複她的話:「不敢……」

「我沒有推段小姐。」她順勢解釋。

「這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搞砸婚禮才重要,對嗎?」阮明月想到母親的婚禮因此被破壞,就忍不住提高了聲調,「段總,你故意把事情鬧大,就是不想我媽嫁給段叔叔對不對?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媽嫁給段叔叔是圖段家的錢?」

「這麼覺得有什麼不對?」段祁州的聲線又冷了幾分,「你為了錢陪睡這麼久,愛錢難道不是你們家的優良傳統?」

段祁州的話將阮明月狠狠刺痛。

這種痛感讓她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段祁州在她心裏的分量。

兩年七百多天,白天在公司,晚上在床上,她和段祁州幾乎日夜相守,在一起的時間比尋常夫妻都要多,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她這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唯一一個男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可是,於段祁州而言,她白天是員工,夜裏是洩慾工具,都可以用錢打發的角色,隨時可以有人來代替她的位置,她一點都不重要,所以,他可以完全不用在乎她的感受,說這樣的話來羞辱她。

「你可以這麼想我,但你不能這麼想我母親,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為別人辯解也不為自己辯解,阮明月,你真行!既然執意要分手,行,那我就再施捨你一筆分手費。」段祁州扔給她一張空白的支票,「金額隨便填,拿好,滾下車。」

支票輕飄飄落在阮明月的大腿上,卻像是有千斤重。

她捏緊了支票,一邊推開車門,一邊含淚而笑:「多謝段總慷慨。」

說完,她下了車。

勞斯萊斯沒有停留,揚長而去。

阮明月看着遠去的車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

**

阮明月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剛脫掉身上的皺巴巴的禮服,母親翁美芯就打電話來了。

「月月,你沒事了吧?」

「沒事,我已經回家了。」

「你說你也真是的,溪溪還小,你這麼大的人了,和她計較什麼?」翁美芯的語氣里夾雜着一絲不悅,「今天要不是你這麼衝動,也不會鬧成這樣,更不用取消婚禮。」

阮明月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竟然是她母親說出來的話。

「媽,我沒有推段元溪,是她自己跳進游泳池誣陷我。」

「我沒說這件事,從一開始,你就不應該跳出來阻攔她。」

「她在欺負你,我難道無動於衷嗎?」

「給死人磕幾個頭,這有什麼,那女人再厲害,還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她的子女有氣,讓他們出出氣,不就好了?」

「媽……」阮明月無法理解母親,「你真的快樂嗎?段家那些人,那樣惡劣的態度,說明他們根本不歡迎你進段家。」

「他們歡迎不歡迎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段叔叔情意相投,以後的日子是我們兩個過的,我們兩個幸福就夠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沒錯,但是,都說不被長輩祝福的婚姻走不了太遠,那不被小輩祝福的婚姻又能走多遠?

「對了,月月,你明天來段家給溪溪道個歉。」

「我不去。」阮明月一口拒絕,今天的事情,無論怎麼算,都不應該她道歉。

「月月啊,你別這樣,媽知道讓你道歉你有委屈,可是,你也要為媽想想,媽這些年拉扯你和你妹妹長大有多不容易,現在我好不容易擺脫你爸那個惡魔,又遇上了你段叔叔這樣知冷知熱的男人,你就當是為了媽的幸福,忍一忍,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

如果她去段家,一定會碰到段祁州,她不想讓段祁州覺得她為了錢可以一再放棄自己的底線,她明明沒有推段元溪,去道歉只會更讓人看不起。

「月月,算媽求你了,你段叔叔最疼溪溪這個女兒,今天溪溪落水,他因為這個的事情,已經有點不高興了,我怕他心裏會有芥蒂,明天你段叔叔正好在家,你買點東西上門來給溪溪道個歉,只要溪溪原諒你了,你段叔叔也就放下芥蒂了。」

