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惡魔來了
第16章惡魔來了
跟在許蘇身後的吳良華忐忑的看著許蘇的背影道：「是這樣。」
說完后，吳良華求救的看向護士長王姐。
王姐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老神在在樣子。
許蘇看不出什麼情緒的繼續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吳良華小聲道：「今天凌晨三點老丁例行檢查發現的。」
許蘇頭也沒回的淡淡道：「昨晚誰當值？」
「昨晚負責當值禁閉區域巡視的是老何與老周。」
「把他們叫過來。」
吳良華猶豫了下：「他們今天換班后，便回去了。」
許蘇怒極而笑，第一次轉頭看著吳良華道：「發生這麼大的事，他們居然心安理得回家抱老婆熱炕頭了？」
「而你，作為護工調度，他們的直屬上司，在這種情況下，居然當作什麼都沒法發生，什麼都不做？」
「在沒有將事情搞清楚前，就這麼雲淡風輕的放老何與老周回去？」
吳良華恨恨的看著挺屍的其他六個人，讓自己獨自一個面對主任的怒火。
許蘇冷冷的看著吳良華：「怎麼，你要以一己之力扛起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與責任？」
「誰給你的膽子？」
吳良華臉色一苦，有口難言。
正待說什麼，就聽到護士長王姐對著五名層長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許蘇擺了擺手：「不用，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有什麼直接說就行，不必遮遮掩掩。」
在場眾人心裡聽得不由一暖。
尤其是五個都是中年歲數的層長，看向年紀輕輕的許蘇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認同感。
王姐沉默了下，餘光偷偷掃了一眼又恢復面無表情的許蘇，小心的斟酌著言詞。
「昨晚的事情是老何在凌晨三點的例行檢查時發現的，您知道的，我們區的例行檢查都是一個小時一次……」
許蘇點了點頭，醫院的病人本就是應該嚴加呵護，更何況是腦子缺了根弦的精神病人。
說白了，這些精神病人也就是大號的兒童。
一個小時的檢查時間間隔對於工作人員辛苦了點，但是對於關在禁閉室的精神病人來說，這是必不可少的。
這可以在最大限度上降低意外與風險。
「之前的最近一次例行檢查呢，有什麼異常？」
王姐道：「並沒有什麼異常，老周在凌晨兩點交替輪值的例行檢查中，甚至還和陳師傅打了招呼。」
許蘇面色一冷：「你確定？」
王姐趕緊點頭：「事實上，老周老何兩人在發現異常后，當時就向老吳彙報了。」
「老吳也知道事情的緊急性，連夜打電話通知了我。」
許蘇看向吳良華的眼神微微一緩。
吳良華立刻感受到身上的壓力一松，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姐。
許蘇目光一閃，王姐與吳良華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也就是說，最後一次見到陳師傅有確切時間的，是在凌晨兩點。
陳師傅失蹤的時間是在兩點之後和三點之前。
有可能是老周剛走，陳國華就人間蒸發。
也有可能在老何檢查的前一刻，陳國華才消失。
許蘇揮了揮手，看向一直沒機會說上話的五名層長：「行了，忙你們的去吧，管好自己的嘴巴。」
五名層長連忙點頭稱是。
許蘇不動聲色的看著王姐：「其他的禁閉室呢，有無異常。」
「昨晚，除了陳師傅外，還有劉愛軍也關在禁閉室，其他禁閉室都是空著的。」
許蘇皺了皺眉：「就是瘋狂迷戀人造臉的那位主？」
王姐點頭：「是的，劉愛軍大爺昨天在自由時間因為用手機砸壞了玻璃，被罰關了禁閉。」
許蘇瞭然的點了點頭：「陳國華現在人呢？」
「還被關在禁閉室，我們聽您的吩咐，沒有直接將陳國華放走。」
「帶我去。」
……
禁閉室里，許蘇跟一位看上去已經年逾七十的老人已經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
在兩人互相瞪眼的期間，這個抬頭紋密布、頭髮花白的老人已經斷斷續續咳嗽了超過了二十七次。
只是雖然有點病秧子的感覺，但這位老人看上去卻絲毫沒有病弱的感覺。
反而神采奕奕，甚至滿面紅光。
許蘇瞅著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不停晃悠小腿的陳國華，對陳國華的態度覺得很不爽。
許蘇譏諷道：「您這頭上要是謝頂的話，那蛤蟆功什麼的應該能大成。」
陳國華兩眼一眯，頂著一頭花白的頭髮，露出諂媚的笑：「瞧主任這話說的，我又不是火雲邪神……我可比他帥多了。「
「您消消氣，我床頭還私藏了一包辣條，改明兒您有時間我請您搓一頓。」
「什麼牌子的？」
「威龍，絕對對您口味，主任您得賞臉啊。」
「說清楚，豆筋還是……」
「絕對是正經辣條，我還不知道您，您不喜歡吃豆筋類的辣條。」
「辣嗎？」
「絕對的，明天保證辣得您明明白白兒的。」
許蘇猛的一拍桌子，面色一冷喝道：「怎麼，你還想賄賂我？」
陳國華腦袋一縮，不敢搭茬。
許蘇冷笑一聲：「說吧，我那盆月季你怎麼賠？」
聽到許蘇的話，陳國華立馬抬頭看向天花板。
許蘇臉色稍緩，雙手十指交叉道：「這幾天我抽了點時間，我看了下你跟劉愛軍你們這些老人的檔案。」
陳國華依舊仰著頭努力的試圖把天花板看懷孕。
「說實在的，我第一次來B區時，我甚至一度以為我進的是養老院。」
許蘇臉上倒是沒什麼不虞，淡淡道：「可以玩手機，可以聯網，可以自由社交，除了不能外出，基本上你們以前在外面是什麼生活，現在還是什麼生活，並且更加豐富多彩。」
「你們都是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說白了，這裡就是你們唯一的家，我們這些工作人員就是你們的家人。」
「我院對你們不薄，甚至稱得上仁至義盡。」
「誇張點說，找遍這個世界可能也找不到第二家像明達這樣特立獨行的精神專科醫院了。」
陳國華的眼神微微一凝，額頭上的皺紋抖了抖。
許蘇沒有出聲，繼續看著陳國華。
沉默許久，陳國華張了張嘴：「主任……」
許蘇點了點，擺了擺手打斷陳國華，誠懇的看著陳國華道：「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也不想再多說，B區是個大家庭，要記住，這裡永遠是你們的家。」
「錯，可以犯，並且屢教不改也沒關係。」
「但是你們要記得，這裡始終是你們的家。」
陳國華老眼昏花的眼睛里慢慢有了一絲動容：「主任……」
許蘇搖了搖頭，起身關門離開。
以及門外響起的許蘇的聲音。
「對了，你剛才提到的你床頭的那包辣條我沒收了，就當是我那盆凋零的月季的利息錢。」
「我的月季你儘快賠上，這事不能拖……」
關上門的禁閉室陷入沉默，待許蘇的身影已經消失了，禁閉室里隱約傳出一聲狗日的惡魔主任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