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初探馬鞍下

一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農業國要想抓住世界格局巨變前夜的最後契機由貧窮落後的農業國轉變為工業國家，這裡面的路有多難走胡瑞心裡明白。鋼鐵產量是衡量一個國家戰爭潛力和工業水準的重要指標，距離天下大亂的1911還有兩年半，這個國家最後的一絲元氣還沒有在軍閥混戰中被磨滅，一戰還沒開始，這是中華民族最後一次崛起的機會！錯過了就只能等到1949年了。這也是為什麼胡瑞下死力氣投資鋼鐵等重工業的原因，等德國進口的步槍生產線投入運行后安慶的鋼鐵需求量會逐漸增大，依賴進口剛才的軍工企業無疑是空中樓閣，前世民國時代的多次案例證明了完全依賴進口是一種愚蠢的行為。靠賣永遠也買不來軍事強國，技術、產量上受制於人，隨時還有被掐脖子的風險。雖然目前來看鋼鐵等重工業投資巨大、見效慢，但是胡瑞知道必須要搞，因為這關係到中國的未來！

當天上午接到電報后胡瑞不敢怠慢，一行人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朝著安慶奔去。等胯下的戰馬打折響鼻、噴著白氣載著主人趕回安慶城內的製造局后，一行人驚訝的發現整個設計室的人全部瘋了！歸國華僑、留學生、挖牆來的技師、工人，還有一大票洋鬼子瘋子一樣的互相擁抱、握手，操著各式各樣的語言放聲交談，也不管別人同步聽得懂，只是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的都洋溢著激動、狂喜的表情。這是設計室成立一個多月以來最熱鬧的一天，巨大的雜訊差點把製造局的屋頂掀翻。警衛排的戰士差異的望著眼前那一大群發癔症的傢伙一頭霧水，今天早上在馬鞍山上那幾個留學回來的技術員就是這樣被協統大人幾句話給整的發了瘋，幾個大男人大白天的摟在一起又哭又笑的滿地打滾就是不肯撒手。該不會有事協統大人和這些傢伙說了什麼吧？也就是想想，看到被警衛排護在中間的協統大人無奈的望著面前的人牆發愣后，在排長的帶領下迅速的履行了職責，手拉手圍起了人牆硬生生的基礎一條路把胡瑞護送了進去。「boss！」一個眼尖的美國僱員立馬懷裡抱著的同僚告喊一聲大手穿過人牆把胡瑞給扯了出來硬生生的給拉到了中心的空地上，手忙腳亂的比劃著嘀嘀咕咕一陣鳥語。「大人，還是我來吧。」一個穿著耳朵上夾著一支鉛筆，頭髮蓬亂的年輕人善意的拍了拍美國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其實作為一個穿越者胡瑞的英語並不產，在不及日常對話還是能應付的，但是別人的好意你也不好拒絕不是？遂點點頭笑了笑示意他繼續，來人拉開激動的滿臉通紅的美國人，把手在胸前滿是油漬的圍裙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蓋在空地上的帆布。油布下一門身管略長、採用改進過炮輪的92步兵炮，一門未上塗裝的仿蘇制1939年60毫米迫擊炮，一門82毫米迫擊炮，角落裡還架著兩挺略微粗糙的zb30輕機槍和斜插彈夾的斯登衝鋒槍。「我的天啊。。。」胡瑞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嘴角徹底的咧了開來——全部都仿製出來了！「大人，根據您給的圖紙我們分成炮課、和槍械兩個部門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分別進行研究，幸不辱命終於成了！剛才我們把樣品拉到靶場試了試，您猜怎麼著？全部達到設計標準，有一些還超過！」說道這裡疲倦的臉色掩蓋不住狂喜，現場又是一片歡呼。「額。。。有具體的數據嗎？」胡瑞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激動的）趕緊追問到。旁邊趕緊地上一個筆記本，上面是靶場試射得來的數據。這幫傢伙似乎是嫌棄92步兵炮的身管倍徑不夠，硬生生的給改成了11倍徑（原設計是8.79倍徑）隨著身管的延長射程也由原設計的2800米延長到了3500米，發射3.8公斤的高爆彈射程還能達到將近3800米。不過由於工藝水準和機械的影響和炮管倍徑的延長仿製的92步兵跑不可避免比原設計超重了好多，達到了0.32噸。經過改進火炮跑輪和炮架后重量有望降到0，3噸。至於60、82迫擊炮還有zb30輕機槍因為工藝水準和機械的影響存在超重和粗糙的缺陷，但是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射程、射速、壽命等技術指標全部符合原設計標準！以中國當時的工業水平來說達到這個地步絕對可以說是了不起的成就！要知道設計室成立只有一個多月，成員成分、來歷複雜，水平也是層次不齊。一個多月的時間依靠自己分組配合，完全手工作業愣是全部仿製成功！這個時代並不缺乏人才，只是缺乏適合人才發展的環境。中國之大天知道還有多少像這樣隱藏在人群中默默無聞的能工巧匠，國家孱弱、滿清腐朽，這些身懷絕技的人才散布在全國各地，被這個社會的不公和陰暗所淹沒，最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要知道平行歷史上一直到抗戰時期民國政府在重工業上還是在吃前清的老本，75毫米以上的炮彈全靠進口，就連單兵手榴彈和步槍彈產量也嚴重不足。就拿清末就成為新軍制式步槍的委員會1888（委員會1888步槍是在法國1886勒貝爾步槍刺激下研發的，勒貝爾步槍是世界上第一種使用無煙發射葯的小口徑步槍，殺傷性、彈道、射程遠超之前的德國1871式所用的11毫米黑火藥槍彈。德國隨即成立了一個步槍研發委員會，研發了88式7.92毫米步槍，實際上從改槍生產到研發毛瑟公司始終都沒有參與進來。由於設計年代較早和工藝水平限制，委員會1888有容易炸膛和彈夾開裂的毛病，後來被毛瑟公司的98式步槍所代替。一戰之前基本退出一線由德軍預備役使用。）步槍來說，抗戰前依靠進口瑞典、日本的優質鋼材槍械質量還算過得去抗戰開始后歐洲的鋼材進口源頭斷絕，國產鋼材量少質差導致漢陽88（仿製的委員會1888步槍）步槍質量下降嚴重，標尺射程1200米，實際射程卻只有500~60美國人激動過後猛地想起了什麼，大喊一聲推開人群奪門而去很快捧著一個用手帕包裹起來的東西飛奔過來，獻寶似得遞給胡瑞。「這是？」胡瑞的大腦剛才被突如其來的巨大驚喜給閃了一下，暫時死機中，望著手裡突然出現的東西下意識的問道。美國人充分發揮了本民族熱情、洒脫的風格拉著胡瑞的手連比帶划的做了一個端槍瞄準的動作，隨後又是嘰里呱啦一桶，語速極快還帶著濃重的口音，饒是英語六級的胡瑞也有一些迷糊。立馬就有一個華裔站出來客串了一把翻譯：「他說他叫麥克（爛到大家的名字）曾經在美國海軍陸戰隊中服役，參加過美西戰爭，退役的時候是上士。他在機械連干過，會做這個。如果您願意聘用他，他願意毫無保留的提供全部技術。他的要求不高，每天都有酒喝就好了。」翻完最後一句全場哄堂大笑，而麥克上士卻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1909年是個動蕩的一年，大洋彼岸的美國工作有多難找他知道。否則他也不會選擇漂洋過海來到這邊陌生的黑土地。胡瑞憋住笑顛了顛手裡的東西隨後一層一層小心翼翼的撥開了，等看到東西的時候胡瑞再也笑不出了——瞄準鏡！