「……」

「媽求你,真的求你,媽在段家的處境已經很難了,如果連你都不支持我,那還有誰會支持我呢?」

「……」

「月月……」

「好吧,我去。」

家人永遠是阮明月的軟肋,她終究還是無法對母親狠心。

**

第二天,阮明月提着東西去了段家。

她原本打算當着段秋明的面給段元溪道歉,這樣既讓段秋明看到自己的誠意,段元溪在自己父親面前也不敢太為難她。

可惜,不巧的是,她剛走進庭院,就被段元溪攔個正著。

「你來幹什麼?」段元溪抱肘看着她。

「來找你道歉。」

「哈,張媽,你聽到她說什麼了嗎?」段元溪看向她身旁的保姆,「她說來和我道歉,你信嗎?」

「不信,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張媽是個人精,她知道段家兄妹和老太太都不喜歡翁美芯,所以她也跟着立場鮮明地針對起阮明月。

「我真的是來道歉的。」阮明月把手裏的禮物遞給段元溪,這是香奈兒定製款的kelly包,段元溪早前一直求着段祁州給她買,但段祁州覺得大學生在學校不需要太過高調張揚,沒有同意。

「香奈兒的包?這個包至少要二十萬,阮明月,你一個小小的秘書,哪裏來那麼多錢買這個包?」段元溪看也不看直接將那包拂落到地上,「你休想拿個高仿的假貨來騙我!」

「這不是假貨。」

這是阮明月用段祁州給的支票買的,他讓她隨便填金額,她就填了一個包的金額,用段祁州的錢買包哄他妹妹,也算物盡其了。

當然,她不能就這麼告訴段元溪。

「這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還想騙人,你當我是傻子是不是?你要真覺得自己對不起我,那行,我給你個機會補償。」段元溪說着,對張媽使了個眼色。

張媽立刻會意,衝過來擒住了阮明月的胳膊,將她往段家庭院的泳池旁推,段元溪緊跟上來,一把扣住了阮明月的後腦勺,將她的頭猛地按進泳池裏。

阮明月猝不及防吸了一口涼水,先是鼻頭泛酸,緊接着窒息感隨之而來。

「唔……唔……」

她想叫救命,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其實,她才是從小畏水的那個人。

阮明月永遠忘不了,父親阮梟在她十歲的那年因為她多吃了一塊肉而暴打她,打她還不算,他還拽着她把她按進了河裏,揚言要溺死她這個賠錢貨……那次死裏逃生后,她就一直畏水,長大后看到浴缸泳池,她都退避三舍。

「唔……唔……」

阮明月掙扎著,但是,段元溪和張媽用了死勁兒,她根本無法掙開。

「你們幹什麼?鬆開她!快鬆開她!」

母親翁美芯的聲音由遠及近,按着她的那股力量很快被推開了,阮明月從水中昂起頭,用力拂去面上的水,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就在抬頭那幾秒,她看到了站在二樓陽台的段祁州。

段祁州穿着淺色的毛衣,站在溫暖的陽光里,目光卻冰冷如雪。

阮明月不敢相信,剛才段元溪和張媽要置她於死地時,段祁州竟然只是這樣冷眼旁觀著,他明明知道,她畏水。

他真是冷血!

哪怕不愛她,她好歹也跟了他兩年,這兩年沒有情愛,至少也該有一些情義,可他卻見死不救!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月月,你沒事吧?」

翁美芯和段秋明看着她,都一臉后怕。

阮明月搖了下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段秋明已經揚手一巴掌扇在了段元溪的臉上。

「啪」的一聲,眾人都嚇了一跳。

「爸,你打我?」段元溪捂着火辣辣的臉頰,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秋明,「你竟然為了狐狸精和她的女兒打我,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親生女兒!」

「正因為你是我親生女兒,我才要好好教導你,你繼續這樣飛揚跋扈下去,遲早會給社會添亂的。」

「借口,這都是你維護狐狸精母女的借口!我恨你!」

段元溪說罷,哭着跑開了。

段秋明看着女兒跑遠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看向阮明月:「月月,真是抱歉,溪溪還小不懂事,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沒關係叔叔,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剛才真是驚險,要不是康叔及時來喊我們,我都不敢想像會出什麼事情。」翁美芯感慨著,轉身握住了管家康叔的手,「康叔,真是太謝謝你了。」