從外觀上看這是一個老式的瞄準鏡，類似於蘇聯在二戰中為莫辛納甘狙擊型號配備的1.5倍瞄準鏡差不多。比起現代的瞄準鏡粗糙了很多，至於微光夜視和自動追蹤功能能更是無從談起。不過絕對夠用了，起碼在40年代德國蔡司公司4倍瞄準鏡發明前這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我聘用你，這東西月產量能到多少？」胡瑞小心翼翼的拿起瞄準鏡聲音顫抖的問道。這個時代恐怕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狙擊手在戰場上的作用了。「他說，如果有足夠多的熟練學徒一個月大概能生產30個左右，就他一個人的話一個月最多5個左右。這需要有專門的光學儀器廠配合。」麥克聳了聳肩，似乎對產量的問題頗為無奈，這會應該沒有哪個國家批量上產這玩意吧。「從明天開始你挑選4個徒弟去教，一個月最少生產10個。我給你每個月20美元的薪水！但是今年年底之前你必須達到月產30具的標準！不然就給我走人！」胡瑞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包好揣進兜里，惡狠狠的回答道。「40美元？！那就是40兩銀子啊！」全場倒吸一口涼氣，牙疼一樣搓著牙花子。珊叔實在不理解這個玻璃鏡的小玩意當真值那麼多錢嗎？月錢40兩，這都快購買一支步槍了！有了滿意的薪水麥克就差沒把胸口拍碎了保證。德國進口的整條生產線和其他設備月底就能交付了，如果採用流水線生產最遲到5月份生產可以走上正軌。估計剛才到位的話月產步槍600條應該是沒問題的。