康叔對這位過於平易近人的新太太沒什麼好感,他退了一步抽回手,看了眼二樓空蕩蕩的陽台,其實,剛才最先發現這一幕的不是他……

「月月,你頭髮和衣服都濕透了,走,媽帶你去換一下,別着涼了。」翁美芯說。

「好。」

**

翁美芯給阮明月送上來一條連衣裙,是miumiu的新款,這套裙子原本是翁美芯要送給小女兒阮星顏的生日禮物,因為一時找不到合身的衣服給阮明月,就只能先把禮物拆了給她穿。

幸好,阮明月和阮星顏身高體重都差不多,她們姐妹平時就在互換衣服穿。

阮明月剪掉裙子的吊牌時,看到吊牌上的標價,手一抖差點剪歪了。

這一條裙子竟然要六萬多。

翁美芯注意到阮明月的表情變化,連忙解釋道:「你妹妹十八歲生日,成人禮,我就想着送她一條貴一點的裙子,反正她現在也不長身體了,買好一點可以多穿些時間,月月,你不會吃醋吧?」

「我怎麼可能和妹妹吃醋。」

從小到大,母親翁美芯都更疼愛妹妹阮星顏,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優先給妹妹,阮明月並不會計較,因為她知道,妹妹身體不好,媽媽偏愛她是因為心疼她。

「媽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好了,你趕緊把衣服換了,我去樓下等你。」

翁美芯說完,轉身就下樓去了。

阮明月剛脫下身上的濕衣服,就聽到客房的門再次被擰開。

「媽,你不是下……」

阮明月邊說邊轉頭,結果看到門口站着的人竟然是段祁州。

段祁州今天穿了淺色系的衣服,明明背光站着,清雋出塵的氣質卻依然奪目。

他走進客房,隨手把門鎖上。

「段總,我在換衣服,你進來幹什麼?」阮明月將手裏的濕衣服擋在胸前,她現在脫得精光,渾身上下只穿着一套純白的內衣褲,「你快出去!」

段祁州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你擋什麼?你還有哪裏是我沒看過的?」他扯掉了她手裏的濕衣服扔在地上。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提醒他,「這裏是段家,你別亂來。」

「段家又怎麼樣?你們母女還不是來去自由?」

「你什麼意思?」

「昨天是誰說沒有推溪溪?既然沒推,來道什麼歉?」段祁州一把抓住阮明月的胳膊,目光狠戾,「怎麼,就這麼想和你媽一起來這裏做段家人?」

果然,阮明月預想的沒錯,她上門來道歉在段祁州看來就是她自己打自己的臉。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讓我媽為難……」

阮明月想要解釋,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段祁州吻住了唇。

他的舌尖很強勢,挑開她的唇后,毫不憐香惜玉地肆意侵佔着她。

阮明月很快被拋進大床,身上的胸衣也被他熟練解開。

「段總!」她更用力地去推他,「你冷靜一點,放開我!這裏是段家!」

段祁州根本不理會她的抗議,吻像驟雨一樣急促地落在她的身上。

阮明月被他桎梏在懷裏,可以聞到他身上檀木加苦橙的香氣,也能感受到他的雄性荷爾蒙多麼壓人。

「你快放開我,你再不放,我叫人了!」

「我借你十個膽,你也不敢叫。」

阮明月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她的確不敢叫,如果母親進來看到段祁州壓着她在床上,兩人還衣衫不整,她估計能當場昏過去。

「段祁州,你別這樣,你放開我!我現在是你妹妹!」

「妹妹?你母親和我父親沒有領證,甚至連婚禮都沒有辦成,你算我哪門子妹妹?」

「可他們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又怎麼樣?你記住,是我和你先在一起的。」

「可我們不是愛情。」

「不是愛情」這四個字就像是一道咒符,段祁州手上的動作戛然而止。

他居高臨下地盯着她,黑眸沾染了情慾顯得更加黑亮、深沉。

最終,他鬆開了她。

「我警告你,以後就別再踏進段家一步。」段祁州起身,整理好襯衫的袖口,「否則,我一定在段家辦了你。」

他扔下這句話,走出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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